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這些人……該死,真是該死。
無論在什麼地方,上海,江蘇。總部,罪惡之地,元門都是這個德性。
天子惡,萬民皆苦,人如螻蟻,經不起位高權重之人的一番戲弄。
可不知道怎麼的。明明是這般暴怒,我卻還是冷靜地站在原地。我能感覺到黯淡的黑龍在我上游動,我能感覺到那狂怒被一種奇怪的力量壓制著。雖然因為黑龍曾被吸收過未曾恢復,現在有點壓制不住的感覺,但還是勉強打成平手。
「江成!你既然出來,就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吧!」
一直朝我怒罵的男人此時大吼一聲,他從背後抽出長槍,急速朝我衝來。當距離我還有五米時,他忽地往前一躍。長槍直直刺向我的咽喉!
「以我七級戰神的能耐,哪裡還收拾不掉你這新人!」
他怒吼出聲,我還沒有反應,手中的慈悲忽然急速抽出,狠狠地斬在了他那長槍之上。
你要戰,我便戰。
「砰!」
只聽一聲脆響,堅固的長槍被慈悲砍中,崩發出劇烈的火花,那長槍被我劈得急劇往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砰!」
又是一聲巨響,長槍已經被釘在地上。男人面色大變,他立即放棄長槍,從褲兜裡抽出一把匕首。由於來不及瞄準,他刺向了我的肩膀。
速度極快的匕首,刺進了我的左邊肩膀,疼得我皺緊眉頭,而我忍著舉動,用左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嘴裡發出的聲音很是沙啞:「你……你怎麼不躲……」
「為什麼要躲?」圍歲台劃。
我看著他的眼睛,先是呢喃,又慢慢轉為怒吼:「本來就沒想過活著。能用肩膀換你的腦袋,我他媽為什麼要躲!」
話音剛落,我直接抽起慈悲,狠狠地斬在了男人的腦袋上!
他的頭顱落在了地上,無頭屍體軟趴趴地倒下。我踩著他的屍體,看向那近百個驚恐的死刑犯,他們已經滿是恐懼,眼神中卻有著一絲貪婪。
殺江成者,能活命。
我嗤嗤直笑,對那些人招了招手:「來,不是要殺我麼?不管你們是死刑犯,還是七級戰神,人其實都差不多,只要將腦袋砍下來,哪怕是道尊也沒法存活。你們不是要殺我麼?來啊!來啊!」
死刑犯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我撿起那男人的頭顱,超前緩慢走去:「你們覺得自己是在為活下去而奮鬥,不,不是的。確實只要殺了我,你們其中的某個人就可以繼續存活,但實際上在接受這個命令時,你們已經死了。你們可曾想過……可曾想過自己會如此苟延殘喘地活在世上,哪怕面對自己最後的生死,都像條喪家之犬,任由別人安排規則,任由別人拿生命嬉戲!不對,不是狗!哪怕是一條狗!在面對死亡時,都會吠叫幾聲,哭吼幾聲,你們哪裡比得上狗!」
聽見我的話語,他們面露難堪之色。有幾人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卻不知如何是好。
「江成,你別想危言聳聽!」
之前那女人忽地嬌喝一聲,她用一把長劍指著我,臉上滿是憤怒之色。我看著她發怒的模樣,將手中的頭顱丟到一邊,淡淡道:「不服?那你來殺我啊。」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邪魅和那男人的死已經讓身為七級戰神的她心中滿是恐懼,她咬牙道:「你不就是憑借一把妖刀麼,我看出來了,厲害的不是你,也不是你那木刀,分明是你那刀鋒奇怪。若是離開了這把刀,恐怕你就是個廢物。」
我朝著這百人走去,心中卻沒有一絲恐懼:「那又如何?你還不是不敢與我這個廢物一戰?」
眼看我還在往前走,兩個女人都是害怕地後退。她倆已經是這近百個死刑犯的最後依仗,見到這兩人都後退,死刑犯們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人煩躁了,她推出一個死刑犯,怒罵著說道:「快上啊!這麼多人害怕打不過他?」
