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這時鄭道長已經猜到,這女子恐怕還有冤情,但女子卻說:「小女子只想尋盤纏尋夫,還望先生成全。」
她說著話居然就要下拜,鄭道長就說:「如果這樣的話,那你這顆頭我買下了,我這裡有十兩銀子,足夠你當盤纏用,你拿了銀子,就離開這裡吧。」
女子大喜,立即拜倒答謝,接過鄭道長的銀子後,便將那籃子遞了過來,鄭道長接過後,那原本空空的籃子裡,就出現了一顆人頭,還在對他說著話:「多謝先生成全。」
鄭道長吃了一驚,抬頭一看,那女子已經變成了一個無頭女,手中拿著銀子,轉身踟躕前行,慢吞吞的去了。
那女子遠去後,鄭道長再看那籃子裡,赫然是一顆貨真價實的人頭,只是形容枯槁,血跡斑駁,竟是一顆早已死去多日的女屍頭顱。
鄭道長知道此事必有蹊蹺,於是立即來到縣衙,將此事上報縣官。縣官看到那人頭,也知道其中必然有冤情,便派人詳查此事。
結果帶著這人頭到城西柳巷附近一打聽,還真有人認識這人頭,說這是柳巷中,柳元的娘子,名叫林香,又叫柳娘子。
柳元數月前的確外出經商,柳娘子獨自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鄰居也少見,這時突然見到,那個深夜叫賣頭顱的女子,竟然就是柳娘子,也是大吃一驚。
當下眾人趕到柳元家中,卻發現門戶虛掩,進去後只見滿地狼藉,柳娘子滿身是血的躺倒在床上,頭顱已經不見了,鄭道長的那一錠銀子,正握在柳娘子的手中。
果然是一起兇殺案,眾人這才明白,那柳娘子深夜賣頭,是為了向人示警,可惜直到如今,眾人才明白。
但這一起無頭案,除了這顆頭顱之外,再無半點線索,縣官調查一番後,也只得將此案定為懸案,將柳娘子屍身安葬。
只是在下葬之日,一直保管在縣衙的那顆人頭,卻突然不翼而飛了,眾人遍尋不著,就找到那個鄭道長。
但鄭道長說,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下葬的時候,施法鎮住那處墓穴,以免柳娘子日後化為厲鬼害人,還有他當時買頭所花的那十兩銀子,有人勸他拿回去,鄭道長卻說,這是公平交易,一個願買,一個願賣,雖說那顆頭顱已經失蹤,但已經花掉的錢,不能再收回來。
於是,他就把那一錠銀子也一同埋葬,放入了柳娘子的棺中。
所幸的是,柳娘子下葬之時,什麼怪事都沒有發生,一切順順利利,而且一段時間內還真是風平浪靜,縣城裡不再鬧鬼,那城西柳巷,深夜裡也不再出現可怕的叫賣聲了。
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個月左右,這天卻有一個人匆匆跑到縣衙,擊鼓鳴冤,縣官升堂一問,那人卻正是柳娘子的丈夫,柳元。
柳元跪在堂下,便說起緣由,原來他此次外出不順,本錢賠個精光,正悶坐在客棧,思量回家,卻在這天夜裡忽然看見妻子從走來,一見他便嚶嚶哭泣,說是他數月不歸,家裡出了大事,有人夜入宅院,意圖不軌,她寧死不從,咬舌自盡,那人惱羞成怒,竟用刀割斷她的頭顱,棄屍而去。
柳元當時大驚,本想問個究竟,但妻子只說了幾句話,便隱身而退,他仔細再看,妻子卻是沒有了頭顱。
他起身就追,卻是一下子驚醒,睜眼看,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但是房門大開,屋子裡似乎還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柳元愣了半天,忽然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塊玉珮,他急忙抓起來,見那玉珮陌生得很,但上面卻還沾著點點血跡。
柳元頓時明白了,妻子在家中必然出事,於是立即風塵僕僕趕到家中,卻見家裡已經被貼了封條,再一問鄰人,才知那天夜裡的夢果然是真的!
