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然而卻沒想到男主人兄弟的臉上,手上開始迅速長出了黑毛,這生長速度是完全可以看到的——轉瞬之間,男主人兄弟便如黑熊怪一般。
男主人兄弟身上的雞血迅速被黑毛掩蓋,然後他仰頭衝著黑夜嗷嗷地叫了兩聲,彷彿狼叫,我不由摀住了耳朵。
周圍的圍觀者嚇的又後退了幾步,躲到房門後,不過還是趴在窗前,繼續觀看。
我此時站在二樓,離男主人兄弟較遠,雖然與它對面,但中間還隔著秦伯,倒也沒有感到特別害怕。
秦伯愣了一下,對男主人兄弟:「看來你爹對你確實失望,在天之靈也不保佑你,現在屍氣入侵太深,竟然這麼快就長出黑毛來,看來我要替天行道——這也算是你最後歸宿。」
男主人兄弟不知能否聽懂,又嗷嗷叫了一聲,向秦伯撲去。
秦伯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動作還相當敏捷,當下一閃而過。
男主人兄弟轉身再次撲來。
趁這個空當,秦伯從口袋中掏出一隻爆竹,用一張黃符包起,拿火機點燃引信後,扔向男主人兄弟。
「砰」的一聲,爆竹在他胸前爆炸,當下便炸掉了一塊皮毛。
不知道殭屍會不會痛,不過隨著那塊皮毛的掉下,男主人兄弟不禁張開嘴巴,又嗷嗷叫了一聲,秦伯眼疾手快,掏出一枚鎮屍銅錢,扔進他的嘴中。
男主人兄弟口含鎮屍銅錢後,馬上從鼻孔中,耳朵,嘴巴,甚至眼睛之中都冒出一團黑氣,同時痛苦地哀號。
片刻之後,黑氣散盡,男主人兄弟身上的黑毛同時盡消,他本身猶如一團泥一樣摔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看他倒地,男主人上前問秦伯:「秦師傅,我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秦伯說:「如果他能聽勸,在墳地便口含鎮屍銅錢,或許有機會生還,然而現在我縱然打散了他身上的屍氣,卻已經不能再挽救他,如今之計,還是把它燒了吧,以免為害人間。」
男主人也歎了口氣說:「我這兄弟命薄。」
秦伯說:「東家,容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兄弟在外不正混,就算今日屍氣入侵時被救,也難免他日被仇家尋仇,橫死街頭,恐怕那時連個全屍都不能保存,況且他堅信站在棺材北邊可以借運,這一點也不知是他聽誰說的,姑且不論那人到底是坑他還是胡扯,你兄弟已經信以為真,我強行救他,他會認為我破壞他的運勢,我走之後,以他這樣的品性,可能會對你不利,最重要的一點是,我觀他面相,面皮蠟黃,顴骨走低,不帶長壽之像。既然這樣,便順了他意,讓他走了也好。」
男主人點了點頭說:「既然這樣,我就前去疏通關係,弄個土葬名額,把我兄弟厚葬了吧。」
秦伯阻止道:「萬萬不可,你兄弟目前其實並未成為殭屍——只是因為你父親下葬太久,屍氣太重,全部憋在棺中,在開棺一瞬間被你兄弟吸了個乾淨,所以你兄弟變的彷彿像殭屍一樣。你想要厚葬他,心意很好,但是他不能入土,入土便能再次復活。到那個時候,你兄弟才真正的成為殭屍,不過到那時,你兄弟會比現在高一個境界,黑毛可能變白毛,成為白毛殭屍,更加難以對付,為今之計,便是順應國策,只能燒掉。」
男主人不由問:「這是一個活人,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呢?就算是公安方面我也無法交待啊,還以為我為了爭奪家產,謀殺兄弟。」
秦伯說:「你不必緊張,他現在身體已死,器官也會全部會衰竭,所以醫生來看,也只會認為是因得急病而死,到時請醫生開個死亡證明,直接火化便可。」
男主人點了點頭。
然而秦伯卻依然沒有離開,讓人將男主人兄弟抬到半空,又用墨斗在他身上打了幾道黑線,就像用繩子捆起來一樣。
稍後讓人把他抬到屋內的臨時搭起的木板上,讓他躺下。
躺下以後,腳頭又放了一個鐵盆子,盆內放了一些木頭點燃,接著就讓人去縣裡請醫生。
秦伯的說法是,不論是屍氣還是陰氣,都屬於陰寒之物,用火去烤,暫時驅散他身上的寒氣,防止再次屍變。
隨後醫生來過,說病人無法搶救,已經死亡,初步診斷為心臟病突發。
男主人聽後,便讓醫生開了一個死亡證明,當夜便將他火化了,防止夜長夢多。
第二天真正遷墳一事,並未給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倒是男主人兄弟的事,讓我印象頗深,人若一路正途,則鬼神不欺,一心向惡,則大限已到,但願他兄弟能夠忘記前塵往事,來生做一個至少能夠秉持本心的人。

第十四章 女鬼喊冤
離開錢塘縣回到公司,已是週一中午。
事前我給老闆打了電話,說去了錢塘縣朋友家,可能會遲到,不過我會盡快趕回公司,他在電話那端答應了,我說謝謝老闆,他便掛斷了電話。
此去雖然有些驚魂,但手腕上的紅線果然消失,如此看來秦伯所言不虛,那女鬼現在已經完全不知我是死是活,徹底把她騙了,一方面越發相信秦伯,一方面感謝秦伯。
不過回去之後,秦伯還是給了我一些東西,比如風水羅盤什麼的,甚至還教了我一道驅鬼符,怕那冥婚女鬼萬一再找上門來。
我也自己去菜市場弄了點雞血回來,以增加安全感。
下午上班,想起昨晚突然發的殭屍事件,還是有些後怕,然而暗中一想,經歷過這件事後,膽子應該大些了,也算有些收穫。
這天晚上,下班回家看了看我掛在網上的租房信息,瀏覽數不少,但是沒人打電話來。
心中不免有些著急,怎麼可能會沒人呢?這裡的戶型都是兩室一廳,倘若有單身居住者,他能住這麼大的嗎?算了,再等等吧。
畢竟現在一個人住,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睡至半夜起床尿尿,迷迷糊糊中發現我的床邊竟然出現了黑色的手印,異常刺眼,瞬間沒了瞌睡,只覺一股冷風從腦後傳來。
起身便抽起床頭上的五銖銅錢劍,同時又看了看手腕,卻發現那根紅線又清晰了許多,先前的喜悅頓時沒了,只有一片透心涼。
這次清晰的冥婚結還伴隨著猶如鐵絲勒著一樣的疼痛感。
與此同時,寂靜的房間傳來了嚶嚶的哭聲。
不是已經騙過她了嗎?怎麼又找上門了來呢?伴隨著疑問,汗水猶如泉水一樣流了出來。
我急忙撥打秦伯電話,告訴他我現在處境,當掛掉電話時,發現面前飄著一個紅衣女子,不過看不清面目,有些影影綽綽飄飄忽忽之感。
秦伯暫時不來,只能先自救,想到這,便用秦伯的驅鬼符,將符燒化,同時念道:「
奉太上道祖令
玉帝敕吾紙
《僵山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