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節
「喂!老子渴了,要喝水!」無雙大聲嚷嚷著,可屋外的人根本就不搭理他。
「老子要尿尿!放我下來!」還是沒人搭理他。他喊得嗓子都啞了,可外邊的人就跟沒聽見一樣,其實他不是喊給他們四個守衛聽的,而是故意讓烏恩其聽到。從烏恩其眼中無雙可以看出來他是個善良的人,他不會恩將仇報,是受了清格爾泰的蒙蔽。
但事實證明無雙錯了,烏恩其人確實不錯,不過他是蒙古人,他憎恨盜墓賊。
「你大爺的,當個老子是吃素的是不是?就憑這跟破繩子能捆住我?也不看看老子是誰?」無雙試探了幾句也不見蒙古包外的四個守衛進來查看,終於按耐不住了。
他可是見識過天葬的,把人往祭台上一扔,任憑天上的鳥兒肆意啄咬著身體的血肉,直至最後連個骨頭渣都不剩。估計自己要不想辦法逃出去,明兒這時候他和馬丫就變成草原上鳥兒們的一坨糞便了。
他試著把兩隻腳丫子動了動,雖然腳腕也被綁住了,不過兩個腳丫子間倒是有一個僅有三公分的空隙。嗯,差不多,應該夠了。
無雙咬緊牙關腰桿上猛地一發力,竟把自己的兩條腿折疊了起來,跟上身幾乎達到了一百八十度的平行。這功夫可了不得,足見他身體骨骼的柔韌性了。也就是他吧,換做任何一個人估計骨頭掰斷了也達不到這效果。
盜門孩子從小都沒少吃苦,頑劣歸頑劣,溺愛歸溺愛,董爺為了鍛煉外孫子,自小從這孩子兩歲開始就一直教他盜門中的所有絕學,這其中也自然包括了紅娟門的一些入門雜耍。
現在咱們經常看雜技或者馬戲團表演,演員們身體柔韌度很高,有的都能把自己胳膊和腿掰到另一側,這都跟他們小時候沒日沒夜的練功密不可分。據說這門功夫練到最後就是縮骨功,不過無雙肯定是吃不了那個苦,能有現在的本事已經算了不起了。
要知道,他都二十好幾歲了,一個粗壯的大老爺們骨骼依舊這麼柔軟也是十分難得的。
他先是雙腳往上一抬,藉著那股慣性就把一直藏在靴子筒裡的匕首提了上來,就在匕首頂到最上方即將下落的時候,腰桿上猛地一用力,整個人都對疊了起來,他的雙腳腳尖準確地倒夾住了匕首。然後找準了位置,一點一點的開始用匕首外刃磨捆住他雙手的繩子。
那匕首何等的鋒利呀,沒幾下就把繩子磨開了。咱這裡算是說書的,我這麼說可能是輕輕鬆鬆,您聽著就當個故事了也沒覺著多難。但您試想下,先不說無雙身體柔韌性有多好,他後背可是有傷呀!做這個動作要把真個身體都對疊起來,這樣一來背後的皮膚也被拉緊了,要知道,他後背的傷口縫著針呢,一套動作下來已經把線全都掙開了。您說有多疼吧?
可他就硬生生咬緊了牙關強忍著劇痛。
他身下,馬丫就覺得腦門上滴滴答答不停地有溫熱的粘液從上邊滴下來。把她心疼的,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受罪,只恨自己沒有藍彩蝶的功夫,不能救他。
無雙強忍著劇痛,一聲不吭。
他從天而降,劇痛下身體難以保持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怕聲音太大引起外邊守衛的懷疑,落地後趕緊就地一個跟頭卸了重力。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背上的劇痛幾乎讓他難以再站起來,感概他翻滾過的毛毯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血跡。
「嗚嗚……嗚嗚……」馬丫的眼淚奪眶而出,眼看著她最深愛的男人躺在面前一動不動。
「嘶……」無雙砸著嘴盡量不發出聲音,他終於強支撐著爬了起來。「我沒事,這點小傷算的了啥?」無雙用匕首砍斷捆住馬丫的繩子,又為把把堵住嘴的一塊布拽了出來。然後他又重重地倒了下去。整個人都好像要被撕開了般疼痛難忍!
