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松子告訴我們,這塊碑現存的其實是民國初年時期由「漢陽總商會」的眾多董事一起決議重新修復的,原本的碑文早就被敲走了。原址上只留下了一個馱碑的贔屭獸。而這贔屭獸也僅存了半個龜殼和四隻腳,頭尾都或因盜搶,或因戰亂而損毀了。於是當年的漢陽總商會,就索性將贔屭獸直接鏟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座子,按照史書上對這塊禹王碑拓本的記載,重新樹立了一塊。
  松子說,關鍵就在於,這塊禹王碑原本沒被損毀的那塊,是立於唐朝初年,比當初那個前輩埋藏東西的時間早了幾百年,所以當時那位前輩肯定也和如今我們一樣,對這個地方進行過選擇,但松子猜測最終還是選在了禹王碑的底下,這才是他在「魅」字下留下「大禹治水」四個字的原因。
  松子這麼一說,的確感覺前後溫和了起來。於是我問他,你就是因為這樣,才選擇到下水道裡去挖掘是嗎?你是怎麼知道一定能找到的?松子說,地面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也早就被人找了去了,那位前輩不可能沒有預估到這個情況。所以必然是地底,而且一定是在禹王碑正下方見尺不超過十米之內的地方。城市的地下管道鋪設都有個深度標準,且不會因此對地面承重造成影響,既然碑刻還在,說明正下方是沒有管道的,那就意味著只要順著管道找到那附近,就可以從側面挖過去,挖到這碑文的正下方。
  我驚得目瞪口呆,松子這傢伙對於這些民俗文化的見解和推測,讓我深深佩服,即便他不喑世事,還比我小了那麼多。
第六十九章 .奇怪的洞
  我接著問松子道,這下水道我們都進去過,裡邊橫七豎八的,你是怎麼找到準確位置並挖洞的?松子微笑著說,那還不簡單,我懂得風水術,底下的環境雖然複雜,但我還有羅盤和尋龍尺,兩者一起用,基本上可以鎖定一個大範圍。只要稍微花點時間來排除一些最不可能的地方,就能夠最終鎖定那個位置。說完他還笑了笑說,當初我不就是這樣找到巫王魂魄的陣心的嗎?
  聽到這裡的時候,秦不空似乎有些不耐煩,他說道,是是是。知道你厲害行了吧,你趕緊告訴我們你挖洞的時候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一副孫子樣,你知不知道,我們如果再晚來個一天半天的。你恐怕就要在那兒爛成一堆白骨了。你還在邊上畫個五嶽真形圖,還他媽用血畫的,將來人家管道工人看到了,你是想要嚇死人家嗎?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看著松子。的確我也對當時發生的情況感到很好奇。松子稍微定了定神,然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似乎即便現在人在醫院裡,回想起當初的那一幕也依舊心有餘悸一般。
  他告訴我們,當時他用羅盤鎖定了方位,開始用尋龍初尋找適合下手的地方。但是地下管道是新中國成立之後才修建的,材料用的鋼筋混凝土,這種有鋼筋的地方,對尋龍尺的影響其實是挺大的。於是他不得不來回多走了幾遍,在連續兩三個重合且一致的方向出現的時候,才最終確定了朝那個方向打洞。但是下水道的內壁是非常堅硬的,僅靠自己帶的那點工具,根本不具備打洞的條件,甚至還有可能造成下水道倒灌,那自己就成了人民的罪人了。
  我說是的,我們當時在地上找到了很多來來回回的腳印,估計就是你那時候在左右猶豫吧。松子點頭說是,接著說道,後來自己就按照那個既定的方向尋找,最終尋找到一個小土坡,雖然並不是最佳位置,但是是最容易挖開的位置。而自己在挖了兩尺多深的時候沒再洞內用尋龍尺再打了一次,發現龍頭所指正好是洞內底部的方向,這說明自己是找對地方了。
