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那具女屍也聽到了有生人靠近,突然抬起頭來露出了猙獰的面容,慢慢平伸雙手向那胖子走去。不過她身上陰氣太少了,前文書說到草原上的弱郎的故事,弱郎又分膚起,肉起,血起,骨起,痣起五個等級,膚起弱郎是最低級的,也是最容易對付的。這女屍現在就屬於這個等級,因此,只要你不是被她嚇破了膽一動不動,她絕對抓不到你。
胖子看來早有準備,他從西服兜裡掏出一把五穀就沖女屍撒了出去,五穀是辟邪之物,這女屍剛剛乍起能力遠遠沒有達到極限,身體觸碰到五穀後就好似烈火灼燒般疼痛難忍,不得不一退再退,把身前的那嬰孩留給了胖子。
胖子欣喜若狂,抱起鬼嬰滿意的笑著。
這要是被他偷走了鬼嬰若練什麼邪功還了得?無雙緊握匕首就想衝上去。
可還沒等他露頭呢,突然板油路上又開來一輛汽車,這台汽車可了不得了,九十年代末能開上林肯的恐怕吉林省也是屈指可數的有錢人了。
豪車的車大燈晃得那胖子用手遮著眼睛。車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紮著領帶穿著皮鞋,不過這身行頭卻跟他並不太搭配,包裹不住他那一身健壯的肌肉。
「你……你是什麼人?」胖子被人撞破了好事,驚訝道。一般人遇到這種邪乎事早就躲遠遠的了,可這中年人既然敢主動找他,就說明這裡邊的利害他也懂。
「這話該我問你。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誰教你的這門邪術?」中年男人氣定神閒,好像明知道胖子會邪術也沒把他當回事。
「哼哼!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兄弟,今兒既然你撞到了,恐怕我就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胖子一揮手,從袖子裡順出一道符咒貼在了那具女屍頭頂正中,手中掏出了鈴鐺。
無雙心想,難道這胖子會趨屍?他正好奇呢,卻聽那台豪車裡傳來了一陣咳嗽聲,聽聲音判斷應該是個老者。
「咳……咳……咳……先生好手段啊!」一個身著貂皮大衣頭戴禮帽拄著降龍木手掌的古稀老人從車中走了出來。
「爹,這點小事我應付就行了。」佟嘉寧把他爹扶了過來。
佟四喜示意兒子不要多話,然後繼續問:「先生可認得老夫?」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那胖子感覺到了佟四喜強大的氣場,沒敢動手。
「哼哼……先生這盜命大法用的爐火純青啊!那肉豬本是要轉世投胎做這女屍的孩子,你卻生生攔著它不讓它死,於是乎一屍兩命,成就了這具世間難尋的豬魂鬼嬰,你是要用他練什麼功夫嘛?」就這胖子這點小手段還想瞞得過佟四喜的法眼?佟四喜可是金點傳人,金點師跟那些邪惡的江湖術士只有一步之遙,所以這些邪術他都了如針氈。
「你?你別胡說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命了?」胖子被佟四喜揭穿了老底有些沉不住氣了。
「在我這老江湖面前還玩什麼手段?說吧,誰教你的?你要是說的我滿意我就放你走!」
「哼!老東西,就憑你?你以為你有點錢了不起是不是?」胖子惱羞成怒,手中搖晃起了銅鈴,隨著銅鈴晃啷啷的節奏,那女屍僵硬地身體向著佟四喜走去。
「彫蟲小技!」佟四喜不屑道。
他伸手從車裡拽出一個長長的紅布包,打開紅布包露出一把閃著寒光的日本武士刀。別看那女屍是萬邪之王的殭屍,可她卻懼怕這把看似平平的日本刀,武士刀被掀開紅布後,刀魂中隱藏的殺氣立刻迸出,那可是一把斬殺過幾千中國人頭顱的凶器呀!它的邪氣已經遠遠蓋過那女屍幾十倍甚至幾百倍之多。
