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我不知道,這跟那條莽仙有什麼關係嘛?你侄子利用家裡的保家仙魚肉百姓,上幾日險些要了我的命,今日我就是來尋仇的!如果你讓我宰了那條白蟒我就放過你侄子!我這人說到做到。」無雙淡漠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中年人。
「呵呵……像她,真像她,連說話的語氣都像啊!沒錯了,肯定就是你!」崔澤凱說話陰陽怪氣的,無雙聽不懂。
「像誰?」
「像七姑娘,你是她的後人嘛?」崔天凱問。
「七姑娘?」無雙反覆念叨著這個熟悉的名字,腦海裡仔細尋找著曾經的記憶,可想了許久還是無法回憶起來。
「怪不得我家的莽仙斷了尾,原來是你幹的,呵呵……這都是命啊!當年七姑娘設下妙法為我們催家捉了這只保家仙,說它可以庇佑我們催家五十年,福旺子孫,可到了第五十年它就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看來是天意呀!一切都讓她老人家算出來了。」崔澤凱轉過身去,沒有理會無雙,在香爐中插上三根香,最後一次跪在蒲團上為催家的保家仙叩首,以感謝它這麼多年來對催家的福佑。
那是一座泥塑,泥塑的大小跟真實的莽仙比例一模一樣,就連盤在那口吐蛇芯子的表情都與那晚襲擊無雙時一模一樣,想必當初請的工匠手藝了得,是那個年代難尋的手藝人了。
「這就是它!今日你若能殺了它,我們催家日後就對你俯首稱臣,當然,你若沒這個本領,恐怕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崔澤凱抱著肩膀等著看無雙的熱鬧。
因為莫小七當年曾說過,只有魁星轉世才能硃砂莽仙,無雙沒有這個能耐,那就說明他的魁符是假的,是偷來的。
「你說什麼?這泥塑?這神像就是你家莽仙的真身?你可別騙我,我讀書少。」無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我該說的話都說了,沒必要隱瞞你。不瞞你說,上幾日也是我侄子催天霸來祭拜了它,念了喚蛇咒才駕馭它行兇的。」他指著身後靜止的那尊泥塑道。
其實想印證崔澤凱的話是真是假很簡單,放出小水缸裡的那只蛤蟆就可以引出莽仙,那赤炎金蟾渾身猶如烈火般灼熱,而恰好莽仙是寒體冷血動物,二者好似是一陰一陽,遇到一起水火不容絕不會看著對方在自己地盤上活著。
「你口中說的那個七姑娘還說什麼了?她讓你們崔家人等我?等我做什麼?」無雙問。
「等你來殺這只莽仙,我們催家世代守著這莽仙就是等待那個人殺掉莽仙,取出他體內的極寒蛇膏。這也是我們崔家人的信念,當年是七姑娘從日本人手裡救下了我們家老祖宗,我們欠她的情。」
「極寒蛇膏?」崔澤凱說出這個詞後,無雙立刻從腦海裡又想起了一個千機詭盜中的古怪藥方,說是活過百歲的大蟒體內的蛇膽可磨成蛇膏,那蛇膏有再造筋骨的奇效。古時候受了重刑的犯人很多都被挑斷了手筋腳筋,這方子專門醫治這些疑難雜症,剛好對應上自己現在的患痛。崔澤凱絕對沒有說謊,不過他只知道無雙此刻需要極寒蛇膏卻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怎麼使用,有什麼功效。看來是不會有假了。
無雙笑了笑,把懷裡的小水缸放在了地上,然後揭開那層油紙蓋子,那渾身燥熱不堪的小蛤蟆立刻蹦了出來,頓時,整個白仙廟的溫度再度升了起來。
咕呱……咕呱呱……小蛤蟆好似也感覺到了此處有異類勁敵的氣味拚命的叫著,圍著那蟒蛇泥塑蹦個不停。
卡嚓……卡嚓……卡嚓嚓……突然,就見身前的那泥塑像竟然表面開裂了,裂痕一道道在擴大,只見裂痕之內露出了一塊塊大拇指甲般大小的蛇鱗,那蛇鱗是新長出來的。
嘩啦……泥塑表面一層泥殼被內力寄生的大傢伙掙脫,白皮大蟒果然就寄居在這層泥塑裡。或者說,它不是寄居,無雙判斷,只要它出去消耗了自己的體內後,回到白仙廟就會進入另一種生命形態,那應該算是冬眠,而隨著它進入冬眠開始,它皮膚表面一層鱗甲也會慢慢變成泥沙的固態,而它的生命體則保存在內力盡興新的新陳代謝。這就是有了道行的蛇類蛻皮的過程。
「嘶嘶……嘶嘶……」它一看是大仇人無雙來了,立刻張開嘴衝他吐著蛇芯子。
可它現在沒閒心對付無雙,因為在它腦袋下邊,一隻渾身燥熱蹦蹦噠噠的小蛤蟆也正虎視眈眈地瞅著它呢。
那大蟒張開血盆大口俯衝下去一口吞了小蛤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蛇類平時夏天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吃水邊上的蛤蟆,蛙肉味美又好捕捉,是它們最愛的美食,這赤炎金蟾除了身體燥熱外,與普通蛤蟆也沒什麼兩樣。
「呀?就這麼一口就吃了?哥?它……」小金花原以為兩個靈獸碰到一起應該是一場世紀大戰的,卻沒想到傳說中的赤炎金蟾竟然這麼不堪一擊?連給人家塞牙縫的都不夠啊!