  松子說道,既然那個前輩是要埋藏東西,那這個東西自然是要經得起歲月才行。就好像我們早前在無影塔舊址上挖出的那個石頭盒子一樣,必須有一個堅固的外表,才能夠經得起歲月的蹉跎。所以我覺得埋藏在地底的,應該也是一個石頭盒子,但是自己往裡挖了兩米多。都還只是泥土,自己又開始有些懷疑了。
  已經抖挖了這麼深,如果這時候不挖了,也就等於是前功盡棄。於是他還是繼續挖了下去,直到鏟子戳到的地方已經變得堅硬。且沒有多少水分,變成石頭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有可能是挖到了那個藏著秘密的石頭盒子。
  松子告訴我們,自己當時很興奮,幹勁更足了。就開始沿著那個石頭挖,漸漸就發現這石頭的確也是四四方方的形狀,所以就更像是我們早前找到的那種石頭盒子,可是當自己挖著挖著,覺得尿急。鑽出洞來撒了泡尿打算再進洞接著挖的時候,怪事出現了。
  原本已經露出石頭表面的地方,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竟然有覆蓋上了一層泥巴。
  我和秦不空對望一眼,覺得這事還真是夠稀奇。聽說過植物和菌類會短時間瘋長,但卻從沒見過泥巴也會這樣的。於是我問松子,你會不會是看錯了,或者當時比較累了,花眼了之類的。松子說以他這個人的個性,是肯定不會這麼糊塗的。但是自己當時也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因為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別的可能性。暗暗留了個心眼,還得繼續往前挖,再一次將石頭表面給挖得裸露了出來,於是松子就停頓了下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泥土鬆動造成的。等了很久,卻沒有發生改變。
  松子說道,自己是人又不是機器,當時已經有些晚了。就打算休息一晚再挖,但是擔心又出現泥巴覆蓋的情況,於是在出洞之前,就把鐵鍬嵌入了石頭和泥巴之間的縫隙裡插著,心想這樣總不會再產生幻覺了吧。於是當天自己就回到起初下來的那個窯井蓋口子上。那個地方比較乾燥,自己就用外套簡單鋪了一下,就在那兒睡了一晚。
  我從我的帆布包裡取出當時我撿到的那件衣服問,就是這件對吧?松子點點頭笑著說是的,然後說你們倆可真厲害。居然這樣都能找到我。我心裡有點慚愧,於是說道,其實不是我找到的,而是秦不空。是他推測到你有可能在這邊,我們才來碰碰運氣,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
  松子有點吃力地撐起身子,坐在床上對著秦不空拱手行禮,說感謝秦前輩仗義尋找,晚輩感激不盡。語氣還算那麼迂腐,跟個老頭子似的。秦不空說你趕緊把你那貓爪子放下。這沒什麼好感謝的,我們本來是去找東西的,誰知道你在那兒,順便救救你了。松子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心裡知道秦不空只是嘴硬而已,這個全身是刺的人,竟然在我們朝夕相處這麼久之後,也漸漸變得有點人情味了。
  松子接著說,睡了一晚後第二天早上自己趁人沒發現,就偷偷到地面找了些東西吃,然後再回到下水道打算接著挖。按照自己的速度,最多也就再過一天,那石頭盒子也就能夠取出了,這樣他就可以直接拿著成果回來找我們,表明自己也是個有用之人。
  可是當他再次回到洞口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昨天晚上插在那兒的鐵鍬,此刻竟然已經被泥土覆蓋到了木把手的位置,而自己頭一晚離開的時候,也僅僅將鐵鍬的鍬頭插入了不到兩寸的深度,大部分鐵質的部分都還裸露在外。怎麼這麼一夜功夫,就足足覆蓋了一尺多?