女屍不動了,站在原地眼中失去了最後一絲怨氣,然後向後仰了過去。任憑胖子如何搖動銅鈴也是無濟於事。
「省省吧,把那鬼嬰交給我吧!我放你走!」佟四喜自信地笑著。
現在江湖上,恐怕除了馬四海和馬福祥外真的再沒人敢跟他叫板了,金點術本運用好了就是劉伯溫那種千古智者,但若是像佟四喜這種人,恐怕就是萬惡的邪術了。
第42章陰陽玄道的威懾力
無雙這才聽明白,怪不得那天胖子買豬時候說的話很可疑呢,原來他是故意不讓姜哥宰豬,故意要拖著時間不讓它壽盡投胎轉世。可見這人不但邪術了得,而且還虧得了卜算術的竅門,不過今兒他是碰上了自己的剋星。
挺好,電影沒看成倒是在這兒看了一場免費的大戲。
「你是盜門中人?」胖子規規矩矩地把那鬼嬰放在了地上後退兩步。
「你還沒回答老夫的問話,是誰教你盜命法的?」佟四喜不怒自威,審問著犯人。
「我不能說!今兒遇上高人我認栽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胖子忌憚佟四喜的手段,趕緊鑽進了車裡一腳油門跑遠了。
「爹,咱們要這死孩子幹嘛?」佟嘉寧問道。
「這可是個好東西呀!活物的命都是賤命!他的命是鬼命,偷了鬼命就不單單是增壽那麼簡單了。」
無雙躲在黃草叢中時間久了腿就開始發麻,本來斷了的腿就不宜走動太多,他平伸著不敢打彎,時間一長了難免感到撕痛。他不自覺地悶哼了一聲。
「噓!有人!」佟四喜不想惹麻煩,趕忙抱起死孩子鑽進了車裡。
佟嘉寧拔出槍來向著無雙藏身的地方就搜了過來,如若真的被他找到了無雙今日無雙必死無疑。
「哥?你在哪啊?」恰好此時,小金花帶著李家人已經從屯子裡找了過來。佟嘉寧趕緊收起槍鑽進了車裡揚長而去。
「好險!」無雙長出一口氣。
金花說,她趕到姜家後發現,姜家守靈的人竟然全都睡著了,而棺材裡卻空了。她問那群守靈的男人怎麼這個時候睡覺?那群男人竟然都說剛才就覺得吹來一股涼風,吹的他們腦袋發脹,都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別看這群男人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可見到倒在地上的屍體一個個都嚇壞了,愣是沒人敢上前。
無雙說:「都看著幹嘛呀?快抬回去吧!李哥,這是你媳婦兒,總不能看著她暴屍荒野吧?難道還要讓我一個瘸子動手?」
「雙,沒事吧?她……她不會再動彈吧?」李哥問。
剛才本已被母性喚醒的女屍遭遇了佟四喜,佟四喜手握刀魂早已把他剩下的一魂給嚇散了,肯定是再起不來了。
「我建議你們趕緊下葬。」無雙說。
回去的路上無雙沒有把剛才的見聞告訴金花生怕嚇到她。
狹窄的板油路上,如果一齊過兩台車都顯得有些擁堵,豪車直奔縣城而去。後半夜,風更冷了,車裡佟四喜抱著那鬼嬰邪笑著,這個孩子在他手裡的用處可大了,活人偷了鬼命將擁有識破陰陽的鬼眼。
板油路旁一個衣著單薄的道士,老道士滿身的塵土髒兮兮的,毫不起眼。豪車與他擦肩而過。
「大半夜的,這地方還有道士?」佟嘉寧嘀咕著。
雖然那老道一臉的春泥都看不出臉色了,但他犀利的眼神還是被佟四喜洞察了。人的眼神並不是可以靠任何外界的包裝改變的了的,每個人的眼神不同,眼中包含的信息也不同,這老道別看不起眼,可眼中的神魄中卻包含著天地之玄妙,黑白之陰陽。
豪車嗖地下從他身邊開了過去。老道默默笑了下,然後撅起嘴輕輕吹了口氣,拂袖而去。
「嘉寧!快停車?」佟四喜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