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
隨即是門關上的聲音,小陳拉著我的手往前走,我聞到室內飄蕩著女孩閨房特有的體香,走了進步,好像是來到床前。
解南華的聲音響起:「你看看。」
小陳疑惑:「齊哥不是看不見了嗎,他拿什麼看?」
解南華顯得神秘莫測:「用耳朵看。」
我屏息凝神,側著頭,迅速入定,恍惚中用耳神通掃了一圈屋子,腦海裡出現了這般場景。這是一間很乾淨的居室,一張大床,旁邊立著衣櫃。後面放著梳妝台,床頭櫃上簡單摞了幾本書。在床上躺著一個女孩,披頭散髮,黑色長髮遮擋著面容,似乎在沉睡。
突然我看到腦海中的景象裡有些古怪,牆角好像有東西。
這種感覺很怪。只能用餘光觀察,因為我有種預感,一旦用耳神通掃過去,那東西很可能會迅速消失。
那是黃乎乎的東西,實在是無法形容其形狀,模模糊糊,略有些陰森。我的耳神通到了極限,場景快速湮滅,我一咬牙,用最後殘留的神通去掃向那個角落。
果然,黃東西迅速消失,像是一團衣服慢慢滲進牆裡,再也不見。
下一秒鐘,腦海中空空,所有場景都沒有了。
「怎麼樣,看到什麼了?」解南華問。
我顧忌到小陳在場,沒說什麼,只是問床上這姑娘怎麼樣了。
「沒什麼。」解南華道:「就是普通的鬼壓床。遇到夢魘了。陳兒,你去打一杯涼白開,家裡有沒有檸檬?」
小陳趕緊道:「有一些,夏天我們經常要和檸檬水。」
「用檸檬泡涼白開,端來餵她喝了,能解暑去毒。」
小陳答應一聲,急匆匆開門出去辦。外面傳來麻桿的聲音:「小陳,幹什麼,我來幫你。」
解南華滑動輪椅,到了門口,把門虛掩上,然後過來低聲問我:「你剛才耳神通看到什麼了?」
我把看到黃東西的事跟他說了一下。
解南華沉思:「小陳在辦公室被鬼上身,是被一種類似綵帶的東西纏上,現在屋裡又多了黃色的東西,什麼意思?這裡難道以前是開染坊的?」
正說著,門開了,小陳端著水進來,坐在床邊應該是把閨蜜扶起來,我聽到喝水聲,時間不長,那女孩呻吟一聲,似乎要醒過來。
解南華道:「齊翔,咱們出去吧。」
我傻乎乎地問,好了嗎。
解南華笑:「你真是不解風情,人家女孩要起床更衣,你就算看不見也不能這麼佔人便宜。」
我推著解南華的輪椅從裡面出來,順手把門關上。
麻桿湊過來問怎麼回事。
我說:「這個房間確實有點問題……」還沒說完,我突然覺得耳朵根有點發熱,猛然側頭,迫不得已用出耳神通,粗粗一掃,發現隔著道牆的另一面出現一團紅光,紅光裡裹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孩,好像穿著很貼身的褻衣,正翹著腳坐在桌子上。
她的身材很矮小,粗略的印象可能都不到一米三,但身材極是勻稱,給人感覺,她不是短小的侏儒,而是天生精緻的精靈。
我脫口而出:「有鬼!」
廳裡幾個人全都蒙了,王庸嚷嚷:「在哪呢,我靠,大白天都鬧鬼,明顯不把咱哥們放在眼裡。解大拿,你說咋辦,擱我,我是不能忍。」
王庸這話有調侃的意思,他這個人小心眼,肯定是看解南華長得帥,剛才又進女孩的閨房,心裡來氣,開始調侃人家。
解南華這個氣度,怎麼可能跟他一般見識,他問:「齊翔,你看到什麼了?」
這時,我感覺到鼻孔裡癢癢的,有血流出來,我趕緊擦了一把,有人遞過來手紙,是土哥,他擔心地說:「老菊,上次你也是流鼻血,你到底怎麼了?」
我擦擦血,心裡黯然,知道自己又用力過猛了,老王大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輕易動神通,我一天非得用個三四次,次數一多就留鼻血,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擺擺手說沒事,這時拖鞋腳步聲,小陳扶著那女孩出來了。執屍隊的幾個老爺們同時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想必這個女孩非常漂亮。剛才我用神通掃過的時候,她披頭散髮還看不清貌相。
小陳介紹說:「這是我閨蜜,我們一起住在這裡,我介紹介紹,她叫羅旋。羅旋,這是解哥,這是齊哥。這是王哥,這是土哥……」
王庸嘿嘿傻笑:「小陳,你朋友真……真挺漂亮的。」
「我認識他。」我聽到一個女孩聲響起,聲音靠近,來到我的面前:「你是不是在慈悲寺裡的那個人。」
我聽到聲音知道了,在慈悲寺曾經有兩個女孩想請圓通看事,可圓通這老傢伙當時沒有出頭,而是寫了一首詩給了她們。這兩個女孩一個是君君,一個是旋旋。
這麼一來就對上號了,原來小陳的閨蜜就是旋旋,本名叫羅旋,挺上嘴的名字,就是有點暈。
「是我,你還好嗎?」我問。
客廳鴉雀無聲,這幫人都傻了,我都能猜到這幫人的心理,旋旋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能認識我這麼個屌絲,白菜都讓豬拱了。
羅旋有氣無力地說:「你們那個破長老是騙人的。」
「他那首詩裡寫了什麼?」我好奇地問。
羅旋說:「是四句話。我還記得是『且行且止、何去何從、難分難解、無始無終』。」
解南華聽我說過這段經歷,一聽就樂了,我也笑了。
這四句詩寫了等於沒寫,含含糊糊,似是而非,到挺符合圓通一向的風格。他就善用這種怎麼說都有道理的江湖切口糊弄香客,還弄得高深莫測。
解南華道:「先別說那些。小羅,你這是怎麼了,突然暈過去了?」
一說到這個,羅旋大倒苦水,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