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彩蝶姐你不懂,一會兒到了據點沒有柴禾咱們可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的,俄國人說了,咱們要在這裡等三天他們的探險隊才能與咱們匯合,不準備點柴禾咱們怎麼度過呀?」
藍彩蝶凍的已經沒心思聽她講生活樂趣了,撇著嘴說:「看來我還是來多餘了唄?要不然你們小兩口可不就要在這兒過上小日子了?」
這裡已經到了三國交界處,他們現在抬眼望去已經可以看到不遠處清晰的界碑,界碑上印著中國國旗。這是個三角碑,自然另外兩側分別對應的就是蒙古和俄羅斯的地界。
俄羅斯西伯利亞這邊到處是冰原雪海,地勢相對而言高一些,許多棲息在山丘上的樹木早已褪去葉子進入冬眠階段。這是一片白樺林,林子裡荒蕪人煙,連一點吃的都沒有。
「大家堅持堅持,據點應該就在這片林子後邊,到那邊咱們就有吃的了。」無雙給兩個丫頭打氣。
不知不覺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股股從西伯利亞刮來的寒流吹的人臉蛋如同刀割一般,連一句話都不願多說。藍彩蝶皮膚較弱,凍的小耳朵都紅了。
突然,這時在白樺林深處傳來一聲野獸的嘶吼聲,那吼聲驚天動地,嚇的無雙趕緊讓他們止住了腳步。
馬丫在山裡生活習慣了,又出生在憋寶世家懂得辨獸的法門。她說這吼聲是熊瞎子的。
「快走快走!咱們三人沒有一個帶槍的,要是被那大傢伙抓到就得把咱們撕了當晚餐!」無雙拽著彩蝶拚命地往前跑,可這片白樺林就好像無休無止一般,怎麼走也走不到頭,而那熊瞎子的吼叫聲卻是越來越近。
可這裡畢竟不是平地,三人已經在雪原中奔跑了一個小時,早就不剩多少體力了,兩隻腳陷入沒過膝蓋的深雪再拔出來,在南方人眼裡可能是一種美妙的感受,但卻也是好似陷入泥潭一樣步履艱難。現在早已是汗流浹背。
「哥,咱們不能跑了,這麼跑下去不是個辦法,勁兒都使完了一會兒熊瞎子真撲上來的話咱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山裡姑娘懂得多,在這時候才顯出她的重要性。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咱們坐著等死吧?」藍彩蝶問。
「對,就是坐這兒等著,不過不是等死。咱們趕緊清理出來一塊乾爽的區域,然後分頭在附近撿乾柴,野獸都怕火,只要咱們圍著篝火堆它們就不敢撲上來。」這是個好主意,卻是是現在三人最明智的選擇,再沒有確定據點到底還有多遠前如果貿然一味的跑只會讓熊瞎子越追越近,還不如坐等節省體力。
可問題是這些柴禾能堅持多久?如果一旦一會兒那傢伙上來了,柴禾只堅持了幾個小時,那麼篝火堆一滅……所以,他們三人就必須趕在那大傢伙追來前把林子裡所有能撿來的干樹枝子全部集中起來。
雪地很好清理,那都是清雪,用手一扶就是一大片,三人掃出了一片十來平米的乾爽區域,然後開始分散尋找柴禾。好在他們都帶了刀,別看地上的樹枝不多,但也總能把稍微低矮的樹枝砍下來。
他們已是累的幾近虛脫了,收回來的柴禾也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就在無雙和藍彩蝶都持樂觀態度時,只有馬丫知道,山裡的柴禾含油脂高,如果燃燒起來,這點柴禾恐怕堅持不到第二天清晨。
但已經來不及了,林子深處的黑暗中那大傢伙已經露出了一雙貪婪的眼睛和他的低吼聲。
火光驟亮起來,霎時間暖意襲來三人平躺在火堆前汗流浹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眼前形式的話,他們已經安全了。
「哇……好大!」熊瞎子從林子中暴躁地衝了出來,這傢伙的品種跟我國東北的熊好像有些不同,它要比普通的熊瞎子大上一圈,並且渾身都是棕色的毛髮,這是狗熊,不是熊瞎子。
大狗熊呲牙咧嘴地跑到獵物跟前停住了,前邊火光沖天,嚇的它趕忙後退躲出二十來米遠。大傢伙呼哧帶喘的,嘴角都是血跡,也不知道剛才吃了什麼東西,但顯然它還沒吃飽。
「丫兒,熊到了冬天不是要冬眠嘛?這傢伙怎麼不去找個樹洞睡覺?」無雙問。
「狗熊不冬眠可能是因為受了驚嚇或者沒有足夠的過冬食物才會出來覓食。」馬丫為他解釋。
「你看它嘴角都是血,應該是吃過了,怎麼還來找咱們?」藍彩蝶並不覺得太害怕,她沒見過這玩應,別看從小到大過的不容易,但她是城裡長大的孩子,看熊還只能在動物園和電視裡看到,她可是不知道這大傢伙到底有多凶殘。
「哥,你們看清楚,你看它嘴角血跡裡好像還有布絲呢,它剛才肯定吃人了,估計是有人激怒了它。」馬丫說。
三人暫時是安全了,不過累了一天還沒吃東西,肚子餓的咕咕叫,忙從背包裡拿出麵包和火腿腸胡亂啃了一口。這種鬼天氣裡,四周的溫度暖喝點,人再吃飽了後就開始犯困了。三人見那大狗熊一時間還不敢衝上來,於是就商量著依次值班看著篝火堆讓同伴休息。
無雙是男人,他值第一班。兩個女孩裹緊了軍大衣躺在篝火前很快就睡著了。
第6章餘溫消散
無雙百無聊賴地一邊向篝火裡一根根投擲著柴禾一邊用眼角餘光撇著不遠處的那隻大黑熊,他越看越覺得奇怪,奇怪的並不是這隻大黑熊的個頭和棕色的毛髮,而是覺得這畜生從來不曾躲閃它的眼神,當然,動物本身就沒有人類的智商,面對自己的美餐時自然不會羞澀避開。不過它的眼神裡卻好似包含了某種情感在其中,這種感覺說不好,既是貪婪又是渴望,既是深邃又是藐視。它只是一個畜生而已,怎麼一個眼神中竟包含了這麼多的異味?
