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節

  「那個要動手術的病人。」老黃道。
  「你的意思是,一個要動手術的病人突然大發神威,血洗手術室?」我揮揮手,疲憊地說:「你還是打起精神琢磨琢磨怎麼泡妞吧,破案的活不歸咱們管。」
  老黃看我這態度也沒了興致,坐在另一面戴上口罩,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我被他這麼一說。看著地上的屍體,心念一動,出了耳神通。我想用耳神通觀察一下這具屍體什麼樣,剛出耳神通,整個車廂忽然掠過一陣極為焦躁的噪音。
  耳神通有個最大的弱點。就是對聲音太敏感。正常人耳朵能夠接納的噪音在耳神通聽來就像毀天滅地的風暴一樣。
  現在耳神通就被這種噪音干擾,在觀想境界中我什麼也沒看到。腦海中一片嘈雜,類似老式的黑白電視機收不到頻道,屏幕上一片跳動的噪點。
  我趕緊收了耳神通,全身汗出如漿。頭上更是冷汗直冒。
  我看向地上的死屍,心砰砰亂跳,這什麼狀況。是不是這人死的太慘了?陰魂能量居然大到這種程度。
  老黃有頂破帽子,不知他在哪個舊貨市場淘來的,一直扔在運屍車的後車廂。說這是他的幸運帽。此時他靠在車壁上,把帽子扣在臉上,隨著車不停晃悠,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罵了一聲,真是豬,傻吃傻睡到是沒煩惱。
  這時,車停下來,車廂門開了。麻桿和王庸竄上來:「到了,到了,別睡了,一起幫著抬。你們兩個真行,這也能睡著,我算服了。」
  老黃揉著眼:「一百來斤的死人都抬不動,你們兩個吃屎長大的?」
  我們之間就是這樣,張口就罵,互相損。
  王庸和麻桿罵著,一前一後抬擔架,用了幾次力氣居然沒有抬起。
  他們招呼我和老黃過來幫忙,我幫著肩膀冷笑:「裝,繼續裝,你們兩個真是佔便宜沒夠,看我和老黃閒著你們就難受。我就不信擔架都抬不起來。」
  王庸急眼了:「真抬不起來,騙你我孫子。」
  老黃到了前面,讓王庸抬另一邊擔架竿子,他抬這邊的,後面是麻桿,三人一起用力。
  老黃臉色變了,對我說:「老菊,真抬不起來,邪了嘿。」


第三百七十章 生死問答
  真的有這麼邪?我讓王庸閃到一旁,和老黃一起往上抬,誰知我一抬居然就抬動了。車廂裡我們幾個面面相覷,王庸難以置信看著我。
  我心下狐疑,難道我現在這麼厲害?不知不覺中成了大神?不會吧,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現在的我除了能出耳神通,再就是會點三腳貓的天罡踏步,其他的什麼抓鬼圓夢跳大神,一概都不會。
  他們幾個紛紛歎服,說我厲害。我不好說什麼,還要裝,故意大大咧咧說:「你們還能幹點什麼?!沒有我在,今天屍體都出不了車。」
  「你厲害行了吧。」王庸嘟囔:「怪了,怎麼你一上手就能把屍體抬起來。」
  這時土哥在門崗辦完手續過來,看我們:「怎麼還不出來。磨嘰什麼呢。」
  我們互相看看,不說什麼,一起抬著擔架出去。把屍體送到裡面的屍檢,我們從局子裡出來坐車回去。
  後面沒有屍體,我們幾個都在前面的車廂。我正要打盹。忽然聞到從後面傳來濃濃的血腥氣,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我以為只有我自己聞到,誰承想除了開車的土哥,其餘幾個人也一起回頭,不約而同盯著後面的車廂。看來他們也聞到了血腥氣。
  土哥一邊開車一邊說:「別看了。回去刷刷車,再找個好天氣暴曬一下午,什麼味都能去掉。」
  「這個人死得怨氣太大了。」老黃歎口氣。
  回到單位報了單子,暫時就沒什麼活了,我收拾收拾正準備下班,解南華來了電話,讓我下班之後到解鈴家裡來一次,廖警官也在。大家要探討今天在醫院發生的兇案,有些蹊蹺和古怪,讓我過去一起參謀。
  作為八家將成員恐怕也就這一點好處了,能聽到很多尋常人不知道的怪事,能認識很多不常見的怪人,五行八作三教九流。
  我身子發懶,真不想去,可想到今天的種種怪象,有點好奇,也有點惴惴不安。
  我現在經常能冒出一些預感,而且這預感特別缺德,好的預測不到,邪門的黑暗的倒霉的事一感覺一個准。
  此時此刻,心頭就泛起這種惡兆的感覺,極其不舒服。不過作為八家將的成員,無法逃避,這就是責任。
  下班之後我直接到瞭解鈴的家,敲開門,是解南華開的。走到裡面發現除了廖警官,還有兩個人在,一個是籐善,一個是姚君君。
  我頓時明白了,解南華真是可以。不愧是有當領導的潛質,現在就開始培養後備幹部。不過話說回來,如今八家將人才凋敝,確實需要補充新鮮血液,別到最後就剩下我和解南華兩人。
  他們幾個正在喝茶閒聊。我看到籐善氣色不錯,和他打招呼。
  籐善歎口氣說:「你們那個反骨仔二龍,可把我坑苦了。」
  我問他怎麼了。
  籐善說請祖師爺神通上身,那是相當危險的儀式,除了上清宗祖傳的血祭秘術之外,還要有祖師爺的玉牌。這玉牌在他們上清宗傳了多少年了,絕對是信物,而今二龍吃了玉牌,偷取祖師爺神通而去,籐善的身體一直沒有康復,元氣大傷,現在體質比普通人還差,十幾歲的孩子都能給他個大嘴巴,更別提運用神通。現在只能慢慢調養。
  我們幾個人坐在一起,廖警官喝著茶水說:「震三來了,我和你說說上午的那起案子。」
  這起案子並不是普通的兇殺案,其中種種怪異百思不得其解,簡直可以列入本市近些年怪事排行榜前三。
  在今天早上,救護車拉來一個病人。這是個女人,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白色睡衣。裡面沒有內衣,睡衣上有血跡。
  據120救護車的值班護士說,120接到通知後,他們是在一戶普通民居裡找到這個女人的。當時門沒有鎖,這個女人穿著一件帶血的睡袍趴在地上。看到現場的情況,有人要報警,這個女人當時還清醒,不讓護士報警,說自己有很嚴重的低血壓,剛才迷糊,眼前發黑,是自己摔的,和外人沒有關係。
  120的護士有處理經驗,低血壓好說,在家裡打點滴休息休息就行。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120的值班司機卻覺的不得勁,說還是拉到醫院看看再說,真要出什麼事,咱們承擔不了責任。
  就這樣,120救護車把這個女人送到醫院。果然如司機所說。在路上的時候女人就不行了,打著點滴突然昏厥過去,用了什麼方法都沒再醒過來。這要死在車上,所有人的麻煩都大了,司機踩著油門。拚命往最近的醫院趕,到的時候還算及時,送到醫院裡女人還有心跳和呼吸。
  這種情況非常危險,需要馬上進手術室,當時也通知不到這女人家屬,只能先搶救再說。
  就在把女人送到手術室的走廊時,她突然醒了。
  廖警官說,據當時目擊的倖存者說,這個女人醒了以後,舉止怪異。面無表情,好像整張臉是木頭雕刻的,極其僵硬。給人最大的感覺是,她臉上所有的肉都死了,比面癱還詭異。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