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有人勒索殯葬公司?」我感覺匪夷所思。
  王庸說起來,原來最近市裡出了一批小偷,這些小偷極為陰損,號稱摸金校尉。不偷別的,專門挖墳撬墓,專盜骨灰盒。然後用骨灰盒來勒索墓園的錢財,如果不掏錢,就和死者家屬直接聯繫。
  說巧不巧,目前丟失的這些骨灰盒,細細一查,原來都是祥雲殯葬禮儀公司承接的白事。墓園找到了公司負責人黑哥,雙方聯手,一起調查這件事。
  按說要是勒索骨灰盒的錢不多,黑哥最初的意思是該多少錢他認了,給這些小偷,只要能把骨灰盒贖回來就行,別把影響擴大。
  誰知道和小偷一接觸,人家張口就是一個骨灰盒十萬,六個骨灰盒就是六十萬,錢只要到帳,骨灰盒馬上原物奉回。
  簡直是獅子大開口,黑哥氣笑了,一個電話叫來了東北老家的三朋四友。通過明察暗訪,非把這些小偷抓到不可,抓著就抽筋斷腿,往死裡收拾。
  「報沒報警?」我問。
  「報個雞毛警。」王庸說:「不能報,一旦讓死者的家屬知道了,咱們公司信譽就完了,以後沒人敢來了。黑哥私下調查呢。」
  我咂咂嘴說:「這些小偷可真他媽損。」
  王庸咳嗽一下:「老菊,有個事我必須得和你說。」
  「怎麼?」
  王庸在電話裡猶豫了片刻,說:「黑哥懷疑偷骨灰盒的事就是你幹的。你現在已經上了他的嫌疑人榜單。」


第八十六章 摸金校尉
  我火了:「放狗屁!姓黑的怎麼想的,腦子讓門擠了,怎麼可能是我偷的?」
  這些天在寺院裡的進修是白修了,我一再告誡自己別發火,有涵養,泰山壓頂不眨眼。可事情逼到這份上,什麼都忘了,全身熱血沸騰。
  黑哥污蔑我,一方面感到委屈,最大的感觸其實是屈辱。我怎麼會幹這樣損陰德的事呢,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這麼個形象?
  王庸勸我:「你也別生氣,我們都知道不是你幹的。」
  「姓黑的憑什麼污蔑我?有什麼證據,小心我告他誹謗。」我嚷嚷。
  王庸道:「也難怪黑哥懷疑你,你小子突然失蹤數天,哪哪也找不著。再一個。丟失的骨灰盒,全都是咱們公司經手辦理的,怎麼這麼巧?黑哥說,肯定有人在報復他,你的嫌疑最大。你多次在單位說黑哥的壞話。這些黑哥都知道了。」
  我有些心寒。我當初是背後說過很多黑哥的怪話,可那都是當著信任的朋友說的,怎麼就傳到黑哥的耳朵裡了。
  我以前就一本書說過,單位的同事永遠也不能成為朋友,還真是這樣。
  王庸最後囑咐我小心點,黑哥正到處找我呢。
  我嘴硬,說找就找,怕他個鳥。
  等掛了電話,我是坐立不安,怎麼想怎麼鬧心。抽只煙冷靜冷靜。覺得這事還是和黑哥溝通交流一下比較好,有誤會就怕隔閡。
  我拿起電話,突然一股火上來,又把電話放下。說個雞毛,又不是我做的憑什麼給他打電話。就因為好幾天沒音信,屎盆子就要扣在我的頭上?天下哪來的這般道理。
  愛誰誰,丟不丟的,管我屁事。有鍋自己背去。
  在家休息兩天,週五有個招聘會,據說大學城裡有食堂招廚師的,待遇優厚。我決定干老本行,興匆匆出了門,到小區門口等公交車,準備去招聘會看看。
  這時,不遠處開來一輛白色麵包車,髒不垃圾,誰也沒注意。麵包車來到我的面前停下,門開了,出來一個留著板寸的小伙子,衝我招手:「哥們,問一下南三里小區怎麼走?」
  我想了想說:「你這樣,從這條路下去,往北走,看見紅綠燈……」
  「什麼?你過來說,聽不清。」小伙子道,他掏出一包煙,作勢遞給我一根。
  別說,這人挺講究,打聽路還奉煙。我來到他的身邊。指給他看:「你們啊,從這條路下去……」
  我話音未落,突然身後惡風不善,速度太快。我的踏步一直沒有扔下,在寺裡也勤加修煉。下意識反應,向前快走一步,躲過背後的襲擊。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一把刀別在我的腰眼上,身後有人陰笑:「兄弟。別動,動一動就扎進去。」
  車站還有不少人,看到事情不對,都往這裡湊。小伙子用東北腔大罵:「看什麼看,不想死的都滾,草。」
  這些人都是小老百姓,誰見過這麼凶神惡煞的人物,趕緊散到一邊。
  我被車裡好幾隻手給拉了進去。隨即眼前一黑,車門關上。麵包車的玻璃上都貼著磨砂紙,裡面黑森森的不透光。
  麵包車裡被改裝了,座位除去,空出的地方盤腿坐著三四個人,都是東北惡漢。他們抽著煙,玩著棍子,隨口吐著痰。
  我被小伙子壓在身下,他們把我的手和腳都綁上,車子離開了站點,快速奔馳,也不知往哪去。
  我冷靜地問:「各位大哥,這怎麼個意思這是?」
  「綁票。聽說過沒?」一個東北漢子說。
  周圍人哄堂大笑,也沒人理我,他們自顧自聊天。
  我左右掙扎,想把繩子解開,那小伙子過來就給我一嘴巴:「在這還想跑?一會兒把你兩隻爪子剁掉。」
  我納悶,我一直老實巴交的,也沒得罪過誰啊,怎麼冒出這麼一群活爹。
  他們是東北人……我猛地醒悟,會不會是黑哥請來的?
  我趕緊說:「各位兄弟,你們是不是黑哥的朋友?」
  他們不說話,都在看我。我明白了,趕緊叫苦:「各位大哥,骨灰盒真不是我偷的,我啥都不知道,你們抓錯人了。冤枉啊。這樣,你們把我放了,有什麼事我和黑哥說。」
  小伙子踢了我一腳:「讓你閉嘴,聽見沒有,磨嘰什麼玩意。」
  我瞅瞅窗外,能看到快速倒退的樹木,感覺越來越荒涼。媽的媽我的姥姥,他們這是要把我綁哪去啊。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