於是柳元立即跑入縣衙,擊鼓鳴冤,縣官升堂審問,接過那玉珮一看,卻是沉思片刻,便讓柳元先回去,說是要詳加調查,待有消息便會通知柳元。
但柳元回到家裡後,接連過了十多天,也不見消息,於是柳元便又到縣衙,但這時縣官卻以一塊玉珮,難為憑證,打回了柳元的訴狀,拒絕受理此案。
柳元投告無門,不肯罷休,當堂大鬧,卻被縣官差役一頓亂棒打出,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柳元失魂落魄回到家裡,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悲憤難平,深夜跑到妻子的墳前哭訴,卻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隨後就見柳娘子出現在面前,將一錠銀子遞給他,要他用這錠銀子,去買回自己的頭顱。
柳元很是納悶,不知如何買回頭顱,柳娘子便告訴他,只要帶著這銀子,去龍虎山找到一個鄭道長,就能買回頭顱,到時候自己也會伸冤雪恨。
柳元不解,但還是收下了銀子,答應了柳娘子的要求,就在這時,柳娘子悲憤道,那惡賊衣著光鮮,非官即富,要丈夫萬分小心。
柳元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墳前,面前的香煙繚繞中,正擺著一錠銀子。
柳元拿起那錠銀子,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為妻子報仇!
第二天,柳元便帶上那一錠銀子,前往龍虎山,但他身上盤纏皆無,前往龍虎山的路途遙遠,無奈之下,他只得沿路乞討,卻把那錠銀子包好,收在身上,一路往龍虎山而去。
這一行便是月餘,當柳元飽經風霜,終於來到龍虎山的時候,已經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當真和乞丐一般無二了。
但他顧不得自己,便立刻上山,來到道觀,求見那位鄭道長。
第60章 賣頭(四)
他來得也是巧,那位鄭道長自從離了柳城縣,便回到龍虎山,並未外出,這天忽然聽外面有人找他,於是出來一看,卻是一個不認識的乞丐,他很納悶,便問那乞丐,找他所為何事。
那乞丐自然就是柳元,他一見鄭道長,知道是妻子的恩人,便跪下磕頭,口稱恩人,鄭道長很詫異,忙扶起柳元,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那含冤死去的柳娘子的丈夫。
這時柳元便從身上取出那一錠銀子,說自己受妻子之托,前來買回那頭顱,並哭著求鄭道長成全,為自己的妻子伸冤雪恨,鄭道長見柳元為妻子一路乞討,卻捨不得用那銀子,頗為感動,於是沉思了一下,便答應柳元,替他伸冤報仇。
接下來,鄭道長便叫柳元稍等片刻,自己回去收拾了一下,片刻後走出,還隨身帶了個小道童,卻也沒提買頭的事情,柳元見鄭道長願意幫忙,喜出望外,也沒問太多,便和鄭道長兩人一起,雇了輛大車,趕奔柳城縣而回。
兩人日夜兼程,數日後就回到柳城縣,到了柳元的家中,鄭道長並沒有多耽擱,當即便開始準備行動。
這個時候,那深夜鬼賣頭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雖然人們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但柳城縣基本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只是在這一天夜裡,兩個喝酒晚歸的年輕人路過柳巷時,竟恍惚看見那巷子口站著一個女子,手中挎著竹籃,從小巷中緩緩走出。
兩個人當時便是心中一驚,待走近時,藉著朦朧月光,就見那女子身穿白衣,走路踉蹌,脖頸之上卻是根本沒有頭顱!
