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節

  他也不和我商量,轉身舉著傘就走。我歎口氣跟在後面,路邊停著一輛黑漆漆的奧迪,廖警官上了車。我來到後門。打開鑽了進去。
  他不看我,直接發動車子,飛速駛入大雨之中。
  路上我們沒有交談,車裡的氣氛非常壓抑,外面大雨滂沱,透過車窗看出去。幾乎成了水世界。
  我全身濕漉漉的,微微有些哆嗦,廖警官轉頭看我:「座位後面有毛巾,你先擦一下。」
  我找到毛巾擦了擦,心想誰要見我,到底帶我到哪去?
  等我看清外面的景物時。一下就愣了,這地方太熟悉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廖警官帶我來的地方,應該是解鈴的家。
  我心跳驟然加快,難道解鈴回來了?
  這可太好了,八家將現在人才凋敝,廖警官連我都找到了,說明情況真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解鈴回來主持大局好,有什麼事都找他去,別來麻煩我。
  車子在樓前停下來,確實是解鈴住的居民樓。廖警官和我走進樓裡。到了五樓,看到門口貼著熟悉的倒「福」字,我眼睛有些發熱。
  廖警官看看我,敲敲門。時間不長,門開了,門裡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我愣了,這人誰啊,從來沒見過。她長得很孱弱,梳著馬尾辮,到是有幾分姿色,只是看上去病怏怏的。
  這女孩的眼神特別冷,拒人千里之外。廖警官說:「你們沒見過吧,我介紹介紹,這是秦丹,解鈴的師妹。」
  秦丹對我點點頭。
  「這個是齊翔。」廖警官介紹。
  我點頭哈腰打招呼,秦丹看都不看,轉身往裡走。我頓時來一肚子氣,傲什麼傲。
  「你讓我見的就是她?」我問廖警官。
  「不,你見的是我。」一個聲音從裡面出來。
  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人坐著輪椅出來,他戴著金絲眼鏡,留著光頭,面色蒼白。
  我一看就愣了,是解南華。


第二百五十七章 鬼附身
  解南華和解鈴雖然是哥倆,可在我印象裡,兩人長得並不像。一個光頭娃娃臉笑模樣,一個蓄髮瘦臉有些冷酷。現在解南華虛弱了很多,臉稍有些浮腫,又剪了光頭,除了金絲眼鏡,乍看上去竟然有五六分和解鈴相似。
  他坐在輪椅上,衝我招手,神色到是很好,笑著讓我進來。
  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他和輕月一戰。武功和神通盡失,現在都沒法走路了,完全就是個廢人。
  秦丹來到輪椅後面,推著輪椅往裡走,他回頭看我還站在門口,笑著招手:「進來啊。」
  我隱約猜到了,讓廖警官來找我的人應該解南華。八家將現在元氣大傷,需要補充新鮮血液,他就是看好我了。我抹了下臉,這可怎麼辦,我是一萬個不願意進八家將,覺得現在這樣生活挺好,可所有的事都逼到眼前,我該怎麼辦呢?
  我硬著頭皮走進去,把門帶上,我們到了客廳。
  解南華讓我們落座,秦丹坐在一邊剝著花生,纖纖玉手把花生仁放到解南華面前。我看的納悶,這女的是解南華的女朋友?
  我們四個人沒有說話,我咳嗽一聲說:「那個……圓通他們怎麼樣了?」
  解南華笑,招呼秦丹:「小丹,你把櫃子上那張照片拿來。」
  秦丹撲撲手,到櫃檯旁拿起一張照片。照片塞在精巧的鏡框裡,解南華道:「給齊翔看看。」
  秦丹把照片塞到我手裡。我拿起來看。照片略有些發黃,上面拍的是集體照。我眼睛就有些紅了,照的是八家將的全家福。
  解南華劃著輪椅過來,指著照片背景說:「這是朝陽寺後山的老廟,裡面供奉著中壇元帥和龍婆。中壇元帥知道是誰吧?」
  「哪吒。」我說。
  解南華點點頭:「對,小輝就是中壇元帥的乩童。另外一尊大神叫龍婆。這個你肯定不知道,我們八家將也叫龍婆班……」
  解南華講解起來,龍婆班八家將最早流傳於唐朝。所謂龍婆班,不是門派也不是道法分支。最早第一代八家將的官將首是個女中豪傑,據說是東海龍王敖廣的親閨女龍婆轉世,具大法力,除妖降魔,建立功德。八家將其餘七人,都是她找來能輔佐一起做降魔事業的夥伴,八個人形成了團隊,這就是八家將。
  八家將風俗流傳很多地方,包括港澳台都有八家將的傳統,但龍婆班的八家將屬於蠍子粑粑獨一份。
  平時八家將各有各的營生,各有各的江湖,並不湊在一起。八家將一代一代往下傳,選擇接班人的機制比較古怪,由上一代大將自尋傳人,傳人沒有限制,可以是徒弟也可以是同道,甚至可以找自己的師父或者師叔,只有你找到傳人後,才能離開這個團隊。也就是說,一個蘿蔔一個坑。
  解南華指著照片說:「你看,這是我們這一代八家將。」
  上面是風華正茂的八個人。女生在前一排。何天真、小雪、賴櫻,小輝也湊熱鬧,笑嘻嘻地站在小雪和賴櫻中間,一手摟著一個。
  後面中間是解鈴,旁邊是圓通和二龍,最邊上是解南華,他顯得有些落寞,和那七個人似乎格格不入。
  照片上八個人正是風光好年華,個個風姿綽約,紅光滿面。一臉壞笑的圓通,溫柔雅致的賴櫻,娃娃臉笑盈盈的解鈴。敦厚結實的二龍,天真爛漫的何天真,風塵打扮的小雪,猴子一樣活潑的小輝,還有落寞孤傲的解南華。
  如今他們散的散,走的走,美人離世,英雄落難,讓人不勝唏噓。
  解南華道:「齊翔,你入不入八家將這是你的自由,我不能強迫你,只是你是我們的朋友,需要你幫忙的時候,還希望你施加援手。」
  我欠解南華太多,他現在落難成這個樣子,不能說沒有我的責任。他和輕月交手,就因為顧及到我,才受了重傷。尤其他的那一句話「朋友,就是生死相托」,足以讓我感動一生。
  我看著解南華,解南華笑著看我。我歎口氣,軟刀子殺人,解南華,你行。
  「可我能力有限。」我說。
  解南華道:「貓能上房,狗能鑽洞,你只是不會運用你的能力,別忘了咱們是朋友,是團隊,我會指導你的。」
  「我想問問圓通他們人呢?賴櫻……怎麼樣了?」我說。
  沉默的秦丹磕著花生仁說:「你是八家將嗎?」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