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畜生……」
屋裡的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腔，我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好像丟失了一樣，無法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畜生！」
我終於克制不住內心的憤怒，握起拳頭朝著規則使者衝去。而元奴卻是一把抓住了我，他低喝道：「江成，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怒吼道，「曹大死了！被他殺死了！」
「那你也要冷靜！」
元奴用盡全力將我往回扯，他咬牙道：「你先想清楚了。這人是你能得罪的嗎？是黑寡婦家族能得罪的嗎？是青雲門能得罪的嗎！？」
我……
我得罪不起……
我咬牙道：「大不了一死，曹大他……」
「念成呢！」
元奴一句話讓我彷彿被冷水澆頭，他小聲道，「還有江美、江雪、我、作死天團的所有人……若是將他得罪了，那大家怎麼辦？」
對……
若是將他得罪了，那我身邊的人們……該怎麼辦？
「為什麼……」我喃喃道，「為什麼要殺了曹大？」
規則使者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平淡道：「因為很不爽，規則至高無上，哪裡是你的懇求就能改變的？江成，你做出如此冒犯之事，若不是因為之前那些行為讓規則挺開心。恐怕現在你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做人做事，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與差距。」
「就因為不爽……殺了曹大嗎？」
我抬起頭看著規則使者，喃喃道，「只是因為不開心而已。規則就隨意將他殺了？」
規則使者戲謔道：「那又如何？萬物都是源自於規則，規則有權利誕生你們，就有權利毀滅你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看不透嗎？」
「可是……」
「別說了。」
元奴抓住了我的手，他呢喃道：「江成，別說了，我們回去吧。說得再多也只有壞處，快回去吧。為你身邊的人想一想，別說了。」
而那規則使者瞥了元奴一眼，他淡然道：「你倒是還有點腦子，離開吧。」
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無盡的力量回到了自己體內。我的那些傷勢在一瞬間就癒合了，元奴抓住我的胳膊，將我直接傳送回到了天武帝國。
當回來的時候，我是站在元奴的房間裡。我感覺全身一軟，直接就坐在了地上。而元奴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輕聲道：「江成，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再怎麼難過也沒用。」
「元奴先生不會哭嗎？」
我轉過頭來看向元奴，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睛已經濕潤了，甚至看不清元奴的模樣。我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將眼淚擦去，卻看見元奴的臉上也有一些悲傷。
是麼……
連聖人都感到難過了。
「江成，這次的事情超出了我們的預知……」元奴坐在我的身邊，他呢喃道，「先不要告訴大家，我們就說將曹大送去治療了，只是需要十幾萬年。這樣大家就算擔憂，心中的石頭也至少落地了。你擁有屠仙道，可以製造出一個曹大，用一些簡單的聯絡方式來欺騙他們。至少……要讓人們覺得曹大還活著。」
我現在還反應不過來，腦子裡全都是關於曹大的回憶。
「當家鄉的孩子需要外鄉人的救助，是男人最大的恥辱。」
「我等你。等你追上我的腳步。」
「你叫我一聲哥，我為你顛覆天下。」
回憶越多，我的心越是疼痛。我緊緊地摀住了胸口，那疼痛感讓我差點就呼吸不過來。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淚。而元奴抱住了我的頭，輕聲道：「實在難過的話，那就哭吧。」
我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但眼淚還是一直往下掉。
明明……明明做了這麼多努力，最後卻親眼看到了曹大的死亡。而且我非但沒有救到他，反而還讓他更早地死去了……
我握緊拳頭，哭得渾身發抖。
完全……錯了。
「江成……」
元奴靜靜地等著我的情緒穩定，沒過多久。他輕聲說道，「我有一個感覺，也不知道你是否發現了。我感覺……規則並不是規則。」
我咬牙道：「我知道，那就是畜生。」
元奴搖頭道：「我並不是這麼個意思。而是我感覺那個規則似乎有感情存在。我的意思是……規則，好像是人。」
人？
我看向元奴，呢喃道：「怎麼可能，站在整個大宇宙最頂端。甚至一句話就能讓巔峰者們毀滅的規則，你竟然說是個人？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
「我也只是推測，因為如果他是人。那疑點真的太多了……」元奴搖頭道，「如果他真的是人，那為何能時時刻刻看見每一處的人們？為何能如此輕鬆地掌控大宇宙？這種事情，我認為根本就不是人類能辦到的，哪怕再厲害的強者，也達不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那就不是人……」
元奴苦笑道：「可如果不是人，真的是他們所說的規則，那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它會感到開心或者不爽，那就是說它有情感。你跟我都是接觸過天道與大道的人，你看天道與大道有情感嗎？」
我頓時一愣，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