兩人這酒意頓時就嚇的蹤影皆無,發聲喊,掉頭就跑,那架勢就跟活見了鬼似的,連滾帶爬逃出了柳巷。
第二天,柳娘子冤屈未雪,重新出現的消息就在小小的縣城裡不脛而走,開始人們還不太相信,認為那兩個人可能是酒後眼花,看錯了而已,但接下來,連續三天都有人在柳巷附近看到那柳娘子的鬼魂,甚至柳巷周圍的居民重新又聽見了那熟悉的叫賣聲……
這一下可是乖乖了不得,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的柳城縣,這回又鬧騰了起來,加上前些日子,柳元前往縣衙告狀,卻被趕出來的事,一起都被抖落了出來,人們私下裡紛紛議論,說這就是柳娘子因為縣官斷案不公,遲遲沒有為她伸冤,所以人雖然入土為安了,卻是心有不甘,又要出來大鬧了。
而且這一次,那柳娘子似乎愈加變本加厲,範圍也不只是在柳巷附近,整座縣城都很快籠罩在了這鬧鬼的陰雲裡,甚至就連縣衙裡面,也是怪事不斷,許多人說深夜裡有鬼影出沒,就在堂前徘徊。
就在這人心惶惶之時,柳元再次來到縣衙,擊鼓鳴冤,請求縣官立刻詳查此案,為柳娘子伸冤雪恨,還城內一個清靜。
這一次那縣官也聽說了此事,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和顏悅色的讓柳元回去等待,結果柳元在家中等了兩天後,那縣官居然請來了一群和尚道士,說是要做法收服冤魂惡鬼。
柳元大怒,欲要反抗,卻被縣官差人抓了起來,丟入大牢,說是柳元妖言惑眾,裝神弄鬼,愚弄百姓,要嚴加治罪。
這天,縣官請來的和尚道士便在縣衙內設壇做法,要將柳娘子的魂魄拘來,打她個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全城百姓聞信而來,將縣衙圍了個水洩不通,都想要一看究竟。
但一群人忙活了半天,符紙令牌丟了一大堆,咒語經文也念到口乾舌燥,卻是絲毫動靜也沒有,別說拘到柳娘子的鬼魂,連個鬼影子都沒出現。
就在眾人焦頭爛額之際,那個鄭道長突然帶著小道童來到縣衙,他手中提著一個竹籃,走到眾人面前,將那竹籃放下,裡面竟赫然是一顆人頭。
鄭道長乃是龍虎山高人,素有名氣,那些人倒也還尊重,尤其鄭道長拿出這頭顱,眾人都知道當初他買頭一事,更加不敢多說什麼,還以為這次又是鄭道長出手,收服了那女鬼。
不料鄭道長卻對那些人說,這女鬼如今我已收服,但她怨恨難平,即便將她魂魄打散,那也無法平息她心中執念,弄不好反而成拙,恐怕日後會對此地造成難以消除的禍害。
再者,這女鬼本就是被人害死,為其申冤昭雪,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絕不能將其魂魄打散來處理,反而讓犯罪者逍遙法外,那樣對亡者太過不公。
眾人一聽,這鄭道長說的句句是理,也沒有反駁,便問該如何才能讓女鬼平息怨氣,鄭道長便一指那縣官說:「這件事,自然是要縣官老爺秉公執法,將那兇手繩之以法,才能令死者安息。」
這時候,那縣官也不敢多說話了,那柳娘子的人頭明晃晃的擺在桌案上,先前縣衙裡鬧鬼的事,他也是親眼所見,此時只求能息事寧人,但聽鄭道長這麼一說,他便苦著臉說,這案子並非他不想破,實在是證據太少,線索太少,一時難以破案,不如讓他多備香燭紙錢,為柳娘子做一場超度法事,這也是個辦法,至於那殺人兇手,慢慢再找不遲。
鄭道長微微一笑,便對他說:「既然你有心為柳娘子伸冤,為何還抓了她的丈夫,打入大牢,這又是何道理?」
