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可若是燒掉,卻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我不是聖人,不是君子,可要我拿著用父母生命賠來的錢,我辦不到。
「爸爸,媽媽……」我呢喃道,「冥幣多少錢我不知道,這裡燒三百萬給你們,你們自己想花就花,肯定比別人有錢。陳園,再麻煩你幫我去跟元門請假,說我想出去一趟,安葬好父母後再回來服刑。」
陳園點頭說好,我端起桌上的白粥一飲而盡,又對一個女僕說道:「幫我找出套西裝來,我要去見個人。」
女僕連忙幫我拿來西裝,我回到房間洗漱一番,隨後去了賭場。
來到賭場,錢雨欣正坐在賭桌旁打牌,她見到我進來,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我走到她身邊坐下,錢雨欣自嘲道:「怎麼?父母死了,想來殺我這罪魁禍首了?」
我搖搖頭,輕聲道:「我知道父母不是你殺的,想來問問你,你是否知道什麼線索。」
「憑我們這關係……」錢雨欣咬牙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任何線索?江成,我甚至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我已經沒有父母了。」
我看向錢雨欣的眼睛,語氣誠懇道:「你不告訴我,我就殺了你。錢雨欣,我已經沒有牽掛了,要你死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我知道這樣很過分,但這是罪惡之地不是嗎?誰心狠手辣,誰就能好好地活著。」
第181章遺書
面對我的威脅,錢雨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她滿臉憎恨地與我說道:「我的人告訴我,還有一群人盯著你的父母。那些人其餘都跟普通人差不多,但前期是每個人的手掌虎口都有個閃電紋身。」
閃電紋身?
我下意識問道:「那在這溫柔鄉里,有沒有誰是帶著閃電紋身的?」
錢雨欣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莫非你要我一個個去找溫柔鄉的人們,然後跟他們說請把手給我看看?」
我一想也是,便也沒再為難錢雨欣,直接就離開了。等我回來時,陳園告訴我,元門已經給我放假。總計七天時間。他們會派人盯著我,另外奴隸們也要跟我一起回去。除了回家,我哪兒都不能去,否則會被視為逃跑。
我對此也沒意見,因為我是真的已經無路可走。
當天晚上,我便搭上了離開罪惡之地的私人飛機,這飛機是直接去往溫州的,飛機上除了我們,還有其餘要去溫州辦事的富豪們。這裡的私人飛機還會為富豪開放。畢竟許多富豪都是做生意的人。
我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即使是罪惡之地,當飛上天空之後,也才覺得是這麼渺小。
當飛機飛穩後,有個女人走到了我旁邊坐下,她給我遞來個煙灰缸,輕聲說道:「江成先生,還請你節哀順變。我是你這次隨行的保鏢,你可以叫我張秀麗。」
我輕聲道:「知道了。」
我從口袋裡拿出包煙,當我咬住煙時,她拿出打火機幫我點燃了。我吐出口煙霧,輕聲問道:「去溫州要飛多久?」
「半個小時,幾乎是一飛穩沒多久就要降落……」她說道。「元門已經為您安排了貨車,到時候我會負責開車,棺材與奴隸們可以待在車廂裡。」
我點點頭,隨後看著香煙發呆。
當飛機降落在機場,張秀麗帶著我們從特殊通道離開。這兒的出口早已經停了一輛大貨車。我們將棺材放進去,隨後貨車便發動了。
等晚上九點時,我們才終於到達小山村,棺材要抬上山有點難,但我們人多,抬上來並沒有太吃力。
忙完這一切後,我讓大家住在新房裡。自己則是與父母一起待在老屋裡。
我打開昏暗的燈光,躺在床上看著父母,可能是太過疲憊,我感覺一陣困意襲來,便深沉地睡了過去。
睡著的時候,我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正在推我。等睜開眼睛,卻看見江修正站在我旁邊。
「江叔……」我呢喃道,「我父母出事的時候,你去哪兒了?」
江修臉色平靜,看著猶如死人般蒼白。他呆滯地與我說道:「江成,去江雪的墳墓看看,我給你留了東西。」
留了東西?