漸漸的,無雙發現,它並不是在與自己對視,而是在窺探著兩個躺在地上睡覺的姑娘,而且專門看臉,看看馬丫白皙的小臉蛋,又看看藍彩蝶嬌艷的瓜子臉,它好像是在對比什麼,也許是在思考到底哪一個更香嫩可口些吧。
「看不出來你還挺色的。」無雙嘟囔著,它肯定是只公熊。
「哥,你睡會兒吧。」馬丫心疼情郎,還沒到時間就早早爬起來了。如果單從這點上對比,藍彩蝶永遠沒有她更知道心疼人。
「沒事,我不睏。」無雙掐了下心上人的鼻尖。
「不是你困不睏,照你這麼燒柴禾,過不了幾個小時這點柴禾就都燒光了,我的小爺,我是被熱醒的!」馬丫緊了下鼻子嬌怒地拍了無雙一巴掌。
「啊?我不就是怕你倆凍著嘛?咋地,不能這麼燒啊?」他是城裡孩子,從小在董家錦衣玉食慣了,無論什麼時候也不懂得節省持家,他看這一個多小時篝火,都要把兩個姑娘辛辛苦苦撿來的柴禾燒過半了。
「去睡吧,我看著呢。」馬丫怕情郎冷,把自己的軍大衣也脫了下來給他蓋上,然後又把衣角全都掖到無雙身下,這才放心。
「那你小心點啊,這熊瞎子我覺得有點邪性,那眼神跟人似的,要是有事就喊我倆,咱們畢竟是三人,真打起來咱也不至於吃虧!」無雙囑咐完也閉上了眼睛,馬丫是個細心的姑娘,而且比他更瞭解野獸的習性,相信不會有事的。
他一閉上眼,滿腦子裡就都是蚌城中的一幕幕影像,其實這幾天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這次從蚌城安然脫險一切都很順利,但惟獨他覺得幫舒爾哈齊王魄附身的催天霸明明與自己近在咫尺,他完全有能力殺了自己,為什麼一直不對自己動手,他的語氣和態度幾乎就是一直在跟自己商量,希望他可以成全他的雄心壯志。
那成千上萬的陰兵喊殺聲震天,為什麼沒有再第一時間殺了自己?還有,他曾經說過,東珠王是他當年送給東哥格格的定情信物,那麼這裡與正史上的描述可就有出入了。正史中努爾哈赤對葉赫那拉有七大恨,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東哥格格。
可如此看來,舒爾哈齊也對東哥格格情有獨鍾,導致他們兩兄弟最後產生間隔的會不會就是東哥格格?
越想越糊塗,連夢裡夢到的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弄的無雙根本沒睡踏實。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就覺得身邊有個姑娘嘴裡夢吟著冷,隨後那柔軟方向的身子就向自己靠攏了過來,然後一雙小手伸進了自己懷中,緊接著摟住了自己的腰,腦袋也靠進了她的懷中。
無雙也沒多想,可能是那熊瞎子知難而退走了,女友馬丫正在跟他曖昧調情吧。他下意識雙手環住她的芊芊細腰把她摟的更緊了。可用手一摸戀人的後背卻發現,懷中的女子沒有那條烏黑的大長辮子,而是一頭烏黑的披肩發,那柔順的髮絲裡還飄著彩蝶經常用的洗髮水香味。
她趕緊推開,張開眼睛一看,懷中抱著的果然是彩蝶。
「彩蝶!你像話嘛?馬丫在呢,你傻呀?」他瞪了一眼熟睡的藍彩蝶。藍彩蝶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天氣太冷了,她習慣性地往熱乎的地方擠,他倆睡的比較近,這不就擠進無雙懷裡了嘛。
馬丫也真是的,眼看著情敵鑽進男朋友懷裡都不知道吃醋?
「小爺,好冷啊!你是不是把柴禾都燒光了?」睡眼朦朧的彩蝶被無雙推行了,睜開眼睛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去接班站崗,而是埋怨無雙沒注意看篝火。
她一提醒無雙才注意到,眼前哪裡還有什麼溫暖的篝火,四周鴉雀無聲,只有頭頂淒白的月光給他們投下了光明。篝火滅了,火堆的木炭裡一縷縷煙氣還在不時地冒著,估計篝火也是剛滅不久。
馬丫沒了,她沒在篝火堆前,一旁還堆放著不少乾柴,她都沒有往裡填。也就是說,在篝火滅時,馬丫離開了。
無雙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昏昏沉沉的腦袋一下醒了大半。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睡前看到的那大狗熊奇怪的眼神,它最終還是選擇了馬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