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女兒歎口氣:「我媽媽說冥冥中得到了來自遙遠的聲音,一會兒說是我爸爸給她的信息,一會兒說是外星人發的。後來她參加了佛理會,才改了措辭,說是那個聲音是佛陀從佛國傳來的佛音,她命中注定要加入佛理會,來普度眾生。」
  她看我們:「你們說這些事是真的嗎。是封建迷信嗎,可是在媽媽身上發生的怪事我是親眼見到的啊,真有這回事。我的世界觀全亂了,真不知怎麼辦好。媽媽現在送到醫院康復,我也是贊成的,她中毒太深。去冷靜冷靜也好。」
  解鈴圍著屋子走了一圈,指指床上說:「我能上床嗎?」
  女兒愣了,點點頭說,可以。
  解鈴把鞋脫了,來到床上,盤膝而坐:「你媽媽當時是這麼個姿勢嗎?」
  女兒說:「你身子要轉過來。面向鏡子的這面牆,你坐反了。」
  解鈴重新坐好,雙手合十:「是這樣嗎?」
  女兒點點頭:「我媽媽當時是這個姿勢。」
  我看的毛骨悚然:「你要幹嘛?」
  解鈴看看我,又看看女兒,說道:「能不能麻煩你們一件事,先出去,把門帶上。」
  我眼皮子狂跳:「你不會是要模仿姜大嫂通靈吧?」
  「正是。」解鈴鄭重地點頭:「我對佛國的信息特別感興趣,我也想收聽一下。」
  我和女兒面面相覷,女兒猶豫片刻:「好吧,一會兒我們來叫你。」
  我和她從房間退出來,把門關上。我們來到客廳,我和她單獨相處。彼此都有點尷尬。女兒問我喝什麼,端來了白開水。
  我們沒有說話,我默默看著表,到了二十分鐘,實在等不下去,過去輕輕敲敲門。然後推開。
  解鈴還坐在床上,雙目合閉,聽到推門的聲音,緩緩睜開眼,似乎從定境中甦醒過來。
  「怎麼樣,有什麼心得?」我問。
  解鈴從床上下來。疑惑地打量著屋裡:「我確實能感受到一絲不循常理的東西,只是不知道從哪發出來的。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房間裡藏著一隻章魚,在定境中稍稍試探觸碰,它就迅速縮回去,把自己嚴嚴實實保護起來。」
  他圍著屋子走著,拿起桌上的東西看看,這時女兒進來了,臉上有些不高興:「你們不要亂翻。」
  解鈴點頭:「不翻了,走吧。」他忽然想起什麼,對女兒說:「這間屋子以後盡量不要進來,如果你要收拾這裡的東西,通知我們一聲。」
  我們從姜大嫂家出來,解鈴一直在思考。
  我問他想到了什麼。
  他說:「我想到一種可能,姜大嫂在舊貨市場淘到了什麼東西。這個東西像是信號發射機一樣,向外散射著信號,正好被她收到了。」
  我一驚:「是佛國的東西嗎?」
  解鈴搖搖頭:「現在還無法確定『佛國』到底是個什麼概念,總而言之,這事比較陰邪。剛才離開的時候,我在牆角櫃子後面貼了一張符咒,希望能把陰邪之氣壓住。」
  「你覺得『佛國』是不是地獄?」我感興趣地問。
  解鈴笑笑:「如果是地獄陰間,我會知道的。佛國,另有概念。」
  我撇撇嘴,他這個牛皮吹的太大。
  休養了幾天。我重新上班。這段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我也受了很多的傷,現在總算一切安靜下來。
  在廖警官的幫助下,老爸在局裡說明白,解決了傷人的官司。出來後。他把鎮上的老房子賣了,這裡畢竟出過不好的事,晦氣。拿出家裡的存款,在城裡買了一套地角還算不錯的二手房,付了首付。
  老爸現在退休了,安心留在家裡。我在城裡好歹不用租房子,有了自己的家。
  上班後,黑哥照顧我,不想安排我去執屍隊。但現在隊裡確實缺人手,我比較看得開,覺得無所謂。
  原以為這一切結束了,該平靜地過日子,誰知道整件事的噩夢才剛剛開始。這個噩夢最初源於我在執屍隊接到的一單業務。
  那天通知去搬屍,死者是一個男人。死法很有意思,居然和王思燕的爸爸差不多,馬上風,生生爽死的。
  死者死在一家高檔酒店的房間裡,比較古怪的是,和他開房的那個女人神秘地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觀屍
  我們執屍隊正要出門去收屍,黑哥急匆匆也上了車,招呼我們一起去。
  在路上,他對我們說了緣由,死的這個人是他一個老客戶的親戚,死的太過蹊蹺,朋友委託他去看看。
  到了酒店,氣氛森嚴,死過人的事被嚴加保密。我們徑直上了酒店八樓,進了805房間,警察已經在現場勘察完畢,只等收屍了。
  黑哥站在門口看著,我們執屍隊四個人,把屍體收在黑色的屍袋裡。死者是個小伙兒,人高馬大,怎麼也得在一米八五左右,尤其兩條大長腿堪稱歐巴,看面相最多也就三十歲。
  這樣的男人正在精力飽滿的旺盛期。怎麼會馬上風呢?王思燕的爸爸好理解,五六十歲,人老色衰,突然死過去在情理之中,年輕人不應該啊。
  檢查屍體的刑警和黑哥是老相識,兩人嘮著嗑。警察告訴我們。這個案件確實有疑難細節,但屍檢之後發現死者並不是死於謀殺,完全是太過興奮導致猝死而亡,他的心臟有問題。
  黑哥問,和死者過夜的女人呢?這個人哪去了?
  警察聳了聳肩說,疑就疑在這。壓根找不到這個人。
  黑哥皺眉,酒店走廊不是有監控嗎。
  警察指著沙發上散落的女人衣物,告訴黑哥,衣服都在,可沒有任何身份上的證明,查不到這個人。他因為有事要忙,有些不耐煩,讓我們把屍體抬到殯儀館,叫來家屬驗證身份,怎麼處理就是他們的事了,案子沒什麼可查的。
  我們四個人抬著這麼沉的一具屍體,累個半死。酒店不讓我們走廳裡的電梯。只能從後面貨梯下去,再抬進車裡,沒把我累的吐血。
  黑哥沉著臉給死者的家屬打電話,讓他們去殯儀館。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