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節
籐善聽得莫名其妙,用手機打字給我看:這個男人問我們是不是黎家的人。
中年男人非常精明,覺察到這個小細節,疑惑地看著我們。
我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後擺擺手,示意聽不見了。
中年男人顯得極其多疑,疑惑地看我,對籐善又問了一遍話。籐善搖著頭,估計是和他說我們不是黎家的。中年男人焦躁異常,氣哼哼回到原位等著。
包間裡的人都特別怪。我們自己找地方坐好。此刻屋裡四個人,彼此沒有交談,現場氣氛詭譎到無法琢磨。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有仇必報
籐善喜歡聊天,我自從耳聾之後,他這些日子悶出鳥來。現在在包間裡乾坐著,悶的他直撓頭皮。看看表,已經過了約定的十點,到了十點十分。
他坐不住起來,開門探頭出去看,看了會兒收回頭又溜溜躂達回來,對我搖搖頭,表示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黎家怎麼回事,忒不拿豆包當乾糧了,說好十點見面,現在也沒個人影。
籐善主動過去和那個看報紙的小伙搭訕。
小伙子笑瞇瞇的,看上去頗為和善,兩個人不知說了什麼。熱度始終沒起來。小伙子雖然面善,卻好像溝通上似乎存在鴻溝,笑呵呵拒人千里之外。
他們有一搭無一搭聊了會兒,小伙子忽然指指我。我疑惑地點點自己,小伙子點點頭,示意讓我過去。
我坐在他的旁邊,小伙子指指耳朵然後擺擺手。我點點頭,意思是聽不見了。
小伙子看看我,放下報紙,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推給我們。
我和籐善面面相覷。哪有這麼辦事的,你喝夠了讓我們接著喝。
小伙子衝我們笑了笑,這個笑讓我感覺不舒服,他散發出一種氣場,說不清楚。似乎帶有攻擊性,像是隨時都會攻擊別人。硬要形容,他整個人的氣場像是一隻長滿了尖刺的豪豬。
偏偏這小伙子還溫文如玉,長得精緻如旦角,看起來玉樹臨風。艷魅的表象加上尖刺一般的氣場。使這個人有種無法形容的詭異。
小伙子伸手進兜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黃色鈴鐺,可能是黃銅打造成的。
我和籐善看愣了,就連那個中年男人也吸引了目光,一起看過來。
小伙子右手捏起小鈴鐺,對著我輕輕搖晃起來。一開始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可鈴鐺響了幾聲,我突然全身一震,耳朵裡竟然隱隱聽見了聲音。
像是很遠很遠的山谷裡,傳來的空谷笛聲。聲音很小,卻非常清晰,鈴鈴作響,如同融化在風裡,真是好聽極了。
我從來沒聽過這麼美的聲音,可能很長時間什麼也聽不到,陡然出現個聲兒就讓我痛哭流涕。
我激動萬分,情不自禁伸手想摸那個鈴鐺,誰知那小伙子忽然收手,把鈴鐺收回兜裡。我像是餓極了的狗,陡然發現一塊骨頭。又被拿走了,真是抓心撓肝。
我知道這小伙子一定有辦法治我的耳聾。
小伙子示意籐善把手機給他,他在上面打了幾個字給我看。上面寫著:你能聽見鈴聲嗎?
我趕緊點頭,表示能聽見。
他又寫道:那你的耳聾還有救,黎家研究疑難雜症有數百年的歷史。你是來求醫的嗎,真不是問題。
我看著他,忽然心頭狂震,一把拿過手機,顫抖著寫了幾個字給他看:你是不是黎家的人?
籐善看到我寫的字,難以置信地看著小伙子,有質問之色。很可能剛才兩人交談的時候,這小伙子否認了自己是黎家人。
小伙子笑瞇瞇的,用手指了指大門,我們幾個人一起看向大門口。
突然之間,我聽到從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還有一種頗有節奏的聲音,應該是拐棍在點地。
我大吃一驚,今天來到這裡真是幾次三番顛覆認知,我的耳朵又能聽見聲音了。
仔細去聽。卻僅僅能聽到腳步和枴杖聲,其他聲音還是聽不到。
中年男人衝著小伙子說著什麼,我一概聽不見。
小伙子沒和他反駁,自顧自喝著咖啡。這時大門開了,從外面進來一個人。這人一進來,所有人都坐回原位看著。
進來的是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穿著淡紫色唐裝,手裡拄著一根龍頭拐,看起來精神極好,面色紅潤。一步一步走進來。
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看著,就連那小伙子也把咖啡杯放下。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我們,拄著拐,來到一張桌子後面。看這架勢,老太太應該是黎家的大佬級人物。
小伙子過去,站在她的背後。我,籐善和那個中年男人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小伙子真是黎家人。
老太太正要開口說話,小伙子拍拍她的肩。和老太太耳語了幾句,然後指了指我。
老太太看我,忽然說道:「耳朵聽不見了?」
我大吃一驚,她說的話我居然能聽見!我趕忙點頭:「老人家,我的耳朵因為意外發生損傷。去醫院查過,說是耳膜出了問題。你是黎家的長輩吧,一定醫術高超,幫我看看耳朵唄。」
老太太做手勢示意我先坐好。
我激動非常,對籐善說耳朵終於有救了。籐善抱著肩膀。面有疑慮,什麼也沒說。
中年男人站起來對著老太太說了什麼,態度雖然恭敬,表情卻有些咄咄逼人。他指指手錶,意思是你們怎麼耽誤這麼長時間。
老太太說道:「眾位且息雷霆之怒。為了照顧耳朵聽不到的傷殘人士,我只好用內力發聲,諸位多多包涵。」
我,籐善,還有中年男人一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