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節

  「有點。吃飽了才有力氣上山幹活。」秦若賓道。
  「想吃點什麼?」黎雲問。
  秦若賓看看門口的狗窩說道:「就吃狗肉吧,解饞。」
  黎雲大大咧咧坐在小板凳上,對老程頭說:「你去把那條狗殺了,中午來不及,等著晚上熬一鍋狗肉湯。那是我這位朋友的最愛。」
  秦若賓擦擦口水:「以前在南韓的時候就喜歡吃這個。和一幫棒子湊在窩棚裡吃狗肉,八九個漢子吃那麼一大鍋,媽的,再喝上咱們的二鍋頭,真是給個神仙都不換。」
  我心下惻然,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叫「南韓」。從稱呼上就能看出這人是有來歷和故事的。
  老程頭苦著臉:「各位領導,那狗跟了我們多少年了,上歲數了,肉也不好吃。我抓雞給你們吃。你們放心,雞錢肯定是最低的,我就收個成本……」
  秦若賓從兜裡摸出煙抽上,一邊點火一邊從包裡掏出一把大紅的現鈔,一共三大摞,堆在桌子一角,其餘什麼話都沒說。
  老程頭衝著他老婆罵:「愣著幹什麼,趕緊把三小子叫回來,殺狗晚上燉湯喝。」
  黎雲伸個懶腰站起來:「有點累了,你安排房間吧。我們的身份你就別打聽了。你不是認識這兩個人嗎。」他指了指我和籐善。繼續對老程頭說:「我是他們的領導,過來視察工作,有秘密任務,什麼也別打聽,兩三天辦完事我們就走,到時候再給你們一筆錢。要是你亂打聽,給我們的工作搗亂,那就講不了說不起了。」
  秦若賓從腰裡掏出一把彈簧刀,一摁蹦簧,刀刃彈出來又縮回去。就在那玩。
  老程頭苦著臉:「你們都是爹,說啥是啥,我也看出來了,各位氣度不凡,肯定是城裡來的大領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當然義不容辭。」
  「哎,懂事就對了。安排房間吧。」黎雲說。
  我們在老程頭的別墅住下,現在將近下午,也不好進山,今晚飽餐一頓,明早扛著屍首進山。
  到了夜裡七八點鐘,老程頭喊我們下來吃飯。他還真是用心,院子裡搭著大灶台,放著一口黑鍋,裡面咕嘟咕嘟響,一揭蓋子,院子裡香氣四溢。
  秦若賓一隻腳踩在灶台上,沒等旁人伸手,他拿著鐵笊籬先撈出一根大骨棒。這鍋狗肉還是用當地的土菜一起熬燉。香而不膩,透著一股中藥味。
  他也不嫌燙,拿著熱騰騰的大骨棒就開始狼吞虎嚥,吃的嘴吧唧吧唧響。滿院子人全都看他,可這小子臉皮也太厚。置若罔聞,就自己吃自己的,隨地吐著骨頭渣。
  我和籐善站在一邊看著,籐善暗地裡衝我搖搖頭,那意思是說這人不好相與。
  吃完之後。他把大骨棒一扔,沖老程頭打響指:「酒呢,酒來。」
  老程頭端著海碗過來:「領導,我們這沒有什麼二鍋頭,只有當地自釀的糧食酒,勁頭比二鍋頭大,你嘗嘗。」
  黎雲咳嗽一聲:「老秦,別耽誤明天的事。」
  秦若賓接過海碗哈哈大笑:「我的酒量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多,我今晚就喝一罈。」他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舔舔嘴唇:「行吧,味道有點淡,還可以。」
  老程頭邀請我們入席,讓他老婆和兒子把狗肉用大盆裝了,端上來放在小飯桌上。
  那麼一隻大狗,肉就不少了,滿滿一大鍋。我和籐善都沒有吃多少,聞著味就膩歪,挨著黎雲又不好不吃。黎雲的眼睛比蛇還毒,有一點細節就讓他看在眼裡,我們怕惹出是非,只好硬著頭皮對付兩塊。
  那麼一大鍋一大盆,基本上全讓秦若賓給吃了,這小子趕上飯桶了,又吃又喝戰鬥力極強,不多時桌子上地上全是狗骨頭。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除了老程頭在這陪著,其他人都去睡覺了。老程頭也迷迷糊糊打瞌睡。
  黎雲讓他回屋睡覺去,我們幾個私下說會兒話。
  等他走了,秦若賓打著飽嗝說:「那個人你想怎麼動?」
  黎雲摸著自己的臉:「正在物色。」
  「我呢?」秦若賓說。
  「你是我的人,太近了容易引起懷疑,打草驚蛇以後就沒了機會。」黎雲說。
  「我到有人選。」秦若賓說。
  「誰?」黎雲問。
  秦若賓拿著骨頭棒指指我和籐善哈哈大笑:「這不是現成的人嗎?」


第四百四十三章 深山
  黎雲乾笑了兩聲:「他們兩個?廢物一對。」
  秦若賓突然把大骨棒扔向籐善,那麼粗的狗骨頭真要砸上比石頭都硬,籐善反應極快往旁邊一甩頭,堪堪躲開。狗骨頭徑直飛到後面的雞窩,一聲脆響,雞窩前面用鐵絲修著網居然砸出一個癟,這小子手勁有多大吧。
  裡面頓時雞飛狗跳,一陣撲騰翅膀。老程頭都躺下了,聽動靜趕緊出來,連連鞠躬:「各位領導。我們家小業小,扛不住折騰,大半夜大家喝點酒早點休息。」
  秦若賓不耐煩,揮揮手:「知道你這罈罈罐罐精貴,趕緊進去吧,我們一會兒就散了。」
  老程頭不放心,蹲在階梯上,抽著旱煙瞅著我們。
  黎雲煩躁,他還算有涵養,站起來伸個懶腰。對秦若賓說:「少喝點。」
  他進屋了,我們也想回去,秦若賓一瞪眼:「你們兩個走什麼,我一個人喝悶酒?陪著我,我什麼時候撤席,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走。」
  我和籐善一肚子氣,籐善憋的臉都紅了,可我們有分寸,不說什麼,坐在旁邊看著秦若賓一個人大吃大喝。滿桌狼藉。
  這小子真是飯桶,一頓飯能吃到凌晨,整整一鍋肉啊,一條大狗全讓他干進去了,我們看著他的肚子,生怕擠爆了。
  秦若賓醉醺醺的,搖頭晃腦站起來打了個長長的飽嗝:「走了,回去睡覺,明天幹活。」
  院子裡起風,他搖搖晃晃進去了。我和籐善面面相覷,籐善說:「這老秦讓我想起個古人。」
  「誰?」我問。
  「樊噲。」籐善說:「都是玩狗出身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