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嗯?這……媽的!你小子活膩了?」方老大大怒,三個早已成名的江湖前輩怎能在一個小屁孩手裡吃虧,這不是貽笑大方嘛!
手中利刃被束縛住,他抬腿衝著少年胸口就踢了過來。
沒想到,那少年眼疾手快,方老大的腳沒等落下,少年雙手向後一拉扯,兩根銀絲慣性地把方老大和他自己的距離再度拉近,然後他又鬆力,藉著這股慣性身體噌地彈了起來,彷彿是一隻矯捷的小貓一樣蹦到了方老大背後,一筆之道還施彼身,一腳踢到方老大後背上,把方老大踢了個狗啃屎。
「奶奶的!敢揍我大哥?老子活劈了你!」方老二和方老三不幹了,也不理會愣在一邊的白素,不由分說衝著少年就衝了上來。
這二人手段老道,殺人的本領師出馬福祥,手中大刀帶著勁風一下下襲來。這輩子他們沒吃過這樣的虧,就算是當年跟老美打仗也沒被他們的火槍傷到,今日怎能讓一個小崽子這般囂張?
可那少年身姿敏捷,在夜幕下左躲右閃,靈活的跟貓兒似的,使得方氏三雄無法近身。那把砍刀再鋒利也是徒勞,就好像是三個半身不遂的老人在跟一個小孩玩捉迷藏一樣。
藍彩蝶和白素也都看呆了,誰也沒想到這少年的本事竟然如此了得,就算是紅絹門和蘭花門從小練雜耍的姑娘們跟他比起來那都是小巫見大巫了。他的身法太快了,看的人眼花繚亂,好似金庸筆下的凌波微步。
「你們別逼我!」少年雖然身法快,可卻一直是只守不攻,把三個老爺子累的滿身大汗卻仍舊對他無計可施。
「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別動!站那跟我們打!」
方老大話音未落,突然就覺得後背傳來一股寒氣,那寒氣一閃而過彷彿是惡魔降臨的前兆。藍彩蝶看的真切,又是那道閃電般的黑影從三人背後劃過,快的幾乎用肉眼無法察覺。
三個老爺子背後的衣服全都裂開了一道口子,他們堅實的後背上露出一道整齊的血痕。
「住手!」彩蝶喊道,把三個響馬子拽了回來。
「三位叔伯,咱們恐怕遇上高手了,這小子的暗器太邪門了!」
她嘴上這麼說,可卻不能讓白素看出自己心虛,依舊咄咄逼人道:「哼!賤人,今天我就看在這位小兄弟對你癡情一片的份上饒你一命!日後別被我遇見,否則你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彩蝶姑娘,咱們就這麼走了?」響馬子哪有失手的道理?三個已經成名的江湖前輩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崽子給擋住了,他們嚥不下這口氣。
彩蝶小聲說:「這小子手段太詭異了,幸好剛才他沒下殺手,要不然咱們四個都得死!你們還不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吧?摸摸自己後背!」
剛才那黑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三個老爺子也只覺得後背上刮過一股寒氣,隨後背後就感到黏糊糊的,被彩蝶這麼一說才知道自己遭了暗算。三人大駭,趕緊拎著看到退後好幾米,警覺地盯著那少年的一舉一動。
少年重新退到白素面前雙手抱拳:「多謝藍姐姐手下留情,後會有期!」
他攬過滿臉驚訝之情的白素,另一隻手的手腕一抖,一根銀絲飛出纏住了幾十米外巷子深處的一根大樹,然後身體一躍而起,和白素一起消失在了夜空中。
「以前電影裡經常看到英雄救美,沒想到咱今天還真大開眼界了啊!走吧三位叔伯,回去上點藥。」藍彩蝶雖不甘心,可卻也不敢追,這少年的本領實在太詭異了,她自認不是他的對手,誰讓自己沒有勾搭這麼一個小白臉幫忙呢!