「哼哼……蛇吃蛤蟆不是正常的嘛?你繼續看吧!」無雙很自信,好像即將上演的劇本自己早已導演好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白皮大蟒吞了赤炎金蟾後渾身慘白的鱗片立刻開始出現脫落的情況了,這可不是蛇蛻皮,而是一片片被它體內滾燙鮮血灼燒的後果。體內的灼熱折磨的莽仙倒在地上拚命扭曲著,口中吐出一股股滾燙的灼氣。
這一切被剛剛吃了雪地龍的小白看在眼中,現在的小白可不那麼懼怕自己的天地了,因為它剛剛也吞了雪地龍補充了自己的寒氣,它的道行現在絕對不在白皮大蟒之下。小白再度撲了上來,給自己的死敵最後致命一擊。
第50章誅殺莽仙
那鋒利的牙齒死死咬住了大蟒的七寸位置,以往,那白皮大蟒身上的鱗片好似鋼甲一樣除了無雙手中的短刀可以劃破外誰也傷它不得,但現在它的鱗片正在一塊塊脫落,小白也是看準了時機死死咬住了它渾身最脆弱的位置。
金花看傻了。「哇哦……小白,你好凶啊……」
不大會兒,那大蟒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無雙低下頭,用匕首劃開它的下腹,從裡邊取出一顆如同拳頭般大小的蛇膽來。這一切都是這麼順利,也許與無雙腦後慢慢長出的宏毛有一定關係。
崔澤凱打撒兩下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後徑直跪在了無雙背後。
「你這是幹嘛?你別以為求我我就會繞過你侄子,他這麼多年來沒少欺負百姓吧?」
「不,我沒有想求您,我是要謝謝你,也謝謝七姑娘,這麼多年來我們催家終於解脫了,明日我就會帶天霸離開鴨綠江回老家去。」說完,催天霸轉身離開了白仙廟,不過,現在白仙廟中的白仙已死,恐怕以後這長蟲崗就要改名了,隨著莽仙的死,長蟲崗上的同類們肯定也會慢慢銷聲匿跡。
無雙腦子裡一直有個疑問,崔澤凱和那個半仙老道都有提到過七姑娘,七姑娘是那個頭戴黃金面具的民國女人嘛?她為什麼千方百計的要救自己?她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是自己的祖先嘛?可她又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跟自己說呢?她是個啞巴?
回到家,他把白皮莽仙體內的那顆極寒蛇膽磨成汁兒,敷在了自己斷骨上,直覺得那冰涼之感凍得自己整條腿都麻痺了,一絲感覺也沒有,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腿,而是一個大冰塊一樣。
要說老樸好歹也算是盜門後人,他心能那麼大嘛?這麼多天來,無雙在他家養傷他又哪有一個晚上睡過安穩覺的?每天晚上無雙和小金花的一切他都瞭若指掌,除了那次被無雙打暈外,其他無雙在龍王屯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包括今夜他們去長蟲崗,老樸也都跟在身後保護著他們。
無雙不僅僅是他未來的女婿,也是董家的寄托,也是盜門唯一的繼承人,就是他有一萬顆腦袋也不敢放任兩個孩子胡來。
第二天一早,無雙伸了個懶腰從炕上坐了起來,炕角,小白就好像看怪物一樣驚訝地盯著無雙看,嘴裡吱吱亂叫著。
「你叫喚什麼啊?昨晚不剛吃了美味夜宵嘛?」無雙問它。
小白伸著小爪子不住地指著無雙手舞足蹈地。無雙低頭一看,哎喲,怪不得小白如此了,敢情自己現在竟然兩條腿站在炕上了,而且斷了的那塊骨頭縫一點疼痛感也沒有。這極寒蛇膏真是名不虛傳啊!
他從炕上蹦了下來,跺跺腳,踢一踢,還別說,這條腿完好如初,甚至比另一條健康的腿還要有勁!
他的腿好了,不過咱們算一算,他從山頂盤山道墮落下來摔斷了腿算是他在龍王屯的第一次劫難,然後陪著嫁給江龍王做活祭的金花殺了江中巨黿,這是第二次劫難,隨後那條白皮莽仙每夜都會來伺機還他,這是第三次劫難。
而上幾日陰陽玄道可是早已算出,他此次在龍王屯的歷練一定要經歷四次大劫大難。上天早已為他安排好了種種磨難,這都是他命中帶的,躲也躲不掉,雖然眼下無雙已經脫離危險,不過越是往後就越艱難,那第四次劫難可是又將他推入了地獄般的深谷中,要麼萬死,要麼死而復生!
無雙再早熟可也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年輕人嘛,血氣方剛,願意得瑟。腿剛好下午就跑出來跟金花溜躂去了。聽說縣裡來了專家,是專門為了這口江中的青銅棺材而來的。
無雙也跟著去湊了個熱鬧,在破廟裡聽著所謂的專家誇誇其談,啥專家呀?也就是自己給自己往臉上貼近而已,也不想想,一個小小的縣級市能專門有個考古機構嘛?指不定是哪個高中的歷史老師或者是以前地質隊的跟班呢。
他那張嘴一張開那就沒邊了,說什麼這棺材是當年同治帝賜給自己最喜愛的一個妃子的,說什麼那個妃子就是鴨綠江的朝鮮族姑娘,年方十八英年早逝,同治皇帝因為她差點沒哭死。反正是越扯越沒譜,這些話糊弄糊弄屯子裡人也就罷啦,一旁老樸和無雙聽的只捂著嘴樂。
「雙,要不今晚在破廟這邊看著點吧,我瞅著專家咋不對勁兒呢?可別稀里糊塗地讓他給打開了。」老樸囑咐。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無雙應道。
這專家拿著上邊的介紹信,介紹信是不會有假,不過看他這身行頭可不像是專業人士,而且他口中的情史說的都不如小金花在初中課本上學的靠譜。無雙是擔心這傢伙跟那個死胖子是一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都惦記著棺材裡那顆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