  當下他也並沒有著急把鐵鍬拔出來,而是趴在洞裡觀察鐵鍬周圍的泥土。那些泥土分佈均勻,和周圍的泥土毫無兩樣,根本不想是突然之間覆蓋出來的新土,更像是自己挖洞挖到了一個鐵鍬似的。最奇怪的是,那些新長出來的圖土,如果用手去摳的話,偶爾還能發現一些樹根,就好像早前第一次挖開它們的時候一樣。
  松子心想這下可能要出蛾子,但是事已至此,也是決計不可能就從撤手的。他心想既然只要自己一停頓,泥土就會覆蓋,那乾脆就不停頓,大不了累一點,一鼓作氣把這玩意給弄出來。當下就開始繼續挖著,可是這次卻足足朝內多挖了一米多,原本昨天還在那裡的石頭盒子,竟然此刻都不見了蹤影。就好像知道松子要挖它,於是自己挪了位置一樣。
  松子的一番話讓我覺得匪夷所思,轉頭看秦不空,雖然大鬍子遮住了半張臉,我還是能夠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一種驚異。松子是個喜歡迎難而上的人,見此情形,突然倔強了,於是不斷地朝著內壁挖,終於在兩米多深的地方,再次挖到了那個石頭盒子。
  這一次他不敢再做停頓,而是繼續深挖了下去,在把石頭盒子周圍的泥土都差不多清理掉之後。他也看清了盒子的外觀,其實跟我們早前找到的那個相差不大,也就是雕花的部分有些不同,連開合的形式都是一樣的,有個相對封閉的蓋子。松子用鐵鍬將石頭盒子陷進泥土裡的部分撬鬆,就打算慢慢將它拉出洞口,就在朝外拖動的時候,突然手背上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
  松子說,當時自己費盡了很大半天,全身都是熱騰騰的汗水。而當時卻好像是夏天吃冰棍,那種融化的冰水滴到手背上的感覺似的,而自己當時感覺到這種冰涼之後,立刻轉頭去看自己的手背,卻發現有些紅色的液體,很像是血,而這血,正在慢慢地從石頭盒子蓋子的縫隙裡滲透出來。
  本來當時自己是可以逃走的,因為這已經明顯不對勁了,但是眼看距離洞口已經不遠,自己一咬牙就不管不顧接著往外拖,而當自己的身體剛剛鑽出洞口,打算站穩了把石頭盒子拉出來的時候,突然脖子上一陣疼痛,自己只看到一個非常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過,甚至沒看清那個人的高矮胖瘦,就被一股湧出的鮮血弄濕了整個脖子。
  他告訴我們當時自己摸到脖子上有非常清楚的三道傷痕,三根基本上是平行的,中間那根最長,就好像是被野獸抓到了一樣。而當時自己一邊捂著傷口止血,一邊到處尋找傷害自己的這個人影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看到,但耳朵裡卻聽見從四面八方分層次地傳來那種非常哀怨的呻吟聲。
  我問松子,那呻吟聲是什麼樣的,你形容一下。松子就開始憋著嗓子,發出那種「啊…」拖得老長,但又夾雜著濃重的喉音的聲音。
第七十章 .嗜血女鬼
  毫無疑問,松子說的那種聲音,就是我和秦不空當時聽到的那種聲音。現在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確切的證據來證明當時我在洞內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個鬼魂,但憑借經驗推測的話,也基本上能夠鎖定是鬼魂了,只是我們還不知道當時我看見的那個女鬼,究竟是不是那所謂「魅」的真身。
  松子接著說道,自己當時受傷後流了很多血,知道自己如果逞強的話,肯定是要是死在那裡的。於是也不得不放棄,開始拔腿就跑。但是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的時候,卻發現一個女人,正在手腳並用地朝著自己快速追來。