縣官啞口無言,只說這是為了引柳娘子出現,不得已想出的辦法,鄭道長也不計較,便對他說,如今要想讓柳娘子平息怨氣,只有一個辦法,拿出那塊玉珮,交給柳娘子帶走,讓她時刻把那兇手記在心裡,這樣一來,她的怨氣有了發洩的地方,才能獨自離去,不在城裡鬧事。
縣官想了半天,猶豫不決,但最後也沒辦法,只得答應了鄭道長的這個辦法,命人把那塊玉珮取來,擺在桌案祭壇之上。
於是鄭道長立即施法,眾人散開,就見鄭道長披髮仗劍,踏罡步鬥,比劃了一番之後,對著那人頭一指,大叫一聲:「你的仇人就在眼前,柳娘子還不顯形,更待何時!」
他話音一落,就見那柳娘子的頭顱猛然睜開雙眼,竟從那竹籃裡飛了起來,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忽的飛到那塊玉珮前,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猛的張開口,就把那玉珮咬在了口中,再一吞,竟把玉珮吞進了嘴裡。
鄭道長再次施法,伸手一指,那頭顱便飛回了竹籃裡,一動不動了。
眾人忐忑上前,卻是又嚇了一跳,就見那頭顱圓睜著雙眼,緊盯著前方,似乎想要看清什麼東西一樣,又好像心有怨氣,難以閉眼,與此同時,柳娘子頭顱的嘴角處,忽然流下了紫黑色的鮮血,她緊咬著牙關,怒目橫眉,就好像在和誰拚鬥一樣。
這時鄭道長哈哈一笑,對著縣衙後堂一指,緊接著就見一個人踉踉蹌蹌的從後堂走了出來,卻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就見他滿臉是血,手捂著耳朵慘叫不止,縣官大驚,忙上前查看,就見那年輕人一隻左耳竟不翼而飛。
這年輕人正是縣官的獨生幼子,名叫羅浩,縣官一見他出來,就要上前阻攔,但就在這時,那人頭忽然呸的一聲,從口中吐出一片血糊糊的東西,正是一截人的耳朵。
第61章 賣頭(五)
那些和尚道士見此情景,齊齊驚呆,那縣官也嚇傻了,隨後就見那羅浩晃晃悠悠走到祭壇前,撲通跪倒在地,整個人猶如魂不附體,便說出了一番話來。
他說,那是在大約兩個月前,他在街中無意中看到柳娘子,便心生愛慕,隨後打聽到柳元外出經商,心癢難耐,便在一天夜裡,和幾個紈褲子弟飲酒行樂後,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柳巷附近,想起柳娘子,便趁著夜色闖入柳家,欲要行不軌之事。
但柳娘子拚死不從,爭執中,羅浩失手將柳娘子掐死,為了偽造現場,便將家中翻得一片狼藉,並用隨身帶的匕首割下柳娘子的頭顱,丟在地上,讓人誤以為是賊人入室,謀財害命,隨後便逃之夭夭。
羅浩講出這番話,那縣官已是面如土色,在場的眾人也都紛紛傻眼,鄭道長當場取出紙筆,讓那羅浩寫下供狀,簽字畫押,隨後取過竹籃,將那柳娘子的頭顱和羅浩的供狀,一併放在那羅知縣面前。
羅知縣此時已是體若篩糠,魂不附體,在縣衙外的百姓民眾更是群情激奮,在這種情況下,羅知縣無奈,只好大義滅親,將羅浩收監入獄,並釋放了無辜的柳元。
這件事一時間在縣城引起轟動,並很快傳到一位知府大人耳中,這位知府大人卻是清正廉明,當下立即趕往柳城縣,將羅知縣撤職查辦,羅浩問成死刑,判了個斬立決。
柳城百姓拍手稱快,這時那知府大人再想找尋鄭道長和柳元,卻已經找不到了,原來柳元經此一事,看破世情,變賣了家產,隨那鄭道長一起出家修道,從此再也沒有回到柳城。
但此事雖已塵埃落定,卻還有個枝節,當初柳元上了龍虎山,去買回頭顱之時,其實柳娘子的頭顱就早已不在了,那時天氣炎熱,再說事關人命,鄭道長怎麼可能帶著一顆人頭回到龍虎山,並且保存下來呢?
