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黑哥拉著小飛又去找了開始接他們來的醫生,黑哥和那醫生在走廊盡頭說了很多話,能看出那醫生很不高興,最後在黑哥軟磨硬泡之下,才勉強點了頭。
  醫生帶著兩人來到另一個病房,這裡只有一個病人。這個病人是個女人,大概四十多歲,身上也是插著一堆管子,臉色蒼白如紙,緊緊閉著眼,幾乎看不到心跳。
  「最後一次。」醫生說。
  黑哥點頭哈腰把他送走。黑哥招呼小飛把鏡子前的絨布拿掉,還按照上一個病房的樣子,用鏡面對著床上的這個病人。
  然後黑哥對小飛說,你先出去,我不叫你不准進來。
  小飛納悶,可黑哥發話,他又不能說什麼。
  這時,黑哥說了一句非常古怪的話,讓小飛百思不得其解。
  黑哥說:「不成功或許就因為多了你這麼一個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太鼓達人
  小飛被黑哥打發出去,他大概猜出來黑哥要幹什麼,和醫院的醫生串通好,醫生把他領到將死的病人前,黑哥守著病人死去。
  黑哥既然不讓他在,他也就不留了,他告訴黑哥,自己就在附近,有什麼事打電話。
  黑哥心不在焉,點點頭應了一聲。
  小飛出了病房。在醫院溜躂兩圈,出來在附近找了一家網吧玩遊戲。他玩的也是心不在焉,團滅了好幾次,在網吧混了一個多小時,實在呆不住回到醫院。
  剛到三樓,就看到醫生和護士跑向一個病房,小飛吃驚不小,因為那正是黑哥剛才所在的地方。
  他跟在後面過去。病床上躺著那個女病人,心臟檢測儀拉成一條直線,醫生和護士在進行最後的死亡檢查。除此之外,病房裡再無其他人,黑哥不知道去哪了。
  土哥聽得極其入神,聽到這裡咳嗽一聲,撣撣煙灰:「你是說。從那時起黑哥就失蹤了?」
  小飛點點頭:「沒錯。我當時以為黑哥出去了,或許上廁所了,可等到醫生護士把屍體處理完,通知家屬,最後直到屍體被抬走,前前後後能有兩個多小時,黑哥一直沒有出現。我給黑哥打了電話,電話不通,始終無法接聽。」
  土哥搖搖頭:「真怪了,那兩面鏡子呢?」
  「鏡子還立在牆邊,」小飛說:「我又等了一會兒,實在等不了,因為死了一個人,現場太亂,家屬來了,亂哄哄一堆人。我覺得鏡子是黑哥留下來的關鍵東西,別碰了碎了的,趕緊用絨布把鏡子包起來。後來實在等不急,我只好自己抱著鏡子出了醫院。找到麵包車時,我沒有車鑰匙,車沒法打開。」
  「車還在。」土哥若有所思:「說明黑哥還在醫院。」
  小飛苦笑:「這幾天各路人馬已經把醫院翻了個底朝天,黑哥就是失蹤了,下落不明。」
  「都有什麼猜測?」土哥問。
  小飛說:「那多了。有人說黑哥欠下一筆巨額賭債,借這個機會逃之夭夭,可能去了南方,可能去了興安嶺大東北,還有的說黑哥遇到了殺手,秘密殺害,又是在醫院裡,可能毀屍滅跡了。」
  我罵道:「扯淡。」
  「對。都是瞎猜。」小飛說:「可黑哥失蹤,至今沒有出現。」
  「我有點亂,」土哥叼著煙說:「咱們捋捋,黑哥最後出現的時候,是在那間病房裡,然後把你打發走了。你一個多小時後才回來,病房裡的病人死了,黑哥失蹤了。」
  小飛點點頭:「一點不錯。」
  「是三樓的住院部……」土哥喃喃:「你們後來查監控了嗎?」
  「我之所以沒被當成兇手,幸虧是監控。」小飛說:「很多人都調查過了,那天晚上的走廊監控全在,明明白白記錄著,我從病房裡出來,和黑哥道別,然後我就走了,黑哥把病房門關上。過了一個多小時,我跟著醫生和護士回來,推門進去,黑哥已經不在了。前前後後有錄像有證人,所以我洗脫了嫌疑。」
  「黑哥從始至終沒從病房出來?」土哥難以置信地問。
  小飛點點頭:「監控上是這樣拍攝的,黑哥把我送走,關上病房門,直到醫生護士再次進入,這段時間裡黑哥沒有離開病房。」
  「真他媽怪了!」土哥氣笑了:「他在病房裡蒸發了?」
  「當時有唯一的見證者,」小飛說:「就是死去的那個女人,可她已經死了,臨死前看到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死人,失蹤……我陡然倒吸一口涼氣。
  三個案例如此相似:路奇死亡安妮失蹤,巢鴨監獄裡高橋死亡佐籐失蹤,而今女人死亡黑哥失蹤。這是巧合嗎?
  路奇事件裡有鏡子,黑哥事件裡也有鏡子,現在只要調查清楚佐籐失蹤時候,如果也有一面鏡子,或許邏輯鏈就連上了。
  「那兩面鏡子呢?」我問。
  小飛說:「鏡子讓我保存起來。」他蹲下身。指著床底下讓我們看。
  在他的床下,有兩個長條形的東西,稜稜角角的,外面裹著厚厚的絨布,放在牆角的最裡面。
  小飛說:「這兩面鏡子我相信和黑哥失蹤案有關。那些人毛毛躁躁的。一旦把鏡子打碎了或是損壞了,怕黑哥永遠都回不來。所以我收藏在這裡,一般人不給看,只說沒注意丟了,好在也沒人關注這個。」
  「有件事我想確認一下。」我說:「鏡子暫時先放在你這裡。我以後會用到。」
  土哥忽然說:「老菊,你不會想重複黑哥的舉動吧?」
  小飛瞪大了眼:「不行啊,我不同意,我雖然不知道黑哥在幹什麼,但是太危險了。如果你也失蹤了怎麼辦?」
  我腦子裡一片亂麻,千頭萬緒不知想些什麼,擺擺手說:「再說吧。」
  我非常著急,急著查當年巢鴨監獄的情況,等著落實。我有直覺。這三件失蹤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背後的核心是什麼,實在是想不明白。
  要找到巢鴨監獄的內部檔案資料,一般人是不行的,上網查也沒用,這種資料封存起來,非有大能力的人查不到。我能想到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解鈴,一個是輕月。
  那天見到輕月,我送他出去,要了他的聯繫方式,一直沒打過。他畢竟和我不是生活在一個層次的人,彼此沒有交集,我不願冒然叨擾他。
  現在已經火燒眉毛,管不得那麼多。我拿出手機翻出他的電話,打了過去。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