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節

  「你們仨昨晚是怎麼睡的?」我說。
  王庸放聲大笑:「你想哪去了,我們和小胡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她撞邪了,害怕,我們在保護她。」
  我問他們是怎麼到這座城市來的。土哥告訴我,林亦辰打算在這裡辦分公司,提前讓土哥來考察考察打個前站,王庸沒什麼事跟著一起來了。說是考察,其實就是過來玩的。他們到了本市的殯儀館,那邊的關係林亦辰已經打通。
  土哥和王庸好交朋友,到那之後馬上和人家打成一片,然後就認識了殯儀館的化妝師小胡。小胡別看第一眼看上去挺普通,在本市的殯葬系統裡那也算一朵花,交往起來也是很有女人味的。
  王庸本來有對象。可這幾天一直膩在她的周圍,聽說小胡經常撞邪,他還自告奮勇要幫小胡解決這個問題。
  我說行啊,你們去忙你們的,我還有別的事要辦,說著要走。讓王庸和土哥攔下來。他們告訴我兄弟好不容易見著一次,今天不醉不歸。
  好說賴說非讓我跟他們一起到殯儀館去,說我也算是資深人士了,說不定能幫著小胡解決撞邪的問題。
  我拗不過他們,只好跟著他們一起走。在路上我把自己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告訴他們我現在在親戚這裡打工,還是後廚做飯。王庸直咂嘴,說你好好的殯葬司儀不幹,跑窮鄉僻壤切墩,腦子讓驢踢了。還不如跟著他一起干呢。
  王庸好像還有話沒說,我正要細問,這時車子到了殯儀館。我們所住的市郊賓館離殯儀館路程不算遠,打車很快就到。
  我發現不管哪個城市的殯儀館,到了冬天年節的時候,人都特別多,閻王爺可不管你人間過不過節,他是該收人一樣收人。
  小胡帶我們到她的工作間去。王庸跟我說,他準備了一堆辟邪的掛件還有中國結什麼的,到時候全都掛在小胡的房間裡。我笑著說這些東西管用嗎。王庸道:「所謂辟邪,其實很大程度都是心理作用,哪來那麼多的邪性事。」
  我打趣他:「你忘了咱倆最開始的經歷,你偷了死者的錢夾子惹上了泰國的小平頭,還讓義叔受了傷。」
  王庸擺手:「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還說它幹什麼。」
  我們進了小胡的工作間,房間挺大。沒有窗戶,特別陰冷,透著壓抑,工作台上擺放著給死人化妝的傢伙事。
  我雖然不怕屍體,但想到給屍體化妝,還是有些心若寒噤。看著小胡這姑娘,心想吃這碗飯也不容易,難怪她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沒找到對象。
  小胡指給我們看,工作間的空地用來擺放屍床,需要化妝的屍體會從停屍間裡推到這裡,然後她就開始講自己撞邪的事。
  小胡在這裡工作的年頭不短了,三四年是有了,普通的邪性事她並不當一回事,可那天碰到的這個事確實是嚇著她了。
  工作間的牆上掛著面鏡子,這面鏡子的擺放位置有點奇怪,正在她放置化妝用品的工作台上方,小胡每次做完工作,收拾工具,最後都要把東西放在這裡,也就是說,每天她工作的最後一件事就是無意中抬頭看鏡子。
  那天還像往常一樣,她幫一具屍體化妝好,然後收拾工具擺放在工作台。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鏡子,這標識著工作完成了。這抬頭一看鏡子,立即嚇得一聲大叫。
  她從鏡子裡清清楚楚看到剛才畫完妝的那個死人,竟然坐起來,在後面眼睛直勾勾看著她。小胡盯著鏡子,愣是半天不敢動一下。
  她看著鏡子,死人通過鏡子看著她,兩人就保持著這麼個姿勢,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鼓足勇氣回頭去看,看到的情景真是讓她嚇懵了。
  她回過頭的時候,看到那具屍體還老老實實躺在屍床上,一動不動,像是從來沒有坐起來過。


第六百一十二章 鬼上身
  我聽得津津有味,問小胡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小胡說:「我都要嚇死了,還後來呢,然後我就請了好幾天的假,到現在心裡還突突呢。」
  王庸甩給我一根煙:「老菊,讓你是來出主意的,不是聽鬼故事的。說說吧,怎麼辦。」
  我苦笑:「我哪知道怎麼辦,聽著就邪門。」
  小胡告訴我們,她今天還有化妝死人的任務,讓我們留下陪她,等幹完了活她請大伙吃飯。
  王庸拍著胸脯承擔下來。說有他們在,什麼鬼都不在話下。
  他在這吹著,我心裡特別焦躁,落落至今下落不明,找不回來我真是如鯁在喉。
  這時土哥到辦公室去辦點事,只留下我們幾個,王庸瞅著沒人注意,把我拉到走廊裡沒人的地方。
  「老菊,看看哥哥這身行頭怎麼樣?」他整整西服。
  「你這是發達了?」我問。
  「我只跟你說,你可別跟別人說去。」他神秘兮兮的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給我,我拿來看看,王庸現在出息了,名片名頭寫著「四寸木店舖總經理」。
  「這是你開的店?賣什麼呢?」我問。
  王庸擼開袖子給我看,他的右手手脖子上拴著一串白色手串,看起來特別漂亮,質地特別。
  「這是什麼東西?」我問。
  王庸笑:「老趕了吧,這叫星月菩提。哥哥我現在和朋友開了一家手串店,網上有店舖,在地下商場還有個櫃檯。林亦辰那邊的活兒我都帶去不去了,掙得仨瓜倆棗的沒意思,另外我現在還在義叔那家店裡兼職,沒事替著他老人家跑跑腿,忙死我了一天天的。」
  「那恭喜你啊。」我有氣無力地說。
  王庸說:「老菊,別說哥哥沒想著你,看你現在這樣混的也忒慘了,我打算提攜提攜你,怎麼樣別在這切墩了,跟我回去吧,咱倆聯手幹一番事業。」
  我沒說話,我是真想幹回以前的工作。沒什麼煩惱,天天跑點小業務,以後掙錢結婚多好,遠離江湖遠離是非。可是現在我有家難回,有國難報,只能流落他鄉。
  我正想著怎麼拒絕他,突然化妝間裡傳來一聲尖叫,我和王庸頭皮都麻了。我們趕緊跑回去看怎麼回事,推門一進去,就看到小胡坐在地上,目光呆呆地看著地面。
  王庸正要問怎麼回事,忽然我兜裡的黑色磁石發出一聲奇怪的哨音,聽起來特別尖銳。
  王庸疑惑問:「什麼東西?」
  我從兜裡拿出這塊石頭,現在可是在室內,一絲風也沒有,這塊石頭竟然無風自響。
  王庸看了我一眼,他過去把坐在地上小胡拉起來問怎麼回事,小胡緊緊拽著王庸的手臂,磕磕巴巴說,剛才她無意中看了一眼鏡子,突然看到了有一個小女孩站在鏡子裡,正死死瞪著她。
  她一轉頭,後面根本沒有小女孩的蹤影,嚇得她叫出來。
  「你看錯了吧?」王庸四下打量工作間。什麼也沒看到。
  小胡都快哭了:「沒有,我真的看得特別仔細,確實有個小女孩,還穿著睡衣,長頭髮……」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