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節
老頭來到小媳婦面前,猛地把女人的兩隻手抬到頭頂,然後用繩子拴住兩隻手脖子,牢牢打了個死結。
小媳婦驚恐萬分。掙扎不得,開始往裡面躲著。
看著她的面容我突然心下通透,猛然醒悟她是誰了!這個發現讓我無比心驚,又感覺到渾身發冷。這個小媳婦竟然就是陳老太太年輕時候的樣子。
第六百三十五章 年輕的回憶
我一時恍惚,分不清幻境是老太太設計出來的假象,還是她本人真實的經歷。
我繼續看著,糟老頭子站在炕邊用繩子捆住小媳婦的雙腿,小媳婦手腳都不能動,像大蟲子一樣在床上竄動,她臉腮緋紅,眼圈全是眼淚。
老頭騎在女人身上,從容不迫撕扯衣服。他撕一下,女人便慘叫一聲,我實在看不下去也聽不進去,推開房門來到外面。
夜色很黑。我袖著手聽屋裡的女人慘叫,心都在顫動。
這時,我看到有幾個閒漢正趴在茅房的窗戶外往裡偷窺,一邊看一邊嚥口水。晚上風這麼硬,這些人穿著破破爛爛的單衣,他們也不嫌冷。
我聽著裡面女人的慘叫,不知是什麼滋味。恍恍惚惚的,地上我的影子逐漸變淡,我下意識抬起頭,看到天色已經鬥轉星移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我第一反應就是這一晚上的妖法熬過去了。可看看四周,仍然在山村裡,能聽到村子遠處的雞叫打鳴。遠處群山連綿,霧氣潮氣湧落。我明白了,現在的白天其實是幻境裡的時間,現實中漫長的一夜並沒有過去。
我正發愣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老頭提著褲腰帶心滿意足走出來,他深吸了一口空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猥瑣一笑。
我站在門口猶豫一下,推門走了進去。屋裡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我看到了床上的小媳婦。
她蓋著被子,從肩膀來看,上面全是傷痕,她披頭散髮,黑髮遮住了面容,眼神直愣愣從頭髮後面射出來,麻木看向破爛的天棚。
這時老頭從外面進來,爬到炕上對著女人就是一腳,大吼一聲那意思是別讓她犯懶。趕緊下地幹活做飯。
女人撩了撩黑色頭髮,露出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她看了看老頭,慢慢從床上爬起來,一件一件套衣服。我倒吸口冷氣,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神裡會有如此深的恨意,這種恨完全是來自內心深處,恨不得殺人的那種恨。
我胸口像是堵了大石頭,老太太到底給我製造如此幻境目的是什麼呢?
幻境中時間過得很快,已經不記得過了多少天,我發現自己走不出山村,始終在村子裡轉悠,而且時間也不是線性發展的,有跳躍性,甚至兩天之間的跨度超過了半個月。
我慢慢發現其中的規律,這小媳婦身上會發生一些事,比如挨了老頭一頓揍,或是出門被周圍的村裡的村民在背後議論。
天數的跨越和每一天的抉擇,都是以這個小媳婦為準,出現的都是她生命裡的標記性事件。
我像局外人或是動物學家一樣,隔離在整個山村的生態環境之外,觀察小媳婦的生活。
不知不覺過了很多天,我發現這裡可能並不是幻境這麼簡單,很多事態的發展都符合邏輯規律。也符合人情世故,看起來極為真實,並不像人為故意設計出來的。這裡極有可能就是出自真實,實實在在曾經發生過。
如果小媳婦就是陳老太太,那麼山村裡發生的這一切可能就是出自老太太的回憶,也就是說。這就是老太太年輕時候的真實遭遇。
陳老太太和我三陣賭輸贏,賭局號稱生死難關,現在是第二夜,她不可能再有保留,必然會放出大招。
而最真實最讓人信服的幻境是什麼?
並不是憑空YY製造出來的小白世界,而是來自於人的真實經歷,其中附著人最真實的情感。這樣的幻境哪怕是上古,或是遙遠的外太空,也照樣會引人入境,讓人不可自拔。
悟到了這一層我再看這小媳婦,有了不一樣的情感,她是真實存在過的。她就是陳老太太年輕時候的樣子。
小媳婦日子過得極苦,糟老頭子是個變態,夜夜折磨自不必提,白天時候也是家裡活都扔給她幹,抬手就打張嘴就罵,大嘴巴子像是家常便飯一樣。動不動就把她關在柴房裡餓個三兩頓。
不知不覺中過了將近一年時間,寒來暑往,歲月如梭,我發現老頭揍小媳婦更加頻繁了,而且下手越來越狠,有時候打的她傷痕纍纍。幾乎下不來炕。
主要原因就在於小媳婦的肚子始終沒鼓起來,一年了按說也該有孕了,可小媳婦並沒有懷上。這也怪不得人家,老頭都多大歲數了。
老頭即愚昧又霸道,認為沒孩子千錯萬錯就是女人的錯,他對付女人或者說他和女人溝通就一個辦法,打。這個山村裡流行一個觀念,打出來的媳婦揉出來的面,女人就得打,兩口子之間打死也沒人管,天經地義。
村裡的輿論也不好,在小媳婦背後指指點點。什麼難聽話都有,說這女人是不會抱窩的母雞。
小媳婦出門都是垂著頭,不敢和什麼人說話,走哪都被村民戳著後脊樑。
家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老頭像是得了狂躁症,白天打媳婦,晚上折磨媳婦,小媳婦一天天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默默感慨,如果真的有地獄,那這個就是地獄,完全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有一天小媳婦被老漢打了,關在柴房裡,外面下起瓢潑大雨,空氣陰冷,柴房裡更是冷到了極點,幾乎滴水成冰。小媳婦抱著肩膀,緊緊靠著柴火垛,眼神呆滯。
也就僅僅一年的時間。她像是老了十歲,年紀輕輕的已經生出白頭髮。
我站在她的旁邊,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幹看著。
就在這時,柴房的門開了,從外面搖搖晃晃進來一個醉漢。這人我認得,就是當時老漢新婚之夜時在窗外趴著偷窺的一個村頭癩子。
這人留著光頭,一臉猥瑣相,全身都是水,幾乎濕透了。外面的大雨幾乎連成瀑布,天地間一片昏暗。
這癩子不知觀察了多少日子,終於踅摸到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小媳婦看著他。抱著肩膀往後縮了縮,閒漢摳著鼻屎,把濕答答的破衣服甩掉,露出裡面排骨一樣的身材,他一臉怪笑朝著小媳婦走過來。
小媳婦馬上明白會要發生什麼事,她尖叫著喊救命。嗓子嘶啞,喊出來的聲音連雨幕都穿不透。
柴房裡黑燈瞎火,勉強有些月光照進來,大門被癩子堵得嚴嚴實實,出不去。
癩子看著女人喉頭竄動,邪火蒸騰。搖搖晃晃來到女人面前開始撕扯。女人緊緊護住胸口,歇斯底里喊著,不停打著這個癩子。
癩子凶光畢露,突然出拳,一拳打在女人的太陽穴上,她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還從來沒見過打女人下這樣死手的男人,我的胸口窩像是吃了鍋爛雞蛋一般難受。
癩子撕著女人衣服,我不忍再看,慢慢踱出柴房,站在廊簷下看著荒山大雨。不知過了多久,癩子心滿意足從柴房裡出來,鑽進大雨裡。冒雨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