街道旁停著一台老式夏利轎車,車床的膜貼的很厚,外邊根本看不到車裡還坐了兩個人。車裡烏煙瘴氣,一老一少抽了幾根煙,看了一場大跌眼鏡的世紀大戰。
「三姥爺看出什麼端倪了嘛?」無雙問馬福祥。
「幸好那小子手下留情啊!」
「沒了?我更關心他這本領出自何門何派,是否屬於我們盜門分支。」無雙搖下車床把煙頭扔了下去,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馬福祥的老漢煙實在太辣了。
馬福祥說:「不是這小子的本領厲害,而是他那暗器厲害。我雖沒有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可以確定,他帶著一隻活物,剛才襲擊方家三兄弟的就是一個黑毛活物!」
「活物?難道他會驅獸?可我千機詭盜中也沒有記載咱們盜門裡有這門本領啊?會不會是……會不會是憋寶的?我二姥爺應該也會趨獸。」
第39章葉赫那拉氏後人
馬福祥看出了無雙心中所想問道:「小爺惜才,可是看上了這崽子的一身本領想要招至麾下?可惜呀,彩蝶姑娘的魅力沒有那狐狸精的大,沒給您爭氣喲。」
「人各有志我不能強求,前幾日在淨月潭地宮下我已經自報家門了,他即無心歸順盜門,又沒有做什麼與我們為敵的事那便隨他去吧,只希望他不要誤入歧途才好,這年頭,有本領的人多半都是向錢看齊。」
馬福祥告訴他,既然他的本領取決於身邊跟隨的那只黑毛小獸那就好辦了,我師兄馬四海是憋寶傳人,憋寶術中有許多捕捉異獸的本領,若以後他與我們為敵大可請教師兄。
……
夜色下,銀絲懸著一棟棟高大建築來迴盪漾著,一對郎才女貌的年輕男女彷彿是傳說中的神雕俠侶般坐著鞦韆吹著秋風好不浪漫。銀絲最終落在一棵枝葉茂盛的楊樹樹冠上。
「白姐姐你沒傷吧?」少年想伸手看看白素是否受傷,少年臉頰緋紅,又趕忙收回了手。
「你……你……?」白素還沒從剛才的驚愕從醒來,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
她一直以為這指不定是哪家的癡情少公子,卻沒想到這年輕人竟有如此一身駭人聽聞的本領在身。
「哦,姐姐對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那咻。」
白素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一直對自己苦苦糾纏的白面少年竟然是個高手,而且他的本領高出自己不止一截兩截。
「你姓那?滿人?你是那拉氏後人?長白士紳納蘭鴻是你何人?」滿姓的葉赫那拉,烏拉那拉,哈達那拉,輝發那拉合稱那拉氏,其中葉赫那拉一小部族在康熙年間被封為正黃旗旗下,為了區分改為納蘭氏。白素口中所提到的納蘭鴻便是葉赫那拉姓在東北一帶的第一氏族首領,他年歲與無雙差不多大,子承父業,富甲一方。所以提到姓那的,就不得不聯想起這位納蘭鴻。
「納蘭鴻?好像是我的族兄吧?姐姐認得他?」
「不,我也無緣得見。不過今天還是謝謝你,沒有你恐怕姐姐已經淪為藍彩蝶的刀下鬼了。」秋風拂過,白素的髮絲飄來些許幽香讓男孩沉醉不已,他往前靠了靠。
白素從樹上跳下,回頭淡淡一笑,多年來白素不知對多少個男人媚笑過,一笑傾城,令世間男人為之甘願拜倒在石榴裙下淪為奴隸。她是一屆弱勢女流,這也是她蘭花門女人與生俱來的本領,這麼多年來都不是她發自內心的笑。而這一次,她淡淡一笑卻是十分真誠,真的把這個稚嫩的男孩當做藍顏知己。
「姐姐你要去哪?」男孩跟著也跳了下來。
「幹嘛?你小小歲數難道要姐姐帶你回家嗎?」白素挑逗著他。
「不……不……我不敢,只是擔心那個凶巴巴的藍姐姐會追來。」
白素走過去為那咻繫上襯衣最上方的一顆扣子,摸了摸他的腦門故意問:「那咻,你說是白姐姐漂亮還是藍姐姐漂亮啊?」
「藍姐姐也很美,可……可她永遠無法跟白姐姐比,白姐姐在那咻心裡是女神,永遠無人可以代替!」少年羞紅著臉蛋低著頭不敢直視白素奪魂的狐媚之眼。
白素俏皮地掐了下那咻的臉蛋。「真乖!」啵……在他臉上留下一記唇印,然後轉身離開了。
那芳香的酥唇觸碰到那咻的一剎彷彿是觸了電門一樣,那咻的身子劇烈抖動著,渾身上下的血不停地往上湧,他呼吸不暢,胸口起伏,站在原地僵了一個小時,激動的他鼻孔竄血。他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神消失在了夜色中,連喊一聲的語氣也沒有。
白素今晚沒有回佟府,她自己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心中好似有只小貓在輕輕地抓撓,讓她無法恢復往日的平靜。她走幾步地頭捂著嘴笑一下,她在笑那咻的癡情,心裡罵他是個小花癡。不過自己是幸運的,就是因為這個小花癡,自己才能從藍彩蝶手裡逃脫。看來從今日起跟盜門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她也想讓那咻永遠跟著自己,可她不能那麼做,自己不是好女人,不值得那咻為他付出,他還小,肯定會遇到比自己更好的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