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節

  不管真假,從聲音來聽,他的狀態確實不錯。
  我舒口氣,告訴他人頭在我手裡,已經死了,不過可以根據長相來尋找這個人。這是你們警察的事了。
  廖警官問我在哪,我說馬上到解南華那裡,我們在那裡匯合。
  掛了電話到了地方,我提著人頭找到解鈴家,敲開門是解南華開的。他現在已經可以走路了,恢復不錯,氣色也好,只是不知道離原來的巔峰狀態還差多少。
  他看我提著網兜,裡面黑森森一個球,呲著牙笑:「看來昨晚你沒輕折騰。」
  「一言難盡。」我說。
  進到屋裡,我艱難地伸展了一下懶腰,幾乎一宿沒睡,現在困勁上來了。
  我把人頭扔在地上,對他說了昨晚發生的事。解南華聽的眉頭直跳,他來到我的面前,用手按按我的右眼:「疼嗎?」
  「現在沒事了,疼的時候死的心都有。」我說。
  「奉眼換佛印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解南華沉吟:「可能類似於燃指供佛的意思。佛經如是曰:『若不燃身臂指供養諸佛,不名出家菩薩。』高僧燃指是要發願心的,對佛至誠恭敬心,可不覺燃指的痛苦。」
  我有所啟悟:「你的意思是,我如果再疼的話,就要對佛發願心?」
  解南華搖搖頭:「此種供奉聞所未聞,你可以試試。總比吃什麼止疼藥要靠譜一些。」
  他提起網兜看了看,然後解開兜口,把人頭倒出來。
  人頭確實已經死了,頭髮就跟亂麻似的,沒有絲毫活力。解南華提起它的頭髮。我還沒好好看看這是什麼人,現在看清楚了,這還是個挺年輕的男人,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瘦臉頰挺帥氣的,看模樣不像是普通人。
  「飛頭降起自馬來,」解南華說:「在中國古代筆記小說,還有日本的民間傳說裡也有關于飛頭的記載,不過近代成體系修行這種邪術起源於馬來西亞。我只聽說過還從來沒見過,修這種邪術太過凶險,過程也繁瑣,一個細節不注意就能死無葬身之地。」
  正說著,外面響起敲門聲,我過去開門,是廖警官。
  我問他傷口沒事了吧。廖警官臉上沒什麼血色,可精神狀態挺好,擺擺手:「沒事沒事,我看看那顆頭在哪呢。」
  我們走進客廳,解南華正提著頭看,見廖警官來了,隨手一扔,廖警官憑空抓住看了看。
  他呵呵笑:「有點意思。真是活久見,這年頭什麼稀奇古怪都能見到。」
  解南華說:「剩下就是你們刑警的事了,查查此人的身份。然後把案件善後。廖大哥有件事你要注意,我懷疑這個人背後還有其他的故事,飛頭降極其冷門和難練,沒有師門心法,就算得到秘術一個人也很難練成。師門就意味著有其他人在。很可能是個團伙。」
  我把剛才解南華關于飛頭降的一些說法告訴了廖警官,廖警官倒吸冷氣:「難道說,東南亞邪術已經傳進了我市?」
  解南華道:「你們忘了佛理會了?佛理會背後就有泰國人的影子。」
  「真是麻煩啊。」廖警官歎一聲:「如果查出這個人不是中國人,而是來自什麼馬來泰國,這件事就更棘手了。行吧,我先走了。」他用網兜把人頭重新包好,告訴我們有消息第一時間會通知。
  等他走了,我把崽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崽崽一直有氣無力的,像是得了重感冒。
  解南華已經知道昨晚的事情,他問我:「你知道崽崽為什麼會這樣嗎?」
  我搖搖頭,等著他的下文。
  「崽崽吐出來的那顆紅丸,你還記得吧。」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
  「那叫『妖丹』,有人也管它叫『玄牝珠』。崽崽本身不是人,是動物,動物成精後會自發修煉出一種東西。修行人修煉出的叫神識,妖精修煉的就是這妖丹。可以說那顆紅丸就是它生命的根本。現在崽崽的妖丹不但出現了裂紋,還從紅色變成了黑色,它這是在自毀修行,當然萎靡不振了。」解南華說。
  我想起昨晚的事,崽崽都是聽我的,見我要救黎凡,它想也沒想就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妖丹,義無反顧去救黎家那小子。
  我歎口氣,問解南華:「那怎麼辦,怎麼才能讓崽崽恢復如初?」
  解南華笑笑,取過旁邊一張紙箋,用圓珠筆寫了一個龍飛鳳舞的字,「黎」。
  「崽崽的事找誰都沒用。」解南華說:「因從哪起,果從哪了。崽崽是因為黎家受傷,黎家世代傳醫,治療手段很多,他們有責任也有手段能幫著崽崽恢復健康。」
  我一拍手:「對啊。憑什麼他們就不管了,我得去找那黎凡算賬。」
  「別急。」解南華說:「我先打聽一下黎凡的消息,我想找個適當的理由聯繫上黎家,你和黎凡的關係正好是個契機。」
  「你想幹什麼?」我看他。
  解南華道:「燕山白雲寺還記得吧。」
  「記得,李揚修行的老巢,已經被人發現了。」我說。
  「據我所知,南方以黎家為首的各門派已經得到這座寺廟的探索權,他們正要去白雲寺。我想混進南派的修行者中間,和他們一起進寺。」解南華說。


第五百三十章 大恩不言謝
  「探索權是什麼?」我疑惑地問。
  「現在修行界已經分成南北兩大陣營,他們同時盯上白雲寺這塊地方,再加上混跡江湖的散人閒漢,人人都知道那裡是肥肉。為了整肅江湖風氣,怕引起不必要的糾紛,南北兩大派的修行者們商討出權宜之計,叫探索權。白雲寺先交給北派探索一段時間,不管有沒有收穫有什麼收穫都要退出去,再讓出一段時間給南派。」解南華說。
  我啼笑皆非:「這行嗎,有約束力嗎?」
  「沒有辦法的辦法。那個地方已經被南北兩派的精英共同保護起來。」解南華說:「如果人人都去,那就亂套了,類似飛頭降這樣的邪術修行者也去的話,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其實南北兩派也在借這件事整肅門規,重新立規矩,江湖確實太亂了。」
  「那咱們可以跟著北派一起去。不用非得和南派攪合在一起吧。」我說。
  解南華擺擺手:「北派說不上話啊。現在咱們北派的話事人叫黃騰,他根本瞧不起咱們八家將。」
  黃騰?這個名怎麼這麼熟悉?我想起來,在煙台經歷四個世界的時候,曾經在一層世界裡遇到過黃騰,當時他是京城來的修行高人。在那個世界裡負責我的案件。
  沒想到現實中又一次聽到了他的名字,難道注定我以後要和他打交道?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