第4節
「不好,小雨不喜歡喝酒!」小雨很可愛的撅起小嘴,沒有猶豫的就接著崔判的話說了出來。
崔判單手一指,將小雨一引,就進入了葫蘆內,然後問道:「裡面有沒有酒味啊?」
「沒有,謝謝老爺爺。」葫蘆內傳來了小雨的回答。
崔判收好葫蘆,對著帝明說道:「我們先離開一會,忙完了這事再回來吧!」
帝明還沒有明白過來,就被一陣風帶起,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後,發現崔判和自己又回到了那令人感到畏懼的十殿閻羅殿。
「你可明白為何來這?」崔判走在前面問道。
「不明白,還請老師解惑。」帝明也很想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
「現在的你是不知道,等進行完了拜師儀式,你以後就會像我一樣,一眼就能分辨鬼魂的性質了。小雨屬於非正常性死亡,應到枉死城報道,接受十殿閻羅中第六殿卞城王的審理,在發往它處,可是她已經錯過了多次機會,如今之計,只能來此,直接將她引渡到卞城王那裡。
但能不能被卞城王接受,不僅要看引渡人的功力,更要看被引渡人的慧根了。這一次就由我來為你演示一番,你可要好好的記下。」
話音落下,崔判也是站到了卞城王的神像前。
只見他原地一個旋轉,紅芒一閃,淡淡的青煙在大殿裡升騰起來。
一位紅袍加身,頭戴烏紗,腳踏官靴,左手執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筆的陰間判官眨眼間就出現在了帝明的眼前,一身的氣勢在這一刻壓得他差點趴了下來。
崔判將生死簿和勾魂筆一收,對著卞城王的神像拜了一拜,張口說道:「卑職崔判,於陽間巡視,發現亡魂一名,可憐其幼小,心善,在陽間逗留期間也並未做一件惡事。上天有好生之德,陰曹也有感懷世人之心。吾王仁慈,還請大發善心,將其引渡,以顯吾王仁德。」
說完,崔判又是一拜,拜完後,他將小雨放了出來,讓她跪在卞城王得神像前,用自己的心向卞城王證明自己的意願。
帝明就這樣站在他們的身後,還不時的懷著敬畏的心看向卞城王的神像。他屏氣凝神,盡量壓低自己的呼吸,他不想讓自己破壞這神聖的氛圍。
第四章儀式雖簡心至誠
周圍的青煙已經開始變得濃稠起來,溫度也是有所下降。
帝明感覺自己現在好像站在了冰箱裡,身體越發的感覺到陰寒。同時周圍其他閻王爺的神像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唯獨卞城王的神像仍清晰可見。
「噹」的一聲敲鑼聲,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整齊有力的腳步聲也是接踵而來,在隱約間似乎還有鏈條晃蕩的聲響。
帝明所站的走道兩旁,每隔五米就會亮起一展幽綠的燈火,這兩排燈火一直延伸到卞城王神像的岸階前。
聲音越發的清晰起來,帝明不敢隨意扭頭,他知道這是陰間的衙役來了,他們的樣子自己可是記得真真切切啊!
青面獠牙,面目可憎,渾身肌肉紮實。只是不知在這些鬼差中,牛頭馬面,黑白無常會不會出現。據說見到了黑無常可是要被勾魂的啊!
帝明感覺到了在自己的身旁站了兩名鬼差,低著的頭顱也看到了站在了前方鬼差的下半個身影。
「呀呀個呸的,既然菩薩都選擇了我,師父就在自己的眼前,我還怕個什麼勁啊!從現狀來說,這陰曹地府應該也算是我的家了。」
帝明一瞬間醒悟過來,他抬起頭,快速地擺了一下頭,目光橫掃了兩旁站立的鬼差。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些鬼差跟常人差不多啊!面相也很和善,並不像閻羅殿裡那壁畫上畫的一樣。
這兩名鬼差知道帝明在打量自己,也是投以了善意的微笑。
帝明這下可懵了,這是自己所瞭解的陰曹地府嗎?說出去會有人相信嗎?鬼差的態度居然會如此文明友善。
就在帝明準備進一步觀察這鬼差時,耀眼的金光在此時驟然亮起,將帝明的注意力瞬間吸引了過去。
卞城王的神像在此時已不再是神像,而是真正的卞城王,他不怒自威,全身散發著浩然的正氣。
他看了一眼崔判,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雨,最後那犀利的目光停留在了那直愣愣站在那的帝明身上。
「崔判,你還是沒有戒掉這心急的毛病,天都快亮了,地府的大門即將關閉,你此時拜見本王,可是令本王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啊!」
卞城王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充滿了磁性,這種磁性彷彿能安撫人的心靈,使人的精神世界立刻變得平靜安逸起來。
「卑職實在是抱歉,若不是卑職的這個徒弟苦苦哀求,卑職也不會明知讓您犯難,也要前來拜見您啊!帝明,還傻乎乎的站在那幹嘛?還不快過來拜見卞城王!」
帝明「哎」了一聲,一路小跑,然後「彭彭彭」的三個響頭一磕,很是恭敬的拜道:「帝明拜見卞城王。」
「你這徒弟就是菩薩委派給你的嗎?本王看他資質平平,沒有什麼出奇之處,這下可有你好受的咯!希望下一次本王再見你時,你還能像如今這樣!
就說到這吧,這個小妮子本王就帶走了,她身上沒有戾氣,到是充滿了善心,這很難得。本王就破例一次,直接將她帶到轉輪王那裡讓其投生。
崔判,你還有其它的事嗎?」
卞城王除了一開始看帝明的時間有點長,從那之後目光一直停留在崔判的身上。
「感謝卞城王大德,卑職沒有其它事了,卑職在此恭送卞城王。」崔判官袍一擺,雙膝跪了下來。
卞城王點了點頭,隨即大手一揮。剛剛還呈現出百鬼上堂,閻王審案的場景,眨眼間一切恢復如初。
此時的大殿中只剩下了帝明和崔判,不過令帝明感到剛剛都是真實的是,崔判到現在還穿著官袍呢!
崔判還不等帝明開口,又是一個揮手,又是一陣被清風捲起眩暈的感覺,等帝明恢復過來,他與崔判再度回到了醫院的病房中。
「你是不是有很多想問的問題?現在可以問了。」崔判變回了原有的穿著,靠在椅子上,捋著鬍鬚,閉目而問。
令崔判意想不到的是,帝明並沒有開口詢問他心中的不解,而是跑到了床頭櫃的旁邊,取了一個杯子,從飲水機裡接了一杯熱水,隨後雙手恭敬的端著,一步步很小心的走到了崔判的面前。
他將這杯熱水遞到了崔判的手中後,就往後退了三步,猛地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也不過額頭上的破損與淤青,張口便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徒兒帝明拜見師父。儀式雖簡,但心意至誠。請師父再接受徒兒三拜,一拜有緣遇到師父,二拜師父日後授業之恩,三拜師父日後要為愚笨的徒兒背負責任。」
又是「彭彭彭」的三擊聲響,帝明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條清晰的血線,這股鮮血順著他的鼻樑緩緩的流了下來。
「哈哈哈,好!為師感受到你的誠意了,趕緊起來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崔判的徒弟了,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崔判的心情極好,他伸出左手,在帝明的額頭上一抹,那傷痕立刻癒合。又趕緊用右手托著他的臂膀將他用力的扶起。
二人目光交織在一起,這是師徒之間第一次真正心靈之間的交流,通過眼睛直達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