太疼了,他剛才幾乎可以清楚的聽到背後的傷口一點點撕裂的聲音,整個人都好像裂成了兩半。他整張臉都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咬著牙在血粼粼的地毯上翻滾著。
「別動,別動,求你了,哥不要動,我給你上藥!你這樣傷口會越來越大的。」急的馬丫死死按住無雙哭道。
「我沒事!挺得住!媽的!殺了他們!殺光!一個不留!」清格爾泰小瞧了這個年輕人,他之捆住了無雙卻忘了搜身,現在無雙腰裡還揣著槍呢。可無雙的後背疼的不行,幾乎不能站起來。他只好掏出槍遞給馬丫,讓馬丫解決了那四個守衛。
「沒用的,咱們這邊槍一響立刻就會被圍住,咱們照樣逃出不去!以你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騎馬呀!」馬丫說。
第67章求援
「媽的,老子就算死也要宰了這群狼心狗肺的傢伙!」無雙躺在地毯上惡狠狠地說,他確實這輩子都沒吃過這個虧,豈能善罷甘休呀!
馬丫沒有慌張,她遠比一般女孩要穩重許多,她說咱們暫且先穩住他們,等一等,一會兒如果有人偷懶打盹咱就趁機跑。
「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身上有又傷,咱能跑多遠?」
「去死亡沙漠,他們不敢追!」馬丫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夜漸漸深了,已是子時,外邊的四個守衛不停地打著哈欠,可還沒有一個人敢打盹。
無雙忍著悲傷的劇痛,雖然馬丫為他重新換了藥,不過因為剛才失血過多,現在他的身體很虛弱,臉色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哥,你千萬堅持住!」馬丫抱著他說。
「丫兒,就算咱們逃進了死亡沙漠,恐怕也只是拖延著死亡的時間,你知道後果嗎?」
馬丫擦了擦眼淚說:「我當然知道,可能活著就是最好的,能活一秒是一秒,能多陪你一秒就是幸福的。」
「傻丫頭!有米有後悔這趟陪我出來。」
「能陪在你身邊就好,哪怕最後陪你一起死也有個伴兒,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馬丫抱著無雙的身體燦爛的笑著,看的無雙心頭暖洋洋的。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這個丫頭才是自己生命中最寶貴的人,什麼愛情?什麼一見鍾情?都不重要,愛情可不就是這樣的生死相依嘛!
「呵呵……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你忘了,你哥我是魁星轉世,是天命!怎麼可能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無雙安慰她說。
外邊的風沙越來越大了,那四個守衛又不是鐵打的,本就不情願在外邊吹著風沙,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就開始受不了了,能躲的躲,躲不了的就用衣服蒙著腦袋蹲在地上打盹。
無雙從咬著牙關挺著背後的劇痛站了起來,瞇著眼睛打量著蒙古包外的兩個人影,他們一左一右,都躲在背風的角落裡用衣服蒙著頭,並沒有關注蒙古包裡邊的囚犯。
「殺了他們!」無雙指了指馬丫手裡的槍。
「啊?不殺他們不行嗎?」馬丫是個弱女子,她很善良,能不殺人肯定不願殺人。
「你對他們仁慈,他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一會兒如果被抓到恐怕是免不了受皮肉之苦!」無雙對她說。
「哥,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不用殺人的,你要少犯些殺戮了,殺戮太多人的殺氣就會很重,會招來災禍的!」
「婦人之仁!」
「哼,你呀,做事從來不計後果,有些時候太狠了,你坐下來等著吧,剩下的交給我。」馬丫又把自己那根細竹筒子拿了出來,分別在粗口的地方放入兩支微型鏢釬,這上邊都浸著毒藥,然而並不是要人命的劇毒,而是普通的迷藥。
噗噗兩聲,兩根浸了迷藥的鏢釬飛了出去,隔著蒙古包的氈布扎進了二人的後背中。那兩個守衛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馬丫攙起無雙掀開氈布簾子就往北邊死亡沙漠方向狂奔而去。可這二人一個是弱勢女流,一個是身上有傷,又頂著九級的沙風,跑的再快能多快?
「丫兒,放下我。」無雙掙脫了馬丫的小手。「去,把咱們的馬牽來!沒有馬跑不了多遠。」
「啊?你能行嗎?在馬背上太過顛簸,一會兒又出血了,你現在已經失血過多了。」馬丫扶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