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節
他們距離那座山越來越近了,這座山裡曾經死了數以千計的中國和蒙古勞工,早就被視為不祥之地,所以這麼多年來包括中國護林員在內,沒有人願意靠近這座山。到處枯草成堆,腳下都是堆成小山高的樹枝子和荊棘。
剛才日本人騎著馬經過此地,也在入山口處留下了一串痕跡可供眾人追尋。
「丫兒,在這邊刻上咱們盜門的暗號,一會兒巴特爾他們趕到會認出來的。」無雙命令道。
這就是無雙逐漸成熟的表現,他不再像以前那麼莽撞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獨行俠了。這都取決於他骨子裡流淌的血液,他繼承了吳功耀的狠勁,又繼承了莫小七的智慧。
「啊!!!」一聲淒慘的嚎叫傳來,驚出眾人一身冷汗。所有人都回過頭去,齊齊地朝著密林黑暗盡頭看去。緊接著林子盡頭就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大家跟上,去看看,小日本肯定與人交火了。」
山野間飄來一股烤肉的香味,再後來那香味變得有些焦糊……
等無雙帶著人趕到山下時,一塊巨石上倒著一具屍體,屍體早被被亂槍打成了篩子,他身邊有一堆冒著煙的焦炭。
「人呢?」阿古達木和其他人舉起獵槍警覺地朝四周望去。
無雙說:「走了唄,這群日本浪人做事夠絕的了,自己的同伴死後連屍體都不留下。你們看看,死的這位是不是你們的兄弟?」
幾個手下過來一看,這具被打成篩子的屍體的確就是他們曾經走勢的戰友。從現在的情況分析,估計是剛才那群浪人遇到了他的襲擊,匆忙間才開槍射殺了他。但他也許跟其他人一樣,都已失去了自我。
抬頭望去,前邊是一座荒山,山上雜草叢生荊棘滿佈,布谷鳥和烏鴉在山中發出詭異的叫聲。
「走,跟上去看看。」入山口前留下了一串清晰的馬蹄印,眾人順著馬蹄印跟著那群日本浪人進了荒山。
又往前走了半個多小時,林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殘枝枯木,山上奇石群立,夜色下好似一個個猙獰的魔鬼長著大嘴等待獵物,好一般清涼之景。
再往山上爬腳下的路變得十分崎嶇難行,山上各種荊棘長著倒刺,人行走在其中,衣服不免遭殃。
「小爺,你看,日本人的馬?」一個兄弟喊道。
山路難行,漫山遍野長滿了荊棘,一年一茬,一年一枯,荊棘上鋪著荊棘,一層又一層,把原本就崎嶇的山道變成了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縱使這群日本浪人訓練有素,可他們也是血肉之軀,荊棘間留下了他們的碎布和血跡。
「把這些馬都給我趕走,萬一會兒咱們在裡邊糟了小日本的埋伏也不至於被他們追上。」無雙很有先見之明。
蒙古人都是牧民畜生,就算從小沒放過牧可也沒有幾個不會騎馬的,蒙古族人跟馬兒的感情就好像水跟魚,他們彼此心心相惜,甚至有些蒙古族人自稱可以讀懂馬語。他們只需要爬在馬耳朵前低語幾句,馬兒就順從地尥蹶子跑遠了。
第36章殺人於無形的刺客
荊棘下隱約可見佈滿鐵銹的金屬圓牌立在下邊。無雙擺了擺手示意讓手下人清理出來。
「小爺,看不懂啊,好像是日本字。下邊還寫著什麼1943,我們就能看懂阿拉伯文字,哈哈。」
「這是軍界牌,當年時候是用來引導自己軍隊進山時方向的,看來這上邊就是北滿要塞了。大家當心點,別跟的太緊了,這群小日本十分機警,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千萬別著了道。」無雙說道。
山路十分難行,眾人不得不加倍小心,連腳下走路都不敢發出動靜。他們又往山上走了大概十多里地後停了下來。
「大家趴下,別出聲。」無雙朝身後張開大手止住了所有人的腳步。前邊是個小山腰,兩個日本浪人蒙著面挎著東洋武士刀拎著微沖,一左一右巡邏著。
「小爺,我去幹掉他們!」哈森主動請纓。