說完這句話後,江修忽然就轉身離開了。我連忙追出屋子,卻看見江修被兩個看不清臉的人駕著離去,他們走路的速度非常快,走起來還搖搖晃晃的,腳尖踮得很是誇張。
這場景讓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等再一次仔細地去看,他們已經消失了。我總覺得這好像是勾魂,而江修一直待在這等我,就是因為遺願未了,想與我說這最後一句話。
但是……為什麼江修會死?
張秀麗等人還在我的新房裡,我估摸著現在上山最合適,就拿了手電筒往後山走去。
夜晚的後山很是寂靜,黑壓壓得讓人感覺沉悶,哪怕有手電筒,也是讓人看不太清道路。
走到山頂,我看見了江雪的那個小墳墓,這裡果然有最近被挖過的痕跡。我將手電筒放在地上,賣力地將坑挖開,頓時出現了一個約莫有籃球大小的木盒。
我將木盒打開,卻看見裡面是森白色的骨灰,這估計是江雪的骨灰,我又立即合上,繼續往下面挖。
這次挖了挺久,終於又挖出個黑色盒子來。
我打開黑色盒子,發現裡面放著一串佛珠,佛珠旁還有一張信封。
我將信封打開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上面是江修的字跡。
「江成,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若是不出意外,相信你的父母也是已經離開人世。你不要太過驚怕和難過,既然做了道士這一行,就要做好許多準備。當年我踏入道士行業的時候,師傅就曾跟我說過,這是一腳踏進了閻王殿……」
「在我死前幾天的時候,我就算出自己會有大劫,同時還幫你父母算了一卦,同樣也是血光之災。然而你近日卻會是一帆風順,平平安安。我去找你父母商量,討論著要搬家,可在確定搬家後,你的命格卻變了。雖然我們會安全,但你卻會大難臨頭。最後你父母決定不走了,想留在這個小山村。正好那天你打電話來跟家裡借錢,你媽媽很開心,其實那時候你爸爸很想接電話,但又怕被你發現疑惑,只能一直抽煙忍著。你心眼實在,做人也孝順,他們不想你擔心……」
「不要責怪自己,除非是比死還痛苦,否則有哪個父母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的爸爸媽媽都沒文化,也不知道你在外面過得怎樣。我就委託朋友常把你的消息告訴他們,說你在上海被很厲害的道士組織看中了,說你通過了道士中最重要的考試,說你成功進入了總部。他們不明白其中有多少凶險,但得知孩子有超越常人的成就,已經足以讓倆人驕傲。每當我朋友傳來你的消息時,你爸爸就能吃三碗飯……」
「房產證都留在老屋的櫃子裡,上面的名字是你的,這幾天他們將田地轉出去了,家禽也都賣了,你媽媽的存折裡還有五萬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他們都叨叨絮絮地說你最近用錢比較厲害,五萬塊錢可能不夠你花的,你盡量省一點吧。男子漢出門在外,錢肯定是需要的,但也需要自力更生,這些是你爸爸媽媽最後的遺產,等拿走這些,再也沒有了。這幾天他們也沒做活,每天拿著你小時候的照片看,我知道這時候你如果能來個電話,你爸爸一定會去接,但你沒有,但這也能讓他們放心……」
「我沒想過要走,小時候我父母死得早,我身子弱做不了農活,是你父母養活的我,他們對我來說猶如哥哥與嫂子。那時候哥哥每天都會分我蕃薯干吃,等天冷了的時候,嫂子也是先給我織毛衣。後來我下山去做道士,還跟哥哥嫂子要了不少路費。我一生無兒無女,也將你當成我的親侄子。這裡是我最重要的寶物,是我師傅給我遺物,能拿來鎮邪。實際上你拜的師傅並不是我的師弟,他好像是個大人物,但我瞭解得不深……」
「能與你說的話不多了,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情就好。千萬別調查是誰殺了我們,就當你父母是正常死的吧。就算真要調查,等你達到道君的層次了,再慢慢地查吧,現在知道太多,對你反而是惡事,永別了。」
我拿著手裡的遺書,哭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