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節
我抄起海鹽站起來,這時候誰也指望不上,只能自己來。
我來到窗台前,那顆頭回頭看我,我嚇了一大跳,這顆頭的形態全變了。
上面還是腦袋,腦袋下面又拖出長長的一截東西。像辮子,等看仔細了我全身汗毛都豎起來,哪是什麼辮子,是人的整條脊椎骨。
脊椎骨的上端本來就連在頭上,飛頭以前是沒有這個的,現在不知怎麼。脊椎骨也跟著現了形。
我冒出一個極為匪夷所思的推論,難道說一會兒飛頭會整個肉身都現身?
飛頭拖著下面長長的脊椎在空中飛,這情景比剛才只有一個頭的時候要恐怖一萬倍。它惡狠狠地看著我,我拿著海鹽,在它的面前畫出一條線。
飛頭本來想飛過來,可看到這條線害怕了,開始後退。它退一步我進一步,不停在地上畫線,漸漸形成一個圓圈把飛頭逼到窗前,它退無可退。
我看看表,接近午夜,飛頭降不能在白天出。太陽升起而飛頭沒有和身體相連,則必亡!
現在只要在這裡拖住它幾個小時,等到天亮飛頭降自破。
飛頭降非常焦急,左飛飛右飛飛,地上已經被我用海鹽封住,它很難飛出去。
我們就在這如此僵持,廖警官走過來,他到底是刑警,膽子比那些人都大,輕聲說:「需要我做什麼?」
我想了想說:「廖大哥,你馬上找一些糾纏的東西,比如說絲線絲網。鉤子之類的。飛頭沒有手,如果被這些東西掛住,它很難脫身,等到天亮日出,它就完了。」
廖警官答應一聲,出去找。
這時,我聽到外面有開鎖聲,有人從外面進來。我現在無暇分神,盯著飛頭,它已逼入末路。
外面走廊響起吵吵嚷嚷的聲音,我聽到凱特琳她媽在大聲對陶先生喊:「就是她想害我們家琳琳,就是你的寶貝女兒!」
陶先生以前可能當過兵,底氣這個足,大吼道:「放屁!我女兒是最好的,怎麼可能和什麼人頭有關係!明明就是你們的家教不好,養個女兒便宜了小白臉,讓人白玩了還弄出孩子,下賤!」
「老陶,你有女兒我也有女兒,咱們都是當父親的,你如果再出言不遜別怪我不客氣。」林先生明顯動怒了,還在克制自己。
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人走進客廳,我稍稍側臉回頭,看到是陶霏。
她過去抱著凱特琳:「琳琳你沒事吧?」
凱特琳緊緊回抱著她:「霏霏,我害怕,嗚嗚。」
黎凡已經喪失戰鬥力,他盤膝在一邊打坐,煞白的臉色盯著這兩個女孩。
陶霏推開凱特琳氣勢洶洶來到我面前,指著我的鼻子罵:「臭流氓你說。你是怎麼欺負琳琳的?我要讓警察抓你,你這個臭流氓!」
說著,她過來撕扯我。
這時我看到廖警官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一些絲網。我被陶霏煩得要死,又不好動她,對廖警官喊:「廖大哥,趕緊把她弄到一邊。」
廖警官把絲網扔給我,然後拉住陶霏:「你別鬧,跟我走。咱們出去,你的事等會再說。」
廖警官那是刑警,手上多大的勁,把陶霏拉走。
我看著飛頭。扯開絲網,衝著它笑笑,只要把它罩在網裡,被絲線掛住頭髮或是脊椎,它就完了,能耐再大也不好使。
我獰笑著跨入海鹽的包圍,對飛頭囂張:「跑啊,噴毒氣啊,你不挺大的能耐嗎,有招就使,沒招死去。抓你費這個勁,你也該嘗嘗滋味了。」
飛頭拖著脊椎在半空游移,目光陰森看著我,我張開絲網要往它頭上扔,突然黎凡在後面喊了一聲:「齊先生,小心!」
我覺察到身後惡風不善,天罡踏步情不自禁使出來,雙腳往左邊一滑。就這樣還是晚了一步,腋下一疼。我低頭看,一把亮閃閃的切菜刀從旁邊劃過,腋下被劃出長長一道血口,如果不是我剛才情急之中躲閃,現在已經透心涼了。
我回頭去看,陶霏手裡拿著刀,女孩半垂頭,臉色發青,一臉詭笑,正盯著我看。
她的眼神極為邪惡,嘴角的笑意就是惡毒的。廖警官捂著肚子坐在地上,身下一灘血。很顯然他挨了陶霏的冷刀,沒有躲開。
「你已經入魔了,你知道嗎?」我對陶霏說。
「你去死吧。」陶霏朝我揮動一刀,力道根本不像女孩,又快又準,一道亮晶晶的刀光衝著我的喉頭劃過。
天罡踏步用出來。我朝後方原地起跳,將將避開這一刀。天罡踏步我用出心得了,不講究步法和身姿,只要關鍵時候能避開致命攻擊,用出狗撒尿的姿勢也無所謂。
我腦子裡沒有任何條條框框,以有用為最高準則。
陶霏一刀逼退我。沒有繼續攻擊,而是獰笑著,用腳把地上的海鹽包圍圈擦得一塌糊塗。
門口凱特琳父母還有陶霏的爸爸,看的目瞪口呆。
屋裡廖警官捂著肚子艱難地看我,黎凡臉色慘白一動不能動,凱特琳更是廢物點心一塊。崽崽也沒了影子。
現在我一個人面對兩大強敵,身後的汗都出來了。
飛頭拖著脊椎從海鹽的包圍圈緩緩飛出,陶霏刀橫在胸前,逼住我的方位。
我腋下疼得要死,這一刀能看出她用出十分的力道,蹭一下傷口都極深。
飛頭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肆無忌憚飄向凱特琳,廖警官想站起來,幾次都沒有站起,血染透了衣服。
黎凡一動不能動,眼睜睜看著飛頭逼近凱特琳。
凱特琳嚇得用毯子包著自己,嗚嗚哭。凱特琳的父母壯著膽子從門外進來。再害怕也得衝上去,飛頭要害的就是他們的女兒。兩口子抄煙灰缸和酒瓶子砸向飛頭,飛頭在空中靈巧躲避,地上一片狼藉。
凱特琳她爸抄起椅子跑過來要砸飛頭,飛頭猛地轉頭對著他噴了一股黑煙。她爸還算機敏,滾到地上躲避。可能就嗅到很少一點,就是這樣他也受不了,跪在地上不停乾嘔,全身還控制不住的抽搐。
這個時候,我受傷再重也要過去阻止飛頭。而陶霏變換身位用刀攔住我,她的嘴角全是殘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