「急什麼?我看看地形再說。你當人家真像電視劇裡那些胡搞出來的日本人一樣不堪一擊嗎?我告訴你,這些是受過特殊訓練的日本浪人,如果是擺在明面上,恐怕他們其中的一人就能對付咱們所有人了,只能智取不可強攻!」
現在咱們經常看那些狗血的抗日劇,老百姓看的津津樂道,就以為以前抗日的時候那些小日本真的就這般不堪一擊呢?其實不然。當時日本軍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而中國軍隊大多裝備落後,是散兵游勇,這其中說的並不是國軍精銳。
那時候,往往在平原地帶兩軍遭遇戰時,明明是中國部隊幾個團把一個聯隊的日本人圍在山下,可到頭來結果卻是輸多勝少,甚至幾個團全軍覆沒。
如果各位問理由,理由很簡單,不是咱們中國人弱,而是兵不在多在於精。
無雙不怕小日本,但卻不代表他輕視日本人,日本人好似豺狼一般狠毒,而你想對付他們必須有虎豹的利爪,要麼你就有一顆賊狐之心。無雙屬於後者。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人家就兩個人放哨,其他人肯定都找到了北滿要塞的入口鑽了進去。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開槍射殺這兩個浪人,可槍聲一響,後果呢?這是日本人的套子!
馬丫從包裡找出了一個小竹筒子,這竹筒子筆直筆直的,中間部分被他爺爺挖空又小加了改良。她隨手拿出一隻小指甲蓋大小的鏢針放入竹筒的前端,小鏢針上邊早已浸滿了毒藥,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善良的馬丫斷然不會用這般狠毒的暗器。
但問題是就算她可以瞄準,瞬間取了一人性命,那勢必也會引起另一個敵人的注意,還是要發出聲響引出其他日本浪人。
「有把握嗎?」無雙小聲問她。
「差不多,八成吧!」
「好,夠了,我願意賭!一會兒你們都給我趴下,千萬別露頭,等我和丫兒得手了再起來,千萬別打草驚蛇,知道了嗎?」
眾人齊點頭。
他這盜門少主可不是徒有虛表的,小時候在董家大院長大,董家那些詭異的本領什麼沒學過呀?光是殺人的手法就有上百種之多。別看盜門是賊窩,可卻不代表做賊的不殺人。吳功耀算賊頭子吧?殺不殺人?當年在關東提起盜魁吳功耀的名頭小日本都直哆嗦。
無雙輕易不出手,可一旦動了殺機,那敵人必死!
他卸下背後的輜重,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後抽出匕首窩在手中,墊著腳尖彎著腰躲在夜色下慢慢向山腰摸了過去。這潛伏的功底輕易不用,但別忘了,他們是賊,賊若不想被人發現那還不容易?
他輕巧的就像隻貓兒一樣,腳下踩在荊棘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弓著腰一步步接近了山腰,因為存在高低視覺落差的緣故,所以別看那兩個日本浪人一圈圈地巡邏,但根本無法發現身著黑衣的賊盜正在逼近。
馬丫把小竹筒子叼在嘴裡,趴在荒草堆中只露出竹筒的前端,小竹筒子隨著左側的那浪人走一步挪一挪,隨時等待伏擊的最佳時機。
這邊無雙已經摸到了山腰下,他大頭朝下,整個身子鋪在那層荊棘倒刺上,強忍著刺痛大氣都不敢出,身上的黑衣和黑斗篷遮住了自己,若不仔細辨認,只當是一片黑影呢。
他還在耐心的等待著,現在這兩個人的頭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如果他貿然衝出去絕對沒有必殺的把握。
「馬姑娘,小爺在等什麼呀?他咋不動手呢?」哈森小聲問馬丫。
「你們別出聲。」馬丫跟無雙的時間很長,別人不瞭解,她可瞭解自己心上人的性情。他是個表面嬉皮笑臉但內裡穩重的男人,他不見兔子不撒鷹。可眼看著無雙身下壓著的都是如同針一般的荊棘,這麼下去,就算他穿著掛山鎖子甲,可兩條腿呢?
馬丫必須先出手,引開另一個浪人的注意力才能給無雙贏得出手的機會。
他瞄準了左邊的敵人,噗嗤一口吹出了毒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