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廖警官趕緊把門關上:「小齊,你能不能忍著點,別人還以為我逼供呢。」
  解南華手指往下滑,來到我的脖筋處,輕輕一捏。再使勁往下一擼,就覺得一股電流從脖子竄到尾巴根。我坐也坐不住,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摔個結實。
  廖警官趕緊把我扶起來,解南華面色凝重:「他的體內確有蠱蟲,已入內臟。」
  我嚇的滿頭是汗:「解南華,我中的是降頭啊,怎麼會出來蠱蟲?那不是苗族的東西嗎?」
  解南華道:「降頭術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分支,善於用毒物毒蟲,蛇。蠍子,馬蜂等等,還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圈裡管這些法術,統一稱為蠱蟲。你中了降頭無疑。而且此降極為陰毒,深入表裡,不好祛除。」
  我擦擦冷汗,著急說:「那怎麼辦,我總不能等死吧。」
  解南華道:「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如果換作常人,此時的你早就死了。可這蠱蟲在你身上侵蝕極慢,你好像有什麼壓制邪氣的東西。」
  「你說的是這個嗎?」我把脖子上那枚寫著「悲」字的項鏈拿出來。
  解南華看此物大吃一驚:「這是從哪弄來的?」
  我把義叔的事說了一下。解南華拿著項墜很仔細看著,愛不釋手。我有點著急,這小子別是看上了我的寶物,想私吞了吧。可話說回來,他要真拿這枚項墜和我交換治療降頭,我真就沒辦法,只能給他,保命要緊。
  誰知解南華看看也就罷了。又還給我。我有些汗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東西你好好留著,」他說:「既然能讓你選到,說明你和此物有幾分機緣。日後或許還真能讓你找到此物的主人。齊翔,我只有一個請求。」
  他說的言真意切,我趕緊道:「你說。」
  解南華說:「如果日後有機會,你見到了項鏈的主人,一定要想辦法告訴我。」
  「行啊,沒問題。」我隨口說。
  解南華對廖警官說:「齊翔確中降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警局。不過我相信他的為人。」
  廖警官點點頭說:「案子已經呈交到上面了,上面很重視,案子很複雜。」
  「齊翔,」解南華說:「我暫時沒辦法處理你的降頭,不過我可以推薦一個人。」他問廖警官要過紙筆,匆匆在紙上寫了一串字:「你去找他,他有辦法。」
  我拿起紙,上面寫著:慈悲寺主持濟慈。下面是電話和地址。
  我一驚,當初古學良就是讓我去寺廟去找這個和尚,看來我是真躲不過這一劫了。
  解南華見這裡的事辦完了,告辭走了。
  我在警局呆到了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廖警官通知我,解除了嫌疑,可以回家。不過不能走遠路。只能在市裡呆著,手機要隨時開機,隨叫隨到。
  我心裡放下萬斤重擔,問他,姚兵怎麼樣了。廖警官搖頭:「他的情況比較複雜。畢竟打死了人,具體怎麼定性,恐怕要移交法院。不過,按你們的說法,當時劉艷歇斯底里。有傷人舉動,打死她也不算冤,算是正當防衛,具體怎麼量刑要看姚兵的運作了。哦,對了,」他交待我:「關於泰國巫師的事,你不要出去亂說,也不要發在網上,這件事上面非常重視,水很深,一旦出了漏子,誰也保不住你。」
  我從警局出來,走到外面的大街上,回想著接到劉艷任務開始的種種經歷,真是恍若隔世。
  我先去了一趟醫院。看望王庸。土哥和王庸的對象劉鵬鴿也在,他們看到我像是見了鬼,王庸嚷嚷:「給你打多少個電話,始終打不通,這些天你上哪了?」
  我坐在窗前發呆。好半天才說:「劉艷的事已經解決完了。」
  「怎麼解決的?」他們問。
  「死了,都死了。」我歎口氣。具體的我沒說,王庸追問細節,我一個字也沒透露。
  這件事教育了我,也讓我完成了心靈救贖之旅。我現在弄懂了一個行走社會的原則,做事一定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管遇到什麼事,如果看不清是怎麼發展的,有沒有陷阱,就先問自己的良心,這件事違不違背做人的原則。如果違背了,哪怕是天大的好處,也不要沾惹。
  我拿出濟慈的名片看了看,告訴土哥他們,我可能還要消失一段時間。
  我明白,該是進山入寺的時候了。


第八十一章 攝衣起撫琴
  慈悲寺位於市郊的青陵山。青陵山是本市轄區範圍內最高最大的一座山,風景秀麗,遊人很多。現在正是開春的好時節,許多人結伴同行,到戶外踏青。青陵山因為有很多名勝古跡,成為周邊旅遊踏青的首選。
  我頭天晚上到山腳下,在旅館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進了山,行至山腰,正看到慈悲寺的廟門大開。
  以前來過,稍微有點印象,這座山寺面積不算大,比一些著名的寺院要小巧了很多,不知修於什麼年代。地方雖然不大,不算雄偉,卻勝在構思精妙,層層疊疊的寶殿,環環相套的迴廊,一步一重的香爐。真要是第一次來,說不定能在這方寸之間迷了路。
  上次來的時候,作為單純的遊客,沒留下太多的印象。這一次來,我可是奔著寺院主持的,進寺一看。有點傻眼,寺裡好像沒和尚,只有兩個清潔工在打掃庭院。
  我來得太早,還沒有遊客,香爐裡青煙渺渺,寺院鐘聲不斷,確實有出塵之意。
  我向掃地的工作人員打聽主持在哪呢,他們挺熱情,給我指點方向,讓我繞過前面的菩薩殿。和尚們一早都在做早課,應該都還在。
  我按照他們所說的,從菩薩殿旁的小胡同繞到後面。果然另有洞天。這條胡同比較隱晦狹窄,很少有遊客能轉到這裡。胡同出去,後面有個小小巧巧的院子,月亮門上用隸書寫著「禪趣」二字。
  進到院裡,遠處是一片湖水,繞著湖水是曲形迴廊。近處有一處文殊院,階梯上坐著幾個年輕的和尚正在說笑。
  我走過去,用十分誠懇的態度,遞出名片,問他們主持在哪。
  有個小和尚指指廟門,告訴我,主持在裡面。
  我深吸口氣,來到廟前走了進去。殿裡面積很大,主神供奉著文殊菩薩,高了下能有三四米,左右兩旁是護法。大殿裡冒著香煙,木魚聲不斷,我掃了一眼,只有兩個和尚。
  一個中年和尚坐在接待桌的後面,看我來了趕緊施禮。還有個老和尚,盤膝坐在銅鐘旁,正在閉目誦經。
  我把名片遞給中年和尚:「師父,我來找濟慈主持。」
  中年和尚接過名片,來到那老和尚前,低聲說著什麼。老和尚睜開眼,拿過名片看看,點點頭。
  老和尚站起來,走到我面前雙手合十:「這位施主,不知名片從何而來?」
  我趕忙說,是一個叫古學良的人給我的。古學良是我的老師,我因為犯了錯誤,古老師讓我拿著名片進寺來找主持。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