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節

  我感覺到二叔這一針用了神識之力,他也是個修行者。
  這一針下去,像是有股金線從百會穴直鑽進腦子裡。我下意識用自己的神識去抵擋,二叔道:「不要反抗。」
  我趕緊控制住。
  我閉上眼,疼痛確實減輕了不少,冥冥中感知到金線如同一條金龍劃破黑暗長空遁入我的神識裡,整個神識猶如黑雲籠罩的大地,金龍破雲而出。就在這時,神識中忽然響起冥冥的佛號聲,聽不出佛號從何處而來,也沒有任何回音,就這麼通透的在天地之間響著。
  我正頗有興趣玩味的時候,金龍遇到了佛號突然在神識中湮滅,金光散去。隨即我聽到黎菲叫了一聲:「二叔你怎麼了?!」
  「這小子大有古怪,趕緊把針拔出來!」二叔喊。


第五百三十五章 火龍入山
  黎菲來到面前,把針從我的頭頂拔下來。
  取下的瞬間,神識中佛號消失不見,眼睛又開始疼了。
  剛才這麼一折騰,讓我分神,覺察不出疼痛,現在一切結束,疼痛不屈不撓又冒了出來。
  我看到二叔坐在地上,他愣愣看著我,從地上爬起來,對黎菲說:「這小子以眼供奉菩薩,真是古怪稀奇,我從來沒見過,剛才冒然探入神識差點出了大岔子。帶他走吧,我無能為力。」
  黎菲有些著急:「二叔,到底怎麼回事?」
  二叔斟酌一下說:「簡單來說吧,我下針之後才發覺他的右眼其實已經沒有了。」
  我一驚,目瞪口呆看著二叔。
  「這不還在嗎?」黎菲指著我說。
  二叔搖搖頭:「他的眼睛外形還在。確實也能看見東西,怎麼說呢,裡面的『神』沒有了。這麼理解吧,他的眼睛已經不是眼睛了,而是徒具眼睛外形的菩薩分身。所以說,我的醫術只能針對人的眼睛,超過這個範圍,針灸不會起作用,連穴道都找不準。」
  「我疼啊,那該怎麼辦?」我急忙問。
  二叔看著我,說:「你如果真的想解決眼睛疼痛問題,我這裡倒是有一種藥。你可以考慮。」
  「什麼?」
  「罌粟。」二叔道。
  我嚥了下口水,罌粟不就是製作毒品的原材料嗎,二叔的意思是要我沾毒?
  「二叔,你別開玩笑。」黎菲不高興。
  二叔道:「你看我這一本正經的臉,對於行醫我從來不開玩笑,罌粟早年是幹什麼用的,就是止疼的!只要把劑量控制在一定範圍內,能最大程度減少上癮的可能。」
  「行。」我疼得受不了:「二叔,你給我來罌粟。」
  「不行!」黎菲小臉冷若冰霜:「二叔你要再提這個茬,別怪我翻臉。」
  「好,好,我怕你了。」二叔說:「趕緊帶著你的小情人回去吧。小伙子。這麼說吧,如果連我都沒招,那全中國的大夫你也都別找了,疼來了忍著吧。」
  黎菲把我攙扶起來,寒著臉對我說:「寧可疼死,你也別給我碰毒品,一點都不准碰,聽見沒有!」
  我疼得全身煩躁,耐著性子說:「行,我回去撞牆去。」
  黎菲拉著我從屋裡出來,迎著夜風往回走,黎菲輕聲說:「晚上你能行嗎,要不到我那裡吧,我為你彈奏琴音,看看能不能舒緩疼痛?」
  我把手從她的手心裡掙出來,說:「別麻煩了,我回去忍忍就行,現在我就想一個人呆著。」
  黎菲沒說什麼,默默看著我,我一個人順著林蔭小路走遠。
  現在的疼痛已經讓我失去各種慾望,只想默默呆著,熬到結束。
  我勉強走回住處,進了房間,把門鎖緊。一個人蜷縮在地上。咬牙挺著。
  不知過了多久,晨風吹來,窗簾飄飄,我竟然在疼痛中不知不覺睡著了。我勉強睜開眼,看到天邊晨光微露。
  眼睛已經不疼了。
  我坐起來,看著窗外遠處的波濤江水。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真是無法形容,總算熬過來了。
  解南華敲門,我開了門,他看我氣色很差,問我眼睛疼不疼。我苦笑說熬過去了,他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從這天開始,我們住在度假村,我沒有再去找黎菲,黎菲也沒有找我。又住了幾天,一到夜裡六點半,眼睛就開始疼。疼到早晨六點半,整整十二個小時。
  晚上覺基本上沒法睡,只能白天補。我做了各種嘗試都沒有用,疼來的時候用熱毛巾捂,沖冷水澡,用頭撞牆,可都沒用,該疼一樣疼。
  這天早上,疼痛過去,我疲乏不堪,正躺在床上睡覺,電話鈴聲響了。接通之後居然是黎菲打來的。我喃喃:「這麼近你就來吧,幹嘛打電話。」
  「我不想看到你的那個樣子。」黎菲在電話裡說。
  「說吧,咋了?」我睡意朦朧。
  「去白雲寺明天早上出發,你告訴你那位姓費的朋友做好準備。」她的聲音忽然溫柔起來:「你能去嗎?」
  「必須去。」我說。
  「好,明早我來接你。」她掛了電話。
  我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只是在中間吃了頓飯,把明天出發的消息轉告給解南華。
  到了夜裡,果然又開始疼了。我用熱毛巾捂著眼暗暗盤算,第一次疼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八天,也就是說明天出發,到白雲寺的時候就不用遭這個罪了。
  現在細想想,黎菲不讓我碰罌粟是對的,不就十天嗎,豁出去了,過去就過去,如果真的對罌粟上癮,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