所以,鄭道長其實早已將那顆人頭擇地掩埋,後來隨柳元回到家中,那個深夜出現的女鬼,卻是那個小道童所裝扮,至於縣衙中的人頭,其實是麵團所做,還有什麼飛頭咬耳,都是鄭道長所施展的障眼法,目的只是為了用那塊玉珮,引出被羅知縣藏匿起來的兇手。
但柳元按鄭道長所說,前去尋找柳娘子的頭顱時,卻不知怎麼再也找尋不到,柳娘子也數次給柳元托夢,期望能找到頭顱,但始終都沒能如願,後來沒辦法,柳元便將鄭道長當初用麵團所做的那個頭顱,重新埋入柳娘子的墳墓之中。
只是這麵團人頭,終究是假的,柳娘子心中不甘,執念難消,後來恍恍惚惚不知怎的便到了半步多,從此便在這裡住了下來,手中常年提著那麵團人頭,逢人便問她的頭在哪,從此如瘋如顛。
……
魅兒聽蘇晨講了那無頭女的來歷,這才恍然,卻不由搖頭歎息。
「唉,可憐的柳娘子,為了找到丈夫為她報仇,也是好淒慘,但是,她的頭顱為什麼就找不到了呢?按理說不應該呀。」
「柳娘子雖然身有冤屈,但她也攪鬧了滿城百姓不寧,夜晚無法安睡,所以,她最後雖然冤屈得到昭雪,但卻身首異處,再也找不到她的頭顱,這也算是她的業報了。」
蘇晨解釋道,魅兒恍然明白,點頭說:「啊,原來是這樣,只是柳娘子是因為身負冤屈,再說也沒做什麼惡事,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得到原諒嗎?」
蘇晨還沒說話,旁邊的阿光忽然接道:「難道你沒聽說過,晚上攪鬧別人無法安睡,是大罪過麼?」
魅兒瞪大了眼睛:「是嗎,我怎麼不知道,這居然還是大罪?」
蘇晨微微一笑:「這是真的,就比如你今天見到的那個夜魔……」
「夜魔?哪個夜魔,你是說跟黑面鬼王一夥的那個?他怎麼了?」魅兒一連串的問道,但還沒等蘇晨回答,客棧後面的窗戶裡忽然又爬進了那條大蛇,吐著信子悄無聲息的來到魅兒身後,說道:「後園生了野草,你不去整理,在這裡做什麼?」
魅兒突然聽到這聲音,嚇了一跳,回頭就看到那大蛇站在背後,居然比她還要高幾分。
「喂,死蛇,臭蛇,你能不能不這樣嚇唬人,你很討厭知不知道?」魅兒凶巴巴地叫道,那大蛇卻語氣毫無變化地說:「後園生了野草,以往都是間隔幾天就整理的,現在耽誤了,那些花就容易死掉,你還不快去?」
魅兒聽它說那些花可能會死,頓時一臉緊張,回頭看著阿光叫道:「喂,我和老闆哥哥不在家,你為什麼不去整理花園,那以前不都應該是你做的嗎?」
阿光面無表情道:「沒錯,以前是我做,但是你現在是花匠,我不是,所以,這應該是你的工作,憑什麼要我來做?」
魅兒一瞪眼:「你、說了我不在家,你就不能幫忙照看一下麼?」
阿光翻了個白眼說:「又沒有人要我幫忙照看,我為什麼要自己多事?」
「你……」魅兒一時語塞,卻癟了癟嘴,似乎就要哭,轉身往門外跑去,嘴裡念叨著:「花,我的花……」
蘇晨卻攔住了她,看著阿光和那大蛇說:「你們何必嚇她,後園每隔七天整理一次即可,如果我沒記錯,距離上次才剛剛五天,還來得及。」
魅兒一聽,立刻氣鼓鼓的看向阿光,瞪眼道:「好啊,原來你騙我?」
阿光聳了聳肩:「這又不是我說的,你幹嘛衝我發脾氣?」他說著看向了那條大蛇,魅兒立刻又把目光轉移過去,但那條大蛇卻懶洋洋地說:「從前的確是七天整理一次,但那時候,也沒人經常去後園,自從前幾天你來了之後,踩的後園亂七八糟,反正你最晚明天必須要去整理,否則那些花死了,我可不管,我只是閒得無聊,來告訴你們一下而已。」
它說著就轉過身,慢悠悠的從窗戶裡游了出去,居然不再理魅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