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搖搖頭，她溫柔道：「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會支持。我心愛的男人會有自己的主張，他知道該怎麼做。」
我嗯了一聲，然後牽起她的手，動情地說道：「我走了太多地方，見識了太多。你曾說男子漢大丈夫要有志向，我也辦到了許多。可能是卑賤已經刻在了骨子裡，時時刻刻都在想念那個溫馨的小屋。江雪，你是否願意陪伴在我身邊，就我們幾人，每天看日出日落，男耕女織，過最簡單的生活？」
江雪微微一笑，她捧著我的臉，忽然吻了我一下，呢喃道：「你心中早有答案。」
我點點頭，輕聲道：「雪兒，我們回家。」
說吧，我牽著江雪，決然地走進傳送陣。等出現在武門，失去修為的我承受不住傳送的暈眩，軟弱地差點昏了過去。江雪勉強還能站著，她連忙扶住了我，溫柔地幫我揉了揉腦袋。
而這個時候，戰神學院的工作人員也出現了。他飛在空中，聲音如同雷聲滾滾：「奉聖光族命令，今日起驅逐武門！所有武門成員，在無法之地的資產都被凍結沒收，立即準備行李滾去邊疆充當奴隸，五十萬年之內不得歸來。違者……殺無赦！」
第971章英雄末路，無非是龍游淺灘
工作人員的話猶如重磅炸彈，使得武門內的人們紛紛竄出來。龍破天飛在最前面，他忍不住問道：「聖光族命令？是誰的命令？」
工作人員冷哼道：「是戰神學院！」
「這……」
龍破天頓時一愣，然後不敢再說話了。武門的許多人都是疑惑地看向四周，因為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甚至沒聽說過戰神學院。
「江成……」哪怕是週三萬，此時臉色也很蒼白，「怎麼會惹到戰神學院？」
我滿是愧疚地對週三萬鞠躬，咬牙道：「師傅，是我連累了武門。」
「你爬得太高了。」
龍破天低聲喃喃一句，他面如死灰看向工作人員，明明對方只是個地仙。他卻還是恭敬地說道：「上仙，真沒有任何餘地了嗎？」
「你武門算個什麼東西……」工作人員不耐煩地說道，「就憑你們這群廢物，也想跟戰神學院談判不成？我沒這麼多空閒理你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全部都打包好東西滾蛋！」
只見龍破天整個身體都是顫抖了一下，他握緊拳頭，喃喃道：「武……武門歷代先輩的努力。就這樣毀於一旦了？」
這話讓在場的人們都是低下了頭，雖然平日裡武門的弟子們放肆不羈，但看龍破天的態度，他們也能明白戰神學院大概是個什麼樣的層次。此時大家都是不甘心地握著拳頭，而工作人員卻是冷笑道：「真是好笑，就這麼個小地方，還好意思說是歷代先輩的努力。對了，這兒還有幾個武門的人。」
說罷。工作人員忽然大手一揮，他身後的傳送陣立即亮了一下。只見元奴和江美都被傳送了出來，就連雲墨子和我買下的那個女人也在。他們正疑惑地看向四周，工作人員則是冰冷道：「你們也立即收拾東西，我沒時間等人。」
元奴等人疑惑地飛回我們身邊，此時龍破天將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聽過這些話後，元奴並沒有生氣，而是笑道：「江成，這沒有什麼好怕的。男子漢大丈夫，失敗了可以重頭再來。行了，我們負責收拾東西，你先去好好地休息一下。」
「元奴先生……」
我吞了口唾沫，沙啞地叫了一聲。而江美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嬉笑道：「成哥，去休息一下吧。兄弟們，你們知道戰神學院是什麼地方嗎？是整個無法之地最強大的組織。只要戰神學院一句話，就能徹底毀滅無法之地。嘎嘎嘎，我們竟然被這麼大的一個組織給處罰了，有沒有覺得江成狂拽酷炫吊炸天？」
聽見江美的話，弟子們都是噗嗤一笑，紛紛對我笑罵了起來。
「江成，真他媽有你的！我們還在天意城這小地方打拼，你就已經跟無法之地的天打交道了。」
「媽拉個巴子。我可要努力修煉，竟然被江成落下了這麼一大段距離。」
「江成我草你大爺！我的資產被凍結了，我屋子裡有八百多張毛片，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收藏品。裡面有數千個種族的女人視頻你曉得嗎？草，你該怎麼賠償我！」