  他說,當時由於自己在跑動當中,回頭去看的時候畫面也並不是很清晰,加上下水道裡本來光線就很弱,他只看到了一個隱隱約約的輪廓,可是這個輪廓。已經足夠嚇到他。那個女人的姿勢非常奇怪,如果說是一般人手腳並用在地上爬的話,那也是一個非常正常的爬行姿勢,但那個女人的雙腿是朝著身體兩側撇開的,雙手也是如此,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斷了另外四隻腳的大螃蟹。而她的頭卻始終面朝著自己的方向,一般人如果用爬行的姿勢,大不了就是吧頭給抬起來,但是這女人卻感覺更像是脖子長在了後背上一樣,那長長的頭髮,耷拉在自己的肩膀和後背上,除了容貌看上去是個鬼魂,其他的更像是一個怪物。
  我聽得有點不寒而慄,不過我也能夠理解這「魅」古怪的形態,就好像先前的魑一樣,並不是一種常態的鬼魂,由某個固定的死亡者而形成,所以它出現這樣的形態。我還算是可以理解,只是感覺在松子的一番形容之下,就顯得更加可怕,尤其是當松子說了這個女人的頭的時候,我不由得聯想起先前我在洞口看到的那個女人的臉,如果是那樣的一張臉出現在這麼一個怪異的軀體上的話。那還真是讓人想想都害怕。
  而更加可怕的是,我心裡清楚,我們早晚會再面對到它。
  松子說,自己當時一邊捂著正在冒血的傷口,一邊毫無目的地隨便找了一條路亂跑,那女鬼的速度明顯不止這麼點,卻好像並沒有發力追趕一般,而是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的跟著自己。在轉過幾個轉角之後,松子開始覺得頭暈眼花,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緩衝台階,就想也沒想,鬆開了摀住傷口的手,就用盡力氣爬了上去。
  我點點頭說,難怪我先前在洞口附近沒有發現血跡,倒是在距離那個緩衝台階不遠的地方找到,原來你是到了那個時候才鬆開傷口的。松子聽到以後,卻搖搖頭跟我說,那可不是,我是一路都在流血的,尤其是洞口附近,因為受傷很突然,我完全沒有防備,地上灑了很多血。你之所以沒找到。是因為被那個女鬼給舔食掉了罷了。
  秦不空一驚,原本環抱著雙臂的手也放了下來,他插嘴問道,你是說那個鬼魂還要吃血?那可就不好對付了,嗜血的鬼可是會隨著吃的血越多,變得越來越強大的。難怪當時它對你的第一次攻擊不是在嚇唬你,也不是讓你知難而退,而是直接就讓你掛綵了。我追問松子道,你怎麼知道自己的血被它吃掉了?
  松子說,當時他爬上了那個緩衝台階,就基本上已經耗費了全部力氣,再也沒辦法繼續往上爬了,不僅如此,自己的身體還因為過度的脫力而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踩在台階上看見了那個女鬼,追到距離台階十多米的地方。就停下不繼續往前追,而是用一個倒退著走的方式,慢慢往自己的來路退去,一邊退,一邊不改動頭部姿勢的情況下,伸出一根細長還帶波浪形的舌頭,將地上自己的血液舔食了去。
  松子說,雖然當時身體已經癱倒了,但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只是有些模糊而已。自己那個時候,才算是第一次真正地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它的頭髮非常長,而且從額頭正中心分開。垂在自己的雙眼眼角邊。如此一欄,整個臉因為頭髮的遮擋,就變成了細長的樣子。膚色是白的發青的那種,分不出到底是因為髒還是本身就沒有血色,但是那一張嘴巴卻塗得一片艷紅。當她伸出舌頭舔食血液的時候,自己模模糊糊看到了對方的牙齒,正常人的牙齒都是白色的,但是她的牙卻是白色的底子,上邊有許多紅色發黑的斑紋,就好像常年喝血後沒有刷牙,血跡幹掉粘在了牙齒上一樣。而松子說自己沒能夠看清對方的眼睛,但是從眉毛來看。似乎是以一種類似翻白眼,但卻是瞪著自己的樣子。
  松子搖了搖頭說,總之,這個女人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一張臉,光是看見她,就覺得非常不舒服。而且她的上半臉眉眼鼻都是一種生氣憤怒的樣子。但是下半臉的嘴巴,在她吐出長長的舌頭的時候,嘴角竟然是向上咧著,似乎是一個笑容。整體看上去,就是一個人怒極而笑的感覺。
