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節

  我突然看到她的脖子上拴了一圈鐵鎖鏈。她像是古代的罪婦,被差人押解到這裡。
  順著鐵鏈往後看,拖了很長,好像到了另外一張桌子,因為偷窺的角度問題,看不到鎖鏈那頭在誰的手裡。
  李若低著頭。抬起手擦擦眼睛,能看出她的眼圈已哭紅了,不知哭了多久。梨花帶雨的樣子,我看的特別難受。
  鎖鏈忽然拽了拽,她纖弱的脖子也隨之動了,被拽得一陣窒息。她咳嗽了幾聲。臉色很差。
  我看得緊緊捏著雙手,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時有人說話,正是抓著鎖鏈的人,他的聲音低沉:「李若,把衣服脫了,漫漫長夜。讓我好好玩玩。」
  李若微微側頭,眼淚流出來,輕聲說:「在這裡嗎?」
  「讓你脫就脫,廢什麼話。」那聲音罵。我看到了一個人的側影站起,看不太真切,他走到李若的身後,抓住她脖領上的衣服,使勁一撕,衣服被撕壞了,露出白皙的肩膀。
  李若低著頭哭,肩膀一聳一聳的:「你別這麼對我,可以嗎?」
  「即入地獄還要什麼臉面?」那人呵呵笑。一巴掌打在李若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通紅的五指印。
  我再也看不過去,來到大門口,深吸口氣,推門而進。
  前台的黑衣服老闆娘聽到聲音,公式化地說:「歡迎客人入住……」
  話還沒說完,她就盯緊我,大堂裡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一起回頭看我。
  李若看著我,難掩驚喜:「震三,是你嗎?是你嗎?」她的聲音裡竟透著哭腔。
  老闆娘站起來,打開前台的小門,從裡面走出來,呵呵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齊震三,乖乖跟我去幽冥教主那裡伏罪!」
  我看都沒看她,目光始終在李若身上,慢慢走向她:「崽崽嗎?」
  李若已淚眼如傾:「震三。你為什麼來這裡?這個地方不是你來的。我不要你來這裡。」
  這句話說出,我已判斷出她就是崽崽。崽崽對我的好是無條件的,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我的安危。
  自從崽崽死了之後,我消沉過很長時間,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她。
  「崽崽,你怎麼會成為李若?又怎麼到這裡來的?」我輕聲說。
  李若擦著眼淚:「你快走!」
  這時客棧大門關上了,叫豹尾的老闆娘又喊出幾個夥計。這些夥計全都穿著白色衣服,手裡拿著哭喪棒,把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李若脖子上的鐵鎖鏈拖得老長,一直拖到另一張桌子的一個人手裡。這人背對著我,不知為什麼,看到此人背影。我眉角跳了兩下,竟然有要窒息的感覺。
  那人從桌旁緩緩站起,慢慢轉過身,逕直看向我。
  我頓時感到一陣寒意從尾巴骨直上到腦瓜頂,同時張大了嘴巴,腦子裡一片空白。
  眼前這個人的臉非常熟悉。幾秒之後我才認出來,他竟然就是我自己!
  我們面面相對,那人的長相和我一樣,但是氣場卻是兩股勁,他看上去比我帥多了,也極有男人味。眉宇間還帶著一種邪氣,說不好是什麼,總之讓人很不舒服。
  他呲著牙嘿嘿笑:「齊震三,你膽子是真大,居然找來了。」
  「你是誰?」我心驚肉跳地問。
  「我就是你啊。」他俯下身,把自己的臉貼在李若白皙的臉上。來回蹭。李若稍有反抗,他猛地一拽手裡的鎖鏈,李若就會窒息,只能停下反抗,任由他輕薄。
  我咬緊牙關,猛然大吼一聲:「你放開她!」
  話還沒說完。突然我腦後被重重一擊。
  我摔在地上,臨昏迷前,我看到那個叫豹尾的老闆娘手裡提著哭喪棒,冷冷看著我。


第六百五十九章 心甘情願
  我迷迷糊糊從昏迷中甦醒,想動卻動不了,自己被繩子結結實實捆在凳子上。這裡還是客棧大堂,豹尾已不見蹤影,只有她手底下幾個白衣服的夥計看著我。
  我看到了李若,她癱軟著坐在不遠處的地上,全身衣服被撕得條條縷縷,肌膚上是一條條的血色傷痕。
  那個「我」站在她的身後,提著黑色鎖鏈,看我醒了,故意往上一拽,李若喘不上氣,脖子也跟著一起往上動。
  我勉強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虐待她?」
  那個「我」拖了把椅子坐在對面:「齊震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我就等著有一個機會滅掉你,天下有一個我就足夠了,不需要兩個我。」
  我忽然想起鬼差黃蜂說的話,她說我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
  我滿臉血污,怔怔看著他。
  那個「我」說:「讓你死得明白點。我告訴你我是誰。還記得陳老太太竊你精血,和你三陣賭輸贏吧。」
  「怎麼?」我咳嗽了一聲問。
  那個「我」說:「陳老太太臨死前,用畢生的功力和性命,把你的這滴精血用法術浸在紙人上。她寫了醮詞,把紙人供奉進了陰間地獄。那個紙人。就是我。」
  我陡然窒息,血從眼角流下來,眼前的一切都變成血紅色。
  陳老太太還真是心毒手辣,臨死拉個墊背的,她用這滴精血又另造了一個陰間的我。
  我苦笑著搖頭:「你不是我。這滴精血從我身體裡出來的那一刻。我們就分成了兩個人。你代表不了我,你只是你自己。」
  紙人「我」蹲在李若的身後,用手捏著她俏麗的下巴,陡然把她的臉揚起來。李若嘴角流著血,她在欺辱中流下了眼淚。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