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今天這個晚宴,阿智不是主角。他介紹這個叫劉艷的女士是他們集團財務部的大領導,現在有點事要處理,到處遍訪高人。我和義叔處理老爺子的事情,他們集團內部也有聽說,劉艷對我們是心嚮往之,一心想結識,現在通過阿智和王庸,終於請到了我這個高人。
我看看王庸,王庸咪咪笑,臉上掛滿了財氣。來的時候他跟我說好了,這單活拿下來,他要七三分賬,拿走收益的三成,我是幹事的,拿七成的大頭。
劉艷是個有錢的娘們,穿金戴銀自不必說,衣服提包都是名牌,全身香氣四溢,一聞就是外國香水。這樣的人來求助,用我們行話叫肥豬拱門,萬萬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不過我還沒有單獨接過這樣的活兒,心裡沒底,便問劉艷具體是什麼事。
劉艷看看包間的門關著,她給我倒了杯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非要碰杯再說。我和她把酒乾了,藉著酒氣,劉艷擦擦嘴說:「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瞞你們了,我男人有了外遇,找了小三。」
我不動聲色:「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呢?」
劉艷咳嗽一下:「阿智,你和這位王先生先出去坐坐,我和小齊有話說。」
阿智和王庸對個眼色,兩人出去了。
包間裡氣氛有些不太尋常,密室謀劃一般都沒什麼好事,聽聽再說。
劉艷打開小提包。從裡面取出一沓錢,在桌子上推過來,輕聲說:「這是兩萬塊錢定金,齊先生請笑納。」
「別價,你先說怎麼回事吧。」我沒敢要,怕錢扎手。
劉艷說:「我直說了吧,我和丈夫青梅竹馬,我們還有個可愛的小女兒,我不想讓那個狐狸精拆散我們的家庭。你能讓她不纏著我的丈夫,我給你四萬。你把她弄殘弄瞎弄毀容,我給你十萬。你把她弄死,我給你二十萬!」
桌子的電爐上燒著鴛鴦鍋,湯已經沸熱了,咕嘟咕嘟響著,我滿頭冷汗。劉艷很鎮定,看著我:「齊先生,錢就在你面前,你敢不敢拿?」
盯著桌上的二萬塊錢,好半天我才道:「只要讓那女人不再纏著你的丈夫,什麼辦法都行嗎?」
「是的。」劉艷平靜地說:「你就算往她臉上潑硫酸我也不管。」
我心說你是不管,警察管。我真要給人家毀了容,你倒是沒責任,沒有簽字沒有音頻,一推乾淨,我就倒霉了,蹲一輩子班房。
王庸叫我來,想必其中緣由他都應該知道了,他應該心裡有數,覺得我能辦。
可我怎麼辦呢?正想著,劉艷把二萬塊錢推到我的面前。輕聲說:「齊先生,你拿著。你幫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們日後打交道的日子多了,你有什麼難處都可以和我說。」
我笑:「工作也能幫我找?」
「小意思。」她笑笑:「我讓你進集團,給你最省心的工作。五險一金、國內外休假等等福利待遇一應俱全。」
這個真讓我心動了,進這樣的大公司,說出去,我老爸臉上也有光彩。
我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兩萬塊錢,塞進內兜。劉艷笑得臉上開了花:「這就對了嘛,識時務為俊傑。」
「那個小三有什麼資料?」我問。
劉艷從包裡取出一個檔案袋,打開外面的繩套,從裡面倒處一堆東西。
最上面一張是類似簡歷的A4紙,上面印著一個女人的二寸照片,下面是介紹。這個女人長得蠻清秀,只是照片上不知被誰用紅筆畫了個大叉。觸目驚心,能看出濃濃的恨意。
第六十七章 辦事的高壓線
「這就是那個小三?」我問。
「對。」劉艷咬牙切齒:「就是這個賤人,她叫凌月,我恨不得她死。」
我翻看著檔案袋裡的東西,除了人物簡介外,還有一張條子寫著年月日,89年12月23日,年月日下面換算成了陰曆的寫法。我納悶,問:「這是什麼?」
劉艷道:「這是那個賤人的生辰八字。」
我倒吸口冷氣,夠狠的,生辰八字都拿到手了。我聽義叔說過,生辰八字是一個人的命相根源,是一個人的精魂所在,如果被懂法術的人知道了生辰八字,他就方便對你下手了。
我又拿起一個小布袋,打開封口。往裡瞅瞅,裡面裝著一縷頭髮,還有幾個指甲。另外有個小玻璃瓶裡居然是幾滴濃濃的血。
我聲音顫抖:「這都是那個凌月的?」
「對。」劉艷說:「我拿到了她的生辰八字、指甲、頭髮和鮮血,本來我打算去東南亞請阿贊師傅幫我解決那個賤人的,但公司有事,時間安排不開。我對外國人心裡也不托底,怕被他們騙了。小齊,你是本鄉本土的高手,我把這些東西都給你,你幫我解決掉她。」
她把檔案袋重新封好,遞給我。
我沒想到一個女人的恨意能到了這種程度,而且做事風格極為陰毒,綿裡藏針,要麼不出手,要麼一出手就要命。
我把檔案袋收好,劉艷給外面的阿智打了電話。阿智和王庸進來,我們面色如常開始吃飯,大家席間互相寒暄玩笑,劉艷能看出經常社交,是個場面人。酒席氣氛調動得很活潑,大家有說有笑,就是閉口不談剛才的事情。
整個過程中,我不停地擦汗,覺得這筆錢拿的不好,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想有心不幹了,可還在猶豫。
等吃完飯,阿智和劉艷先走了,我給王庸使了個眼色,我們重新換了一家小破飯館,要了烤串,幾瓶啤酒。
王庸是這單業務的介紹人,這小子有點社會腦瓜,我也沒瞞他,把劉艷的要求一五一十都說了。
王庸抽著煙凝神思考,好半天才道:「你想怎麼辦?」
我說:「把人弄殘弄死這屬於扯淡,我只想拿四萬塊錢,讓小三離開即可。」
「你呀,還是沒魄力,這活兒如果讓我接,我肯定拿最高的二十萬。」王庸狠狠把煙頭戳在桌子上。
「你敢殺人?」我冷笑。
「殺人也是無形。」王庸說:「你不是一直跟著義叔嗎,學了那麼多法術,弄死個把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別亂說。」我說:「我學什麼了,義叔啥都沒教我。我在公司學的都是人情世故。根本不會什麼法術。」
王庸看我:「你真什麼都不會?處理老爺子那件事的時候,我看你跟著忙活,整的像大神似的,原來你啥啥都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