  我問松子,那後來呢。你休息夠了怎麼不自己爬出來?松子搖搖頭說,我當時身體基本上沒有力氣,連站起來都費勁更別說爬梯子了,於是自己就蹭到了緩衝台階的一個角落,手抹了鮮血在地上畫了個五嶽真形圖,自己佔據中岳,為的只是自保而已,原本也的確打算休息一陣後就出去,但是這一下子癱軟下去,就眼前一黑,再也不記得任何事了。
  松子接著說,等我再有記憶。就看到你了。說完他朝著我一指。我聽完松子回憶的一切,設身處地的將我自己聯想成他,即便是一直都在逃竄,這個過程也是非常驚心動魄的,尤其是當你明知道危險就在身後,無力對抗。卻不得不求生的時候,那種絕望的感覺讓我頓時順著脊柱冒出了一股子涼意。我和秦不空是遲早都要再次面對這個鬼魂的,這讓我心裡沒底,想要制服對方,首先要有足夠的實力和對敵人充分的瞭解,眼下看來。我們似乎一樣都不曾具備。
  秦不空問松子,你當時暈過去是什麼時候?松子說,就是你們發現我的當天,也就是說,我出事之後大概半天,你們就來了。秦不空點點頭說。幸好及時,否則你就臭在那兒了。
  松子受傷後不能過度說話,於是我就讓他趕緊休息一下。之後的兩三天時間裡,我和秦不空除了照顧松子之外,還要不斷思考對策。看秦不空的意思,既然松子已經替我們找到了石頭盒子所在的位置,我們肯定是要重新去將它給挖出來的,但是必然會在這個過程當中,遭遇和松子差不多的事情。我們的優勢在於,我們會抓鬼打鬼,不會像松子一樣只會一味挨打,我們還有反抗的機會。而且我們是兩個人,古書上對於「魅」的記載,也並未提到像「魑」那種幾重身的狀態,所以我們需要面對的只是一個鬼,看上去,還是有機會的。
  松子的情況一天天恢復。本身也只是外傷加上失血,調養了幾天後就恢復了不少。到了拆線的那天,這種小活兒都是護士在干,但是那天晚上卻來了好幾個護士。看上去是一個老護士帶著一些剛剛參加工作的小護士來觀摩一般。我們都是沒什麼女人緣的人,突然看到這麼多青春漂亮的護士,至少我還是覺得賞心悅目的。
  尤其是那個一直站在門邊遠遠看著的年輕女護士。長得格外的漂亮。連秦不空這樣的老光棍,也都是不是朝著那姑娘瞄幾眼。可是那個護士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我們,而是一直盯著床上的松子,那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曖昧,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樣子,似乎很欣賞拆線的過程。
  當天晚上護士拆線後就帶著其他小護士離開了。臨走前跟松子說,可以在醫院裡再休息個一兩天,看看傷口有沒有發炎,如果沒有的話,就可以辦理出院,回家去靜養了。我一直注意著那個漂亮的女護士。在其他護士走出病房的時候,她最後一個跟著走了出去。但是卻回頭側臉看著我,然後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非常迷人的微笑。
  我當時內心一陣暗爽,難道說這個女護士終於在松子和秦不空的對比之下,還是發現我是最好看的一個?又年輕,身體又結實,樣子也不難看。這種優秀的審美和眼光,還當什麼護士啊!假以時日,必成大才啊!也許是暗爽的時候有點情難自禁,我忍不住在病房裡癡呆般的傻笑了起來。
  松子問我,你笑什麼啊。樣子還那麼蠢。我說沒什麼,剛才那美女衝我擠眉弄眼的,我興奮!松子卻不屑地「切」了一聲說,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這女人可都是毒藥,沒事別老想著毒害自己了。
  我沒搭理他,繼續傻乎乎地笑著。秦不空這時候開口問道,你說哪個美女?是剛才最後離開的那小妖精嗎?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