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難怪我剛才碰到他,他會突然驚叫一聲。
我鬆了口氣,壯著膽子,卻發抖地說道:「羅玉山……我不是……不是有心害你……你放過我成不……」
他張開口,那被燒焦的喉嚨忽然掉下一塊皮來,臉部也是掉下許多皮,有些還掛在上面,很是滲人:「你敢來害我,我饒不了你。現在你有道符護著,但我不怕。李玉蘭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還要幫忙,我已經看透了你,你活不到明天……」
他往後退了幾步,忽然就跳下窗戶不見了。我頓時覺得納悶,這就是不會放過我的意思嗎?
我坐在地上鬆了口氣,猛抽兩口旱煙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抽得太急,我還咳嗽了兩下。
突然間,樓下又傳來了腳步聲,我疑惑地朝樓道口看去,卻發現竟然是羅玉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回來了。但這一次,他手上抱著個熟睡的嬰兒,對我嗤嗤笑道:「我看透你了,你是個爛好人,現在你可以讓這嬰兒去死,也可以讓你自己死。」
說罷,他突然抓住那嬰兒的臉,而且手上還是漸漸用力。我萬萬沒想到他會拿嬰兒來威脅我,眼看一下孩子要有危險,我連忙叫道:「等一下!」
羅玉山發出陣陣怪笑,醜陋的臉上都是滿足的表情,但手上卻沒停下來,再過幾秒,這可憐的孩子恐怕要被捏破腦袋。我腦子想都沒想,連忙撕下自己的道符,貼在了嬰兒的身上,一把抱住了它。
羅玉山驚喜地朝我伸出手抓來,我連忙抓起糯米灑在他身上,他料不到我還敢反抗,被糯米甩了個正著。吃痛的他摔倒在地,我因為抱著嬰兒不敢大意,瘋狂地朝著外面跑去。
現在羅玉山受傷了,肯定不敢再來,只要熬過今晚……我就能到江修那邊,尋求他的幫助。
「就是那外地人!這畜生連孩子都偷啊!」
正當我跑出門口的時候,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怒吼聲,懷裡的嬰兒忽然被人奪走,我只感覺腳上傳來一陣劇痛,我的腿詭異地朝後面彎了過去,隨後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腿……腿斷了……
幾個激動的男子對我一陣拳打腳踢,我說自己不是偷孩子的,但他們都不相信我,用力地踹我腦袋。有個老漢舉起鋤頭,怒罵道:「讓你偷娃,把你腳剁下來!」
我看著那鋤頭,瞪大眼睛,哀求地說道:「真不是我,別動手,千萬別動手!」
他呸了一聲,將手中的鋤頭用力砸了下來!
鋤頭砸進了我的腳踝,疼得我哭叫一聲,忍痛抬起頭來,正看見羅玉山趴在窗口,對我猙獰地笑了……
第21章屠鬼血影刀!
我實在想不到,羅玉山竟然如此狡詐。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將那一家人引來,如果我沒救下孩子,等那家人來了,看見孩子的屍體,肯定以為是我殺的,要將我千刀萬剮。
如果我救下孩子,他們會以為是我偷了小孩,還是要把我毒打一頓。想不到羅玉山看著正經的模樣,卻如此狡猾。
這家人將我狠狠地打了一頓,好幾次我都說自己不是偷孩子的,可他們就是不相信。之後也許是怕打出人命了,他們終於停手,我也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都疼,特別疼,腦袋昏昏的。
這時候,天空已經濛濛亮了,羅玉山早就不見人影,我躺在地上,灰濛濛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我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在這,再過一個多小時,村民們就要出來了,他們若也以為我是偷孩子的,恐怕我會被活活打死。想到這我忍不住自嘲一笑,原本是想救下個孩子,卻受到這種待遇。
這時,街道那一邊緩緩走來一個人影,因為我滿眼是血看不清楚,等那人走進蹲在我面前,我才看見是那個給我道符的收貨老頭子。
「有了道符,還被打成這樣?」他問道。
我虛弱地搖搖頭,很是艱難地把事情說了。老頭子在口袋裡摸了摸,摸出個蛤蟆煙,就將我身上的旱煙槍拿起抽了兩口,他說道:「你這情況,恐怕是要死咧,想去求救都不行。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有沒有恨李玉蘭一家人,還有毆打你的這家人?」
我誠實地說道:「恨得牙癢癢。」
「那你後悔麼?」他又問道。
「李玉蘭的事情後悔,但這件事不後悔……」我努力說話道,「我沒法看著一個孩子死在我面前,哪怕他的家人是那般可恨,但那也只是個無辜的孩子。」
老頭子將旱煙槍放在我嘴裡,我輕輕地吸了一口,他忽然將我背起來,朝著村外走去,輕聲說道:「孩子確實是無辜的,雖然你遭了報應,可我要說你做得對。這世上本就沒有好人,我曾經告訴自己,看見好人要救下來,否則要是好人都變壞了……這世道也就跟著壞了。你沒本事,就別想著對抗死人,來我這裡學一段時間,我也能護著你。聽聞你有個冥妻,等學會了,你也好去找她。」
我感激地鼻子一酸,嗚咽道:「老先生,我與你無親無故,你為什麼這樣幫我?」
他平靜地說道:「你與那嬰兒無親無故,為何又要幫他?你對李玉蘭的性命完全能視而不見,又為何要救她?」
聽見這話,我鼻子更酸了,就靠在老人的背上。
等出了村子,他將我放上一輛車,隨後開車帶我去了小鎮。我看他是學道術的,原本以為他會將我送到某個道館,或者是某個算命館裡,卻沒想到最後是在一戶看著很漂亮的院子門口下車。
他將我背進來,裡面是類似於四合院的建築。當然,我們這裡的四合院不值錢,二十多萬就能買一套。
我聽見屋裡有腳步聲響動,隨後一個長相漂亮,穿著前衛的女孩跑出了屋子,她看見我們,驚訝道:「師傅,你怎麼帶了個人回來?」
「讓你大師兄出來救一下。」老頭子平靜道。
女孩哦了一聲,然後朝屋裡喊著大師兄,他倆將我放在了屋裡的一個竹床上,過了一會兒,我看見有人從屋裡走出來。
那是個長相十分英俊的男人,皮膚白淨不像我們這些莊稼漢,身上穿著一套整齊的西裝,頭髮中長,遮住了眉毛卻沒擋住眼睛。他約莫有一米八的身高,身材不魁梧也不瘦小,感覺是剛剛好的類型。
「我來看看。」
他說了句話,聲音很有磁性,隨後他也不嫌髒,幫我查看腳上的傷勢,最後鬆了口氣,說道:「韌帶沒斷,傷口有些偏了,這是萬幸。」
「你看看在你這救成本便宜點,還是去醫院救比較便宜。」老頭子忽然說道。
這好看的男人笑道:「師傅,我這成本只要六百左右,你去醫院要好幾千吶。」
「那就在你這救,這以後是你們小師弟。」
老頭子丟下一句話,便直接離開了,那女孩好奇地跟在後面與老頭子說話。
男人取出針線,先消毒,然後很認真地幫我縫合傷口。我注意到他的手很袖長白淨,像是電視裡那種鋼琴師的手,實在與我們這不一般。
之後他又給我敷藥,叫我這幾天躺在床上別動。
我感激地跟他道謝,他平靜地說了聲謝謝。等晚上時,他又給我端來飯菜,小心地餵我吃飯。
用老人的話來說,就是只要住在這,羅玉山絕對不敢找過來。但是他不會幫我對付羅玉山,要我以後自己把場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