死刑犯們一聽又有了勇氣,甚至主動朝著我走來,而我怒吼道:「來啊!一群狗都不如的弱者!你們這些人,哪怕最後能活著,哪怕現在為生命拚搏著,靈魂卻已經完全被掌握在別人手上,你們如同個行屍走肉站在老子的面前,百人搶奪老子這一條性命。你們就像個垃圾向這規則俯首稱臣,脊樑骨已經徹底被折彎,靈魂徹底被湮滅。他們打斷了你們那名為人生的脊樑骨,你們卻折斷了自己的靈魂。」
他們都慌了神,一個死刑犯忍不住抹了抹眼睛,甚至哭出聲來:「我們也不想冒險,可你讓我們怎麼辦,他們有槍啊!他們有一大堆強者啊!確實只有殺你的那個人能活下來,但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幾率,我們也想爭取,誰都想活下來……又有誰會願意,自己生命的最後是如此卑賤。」
說到這裡,他已經泣不成聲,軟弱地跪在地上。
我低吼道:「因為你們,太高看自己了。拋開身份地位,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樣的。你們殺我,是因為有百分之一的機會能活下來。但是……我是那能讓你們活命的百分之一,他們是要殺死你們的那百分之九十九。最可怕的不是與兇手拚命,而是生命被兇手當做玩具。」
他們呆呆地看著我,有些人已經將目光投向那兩個女人與工作人員,眼中滿是惡意。之前叫囂最厲害的那個女子臉色蒼白,她用長劍護著自己,驚恐道:「你們幹什麼!全都後退,信不信元門殺光你們所有人?不准胡鬧,這裡可是溫柔鄉!」
有個死刑犯頓時破口大罵道:「草,怕你啊!反正我們這兒大部分人都要死,不如先把你們宰了!」
我輕聲道:「當出生在這個世上,人們便以自我為中心。當懂事的那天起,人們就覺得自己不一般。我們都認為自己天下無雙,最後才知道,其實是大海中的一條魚苗。游來游去,卻也只有七秒記憶,一次次忘記苦痛,用愚蠢的行為去證明自己的癡心,等真正被毀滅的一剎那,才明白自己與其他同類一樣,離開水,離開空氣,就再也活不下去。但是啊……但是啊……但是啊!」
我將慈悲刺入土地,陽光照耀在我的臉上,我看著這群表情複雜的死刑犯們,呢喃道,「一條魚死在一片海域,什麼都不是。一群魚死在一個海域,毀滅的不止是自己,還有那片大海。當這無謂的戰鬥過後,人們會說什麼?會指著你們的屍體說一群蠢貨?不,不會的,沒人會記住你們的名字,沒人會記得你們是誰,但人們以及元門會深刻地記著,曾經有一群連名字都沒必要被記住的人,將刀子狠狠地刮在了他們那虛偽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極為醜陋的傷疤!」
「跟著我……」
我死死地握著慈悲,脖子額頭青筋暴露,放聲怒吼:「天說規則如此,老子便逆天而行,顛覆世界!告訴我!這些用你們生命來當遊戲的看客,殺不殺!」
他們終於握緊拳頭,不約而同地怒吼道:「殺!」
我抓起之前的頭顱,朝著屠戮盛會的門口狠狠丟去,這場景嚇壞了木屋上的看客們,與此同時,我朝著出口狂奔而去,怒吼道:「老子他媽的聽不清楚,告訴我,你們他媽的……殺!不!殺!」
人們彷彿喪失了神智,用盡全力吼道:「殺!殺!殺!」
第217章天說規則如此,老子便逆天而行,顛覆世界!(二)
當人們暴怒的一剎那,溫柔鄉的工作人員們終於驚慌了。那兩個女子早已經躲在工作人員身後,五六個工作人員拿著手槍衝過來,卻被暴怒的死刑犯們淹沒。
「看準木屋上的那些人!」我大吼道,「左邊的那些人,那些木屋裡的都是富豪。就是他們花錢創造了這個地方。就是他們要看你們的死亡遊戲。殺了這些傢伙,為自己的生命出一口氣!」
「殺!」
工作人員們已經被打得昏倒在地,死刑犯們瘋狂地朝木屋那邊衝去。
我並不是天才,也不是演說家,我只知道一個道理。
當憤怒被壓到一個點的時候,它終歸會爆發。而當爆發之後。只需要一點點煽風,那星星之火便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