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有個女孩開玩笑:「齊翔,你出來吧,我們這些姐妹你隨便挑,我們跟你處對象。」
  女孩們哈哈大笑。其他教友都微笑著側目而視。
  我心裡一陣陣後怕,這些人太單純了,還不知道這個教會背後的貓膩,黑暗到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她們以後都將成為供品。
  我看到姜大嫂,她也在人群裡,喊著:「小齊出來,你藏哪了。嫂子不高興了,有什麼話好說,跑什麼呢。」
  她抬頭瞥了一眼我藏身的高樓,我趕緊縮頭,嚇得心砰砰跳,也不知她看到我沒有。
  我靠著牆坐在地上。滿頭冷汗,拿出手機看看,本來想打電話的,細一琢磨不好。現在不是打電話的好時機,一旦被他們發覺,就算八家將現在趕過來,也是遠水不解近渴。
  我趕緊把手機關機,重新揣回兜裡,撓著牆皮,神經繃得緊緊的,緊張快窒息了。
  我和王思燕上次見面還是年前的事。真沒想到,老巫婆居然把目標定在了她身上。這可怎麼辦呢?我一定要通知到她。
  正想著,忽然樓道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說:「他可能進這裡來嗎,咱們不要耽誤時間。」
  姜大嫂的聲音傳來:「找找吧,小齊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或許就藏在這裡。」
  我暗暗痛罵姜大嫂。看著你胖乎乎挺樸實,也是一肚子鬼心眼。
  腳步聲漸漸往上走,不能坐以待斃。我站起來,順著樓道看了看,這裡早已搬空,個個房子都空蕩蕩。家徒四壁,根本無處可藏。
  腳步聲到了二樓,我急的滿頭是汗,難不成要逼我跳樓?這時,我忽然看到三樓通往天台的樓梯,這個樓梯是伸縮型的,掛在牆上,早已是斑斑銹跡。
  我一個衝刺抓住樓梯,費了牛勁,連刨帶蹬終於爬上天台。天颱風很大,有很多凸起的通風口,我藏在一個通風口後面。坐在地上,已經喘不上氣了。
  如果被他們發現,沒有其他辦法,我觀察這裡的地勢,大樓後牆坑坑窪窪,應該可以爬下去。就算是三樓也要試試。總比被他們活捉,落在巫婆手裡折磨死強。
  等了一段時間,並沒有人找上來。我擦擦汗,小心翼翼探出身子看,天台空無人影。
  我來到樓梯口,往下張望,聲音已經沒有了。我又來到天台的邊緣,趴在欄杆向下看,搜索的人群漸漸遠去。
  我長舒口氣,擦擦汗,走回樓梯口,兩隻腳幾乎軟了。
  活動活動肩膀,扶住樓梯,我又回到三樓,一縱身跳進走廊裡。
  我坐在破磚頭上,喘了很長時間。拿出手機擦擦,開了機,現在抓我的人都走了。要趕緊通知解鈴和廖警官,二龍的處境極其危險。
  剛開機,我無意中抬頭,忽然看到斜對面屋裡牆上寫著什麼字。
  這幾個字是用黑筆寫上去的,非常大,歪歪斜斜。寫了一排,我敢肯定,剛才來的時候並沒有這幾個字。
  我小心翼翼走進去,盯著這幾個字看。筆畫很是觸目驚心,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幾乎力透紙背。
  而且這句話有些難以理解。前面是數字,寫著「11」,後面是正文,寫著「開了門,可以同時看到兩個世界。」
  我喃喃讀著這句話,想起幾天前小輝關於「11」這個數字的論述。
  還記得他當時說,咱們的世界和另外一個世界有著灰色地帶,「11」這個數字是那個世界向我們世界傳遞來的某種信號。破獲這種信號,就是打開了兩個世界之間的門。
  我看著牆上這句話,越看越後怕,身上發冷,正要轉身走,身後忽然有人說話。
  「佛理會的宗旨,就是睜開佛眼,觀照世界的本質,打開世界的門。」
  我猛然回頭,看到姜大嫂站在門口,正把我堵在屋裡。她笑瞇瞇看我:「小齊,我就知道你躲在這裡。」
  我往她身後看了看,空無一人。怎麼辦?現在這個時候,只能下狠心了,對付一個老娘們我還是有信心的,把姜大嫂放倒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
  姜大嫂走進屋裡,和善看我,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小齊,你相不相信有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可怕的女人
  姜大嫂神經不怎麼正常,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對佛理會讚不絕口,口燦蓮花,把這個教會誇上天,比做傳銷的還虔誠。
  現在被她堵在屋裡,她又開始說這些話,我是又膩歪又擔心。我退到窗邊,順著窗戶往外看,樓下沒有人,搜尋的隊伍不知去哪裡了,我稍稍心安。
  我對姜大嫂沒有惡意,她就是個飽盡苦難的市井老娘們,生在那個紅色的年代,一輩子受教育無神論,活的渾渾噩噩,突然來了打擊,人一蹶不振。心中對信仰的渴望猶如火山一般爆發。
  這個時候如果有個明白人指點指點,或許還不能走入歧途,可偏偏她就信奉了佛理會,一旦入會,加上她的愚昧和痛苦經歷,瘋狂的入迷。
  想要逃走。必須穩住她。我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人,全身心的愚昧,和她真要撕扯起來,雖說我不至於敗給一個老娘們,可下手沒有輕重,真出事就不好了。
  姜大嫂和善地看我:「小齊。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嗎。發生在你身上,有很多不順人意,稀奇古怪的事,難道你不想探其究竟嗎?」
  我心念一動,趕緊回神鎮定說:「嫂子。我實話跟你說吧,佛理會很邪門的,你不要再參加了。」
  她笑瞇瞇地看我:「小齊,我是佛理會老人,這是正經教會,講究的是自由。你何必跑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嘛。」
  我有句話憋住沒說,那你們還追我幹什麼?
  她看我不說話,又進了一步:「小齊,這個世界一切都可以實現,它的可能性超過你的想像。佛理會正在要建立一個我們的新世界,一個沒有痛苦,沒有罪惡,沒有瘋狂的世界。小齊,你想想,你現在的職業和社會地位,能真實地反應出你的野心,你的能力嗎?你和我一樣,作為最底層的人,已經斷絕了向上的通道。不是我們不努力,不是我們不奮進,而是這條向上之路不純粹,不會單純地考慮到能力和誠實,許多更有背景的人,一生下來就含著金鑰匙,他們能得到更多你一輩子都努力不到的東西。這公平嗎?」
  我看看窗外,心急如焚,實在不想和她磨嘰,她的這套說辭打不動我。我這人屬於寒號鳥的,天生認命,胸無大志,就算面前坐著諸葛亮在遊說,我也不能動心。
  現在趕緊脫身,我歎口氣說:「嫂子。你說的這些是全世界的難題,就算高度發達的歐美,也不能完全避免。慢慢來吧,人類會有那麼一天變好的。」
  姜大嫂目光炯炯又逼前一步:「小齊,你不想和我們一起共建新世界嗎?」
  我笑了,沒說話。就我這樣窮屌絲一個。不說房子車子,連個對象都沒有,天天吃泡麵,摳腳打遊戲,還建新世界呢。建了新世界,我還是沒對象還是摳腳打遊戲。有個鳥的區別。
  我實在和她說不下去,此時姜大嫂已經遠離門口。我琢磨著,如果用踏步從什麼方位能跑出去。
  姜大嫂和善地說:「小齊,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請你誠實回答。答過之後,你就可以走了。行嗎?」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