「是啊是啊，多年以來，我遊走於各個單身女性的陽台，存下了幾萬套內衣，都被江成你這王八蛋害沒了！」
我聽著師兄弟們的笑罵，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此時江雪牽住我的手，她溫柔道：「江成。我們先回去休息。」
「嗯……」
我艱難地說了一聲，便帶著江雪，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宿舍。屋子裡的女僕們已經得到了命令，正在收拾行李。我與江雪站在空蕩蕩的臥室裡，現在這兒連張床或桌椅都沒有。
家徒四壁。
我站在窗戶旁，看著外面忙碌的武門，而江雪站在我身後。她輕輕地環抱住我，溫柔道：「你覺得不甘心嗎？」
「我不知道……」
我握著江雪的手，呢喃道，「姐姐，我一直有這樣的打算……我一直認為，只要將你帶回來，我就可以回去隱居了。實際上，我每天都是這樣的想法，也是因為你，我才能堅持著走下來。我幻想過無數次的美好，可當美好真正實現時，我心中卻……」
江雪微笑道：「你原本想拿個一百分。如今卻拿到了五十九分，自然會覺得難受。實際上，我當初希望你當一個有志向的男人，覺得你能成為道君，已經是十分了不起的事了。可你遠超出我的想像，當年的你見到道君就會發自內心敬畏，可如今呢？乾坤尊者見到你，也會嚇得渾身發抖呢。」
我被江雪逗得噗嗤一笑。隨後轉過身，卻看見她眼中泛著淚光。頓時我沒來由地一心疼，環抱住她的腰，急忙道：「姐姐，你怎麼哭了？」
「我心疼……」
江雪拉著我，走到了窗戶前，她指著忙碌的整個武門，呢喃道，「這麼多人在依靠你，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江成，你天生就沒有領導力，也不是很聰明，甚至還不如許多人的天賦。但一路走來，每個人都會將你當成主心骨，對於他們來說。你就是扛著這天地的頂樑柱。你每一次都是為了別人，可你……不累嗎？」
累嗎？
我在心中反反覆覆地問著自己，最後點頭道：「好累。」
「因為你每次都在為別人而活，為了你的夥伴，為了又玉，為了念成，為了我……」江雪抱著我，她輕輕地說道，「可有沒有過一次，哪怕僅僅一次也好，是為了你自己？」
為了我自己？
我苦笑出聲，因為仔細想想，真的從來沒有未過我自己。
她抬起頭與我對視，認真道：「每個人都以為你是在害怕苦難，但不是的，只有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害怕。你是江成，是我的男人，我早已經看透了你。對於你來說，任何困難都不是問題，你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風雨，最後都可以笑著面對。也許其他人認為你害怕了，認為你慫了，那我只會嘲笑他們看不懂你。江成，你現在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你沒把握住生活的中心。」
我忍不住問道：「什麼是生活的中心？」
「就是你自己……」江雪輕聲道，「江成。你不能永遠為別人而活，也要為自己而活！我曾經與你說過，不求榮華富貴，但願共度坎坷。我的坎坷已經度過了，但你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這一次，為你自己戰鬥一次。你的卡裡有讓無數強者眼紅的存款，你的大腦裡有能引起腥風血雨的道義，而你的內心……有一顆永不屈服的心。你不會認輸，你只是沒找到自己的道路。他們給了你什麼，你就該還給他們什麼。答應我，自私一次，為了自己一次。」
自私一次……
我舉起手掌，看著如今軟弱無力的手，呢喃道：「我修為已經沒了，我還能有什麼？我憑什麼自私？」
「修為沒了，可以再修煉回來……」江雪認真道，「就憑你的道義，憑你的肉身，憑你的資本。你確實失去了仙力，但這些會失去嗎？你告訴我，這些……會失去嗎？」
我搖搖頭，咬牙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