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聽她這樣說,我不禁拍了拍胸脯說:「這個你放心,我小時候在班裡,同學們都叫我包大膽,我敢一個人去亂墳地睡覺,拿著挖出來的骷髏頭當球踢。」
她點了點頭說:「那就好,你與我一起來。」
我們來到一間病房前。
在進病房門時,萬婷說:「你要是真的不怕,就跟我一起來。」
我暗想能有多可怕?誰知就在開門的一瞬間,我差點暈倒:一股高濃度的腐屍味從門縫中襲來,腦海中一片空白,差點暈倒。
我不由摀住鼻子說:「咱們是不是進錯房間了?你不是讓我看病人,怎麼像是進停屍房?」
萬婷笑了笑:「我經常見到重度腐屍,這種味道早已習慣了,你可能還有點不習慣,也怪我大意,只提醒你是否膽大,卻沒想到你還聞不慣這種味道,不過我們確實看病人,而不是屍體。」
萬婷一個女流之輩,聞這種味道彷彿聞清新空氣一般,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又能說什麼呢?想到這裡,便平定了一下心神說:「沒事,我沒事,習慣一下就行了,你放心,我能撐的住。」
說是這樣說,還是用衛生棉塞住了鼻孔,然後走進房內。
當看到病床上的病人時,雖然說我有準備,但我還是忍不住地摀住了嘴巴。
病人是一個小孩。
這個小孩簡直就像畸形的外星人,雞蛋一般大的眼睛,腦袋卻奇小,嘴巴只有一點,這或許只能嚇人,不算噁心,那麼接下來的來了,這孩子臉上的皮,一塊有,一塊沒有,紅血,白的肉,這且不算,浮腫的臉上不時抽搐一下,然後破皮而出一條蛆蟲,這白白的蟲子晃動一下腦袋,竟然又鑽了回去。
「這,這是什麼病?」
萬婷說:「這是什麼病,我們也不清楚。」
這時那條蛆蟲又爬了出來,我忍不住想要拿出一邊的醫用鑷子把它夾出來,然而就在這時,被萬婷阻止住了。
「你不要這樣稿,是弄不完的,如果能夠弄完,早就治好了。」
「什麼意思?」
「就算是把它們搞完了,它們還會再生,無法根治,於是在這種蛆蟲的作用下,吞噬人臉組織,人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醫生無法治癒,只能觀察,好在這種病不傳染。」
「不傳染怎麼得這種病呢?」我問。
萬婷說:「這就是穿過錢塘夫人的童裝之後的症狀,夏怡的孩子也是這種。」
我已明白這些孩子得了什麼病,這就是錢塘夫的練習嬰靈之術。
那日只見了衣服,如今見到這些孩子,我瞬間火起,錢塘夫人是吧?你真的不用放過我,稍後我也會找你。
萬婷這時又說道:「要不要帶你去一邊看看其他的孩子——這個孩子是這種病最輕的一個。」
「最輕?那最嚴重的會是什麼樣子?我不禁一陣膽寒說:「不需要了,這種情況下,我可能幾天都吃不下飯了。」
萬婷卻「撲」地笑出聲來:「你這樣子,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包大膽,沒想到這種情況說把你嚇成這個樣。」
我說:「我不是膽小,面對通天會無名道士的時候我都沒怕過,但這種情況,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的。」
這時萬婷的手機響了,她接聽之後說:「老張,什麼事?」

第三十五章 手眼之力
萬婷通完電話,對我說:「剛才老張打來電話,說經過這幾天的嚴格化驗,已化驗出錢塘夫人賣的衣服,這些衣服都是孩子早夭時,從身上扒掉的衣服,流入黑市經過重新清洗,變的彷彿新的一樣。先前我們查封過這樣的窩點,知道它們的運作流程,基本上黑市批發給一些小商販,三塊,五塊一件,然後小商販三十,五十的賣出,這當中利潤很大,那些小販為了賺這個黑心錢,根本就不會顧忌這種衣服是否有問題,那衣服的樣式還可以,而且相對童裝超市來說很便宜,所以肯定會吸引家長買來給孩子們穿,但誰會想到這衣服背後有什麼呢?」
「錢塘夫人不需要錢,她那樣子,像缺錢的主嗎?她想要的是嬰靈,她說要以嬰靈修煉,是吃掉這些嬰靈進補,還是培訓這些嬰靈殺人,這就不清楚了。」
「所以要盡快把她抓到,但警方的犯罪資料庫中沒有關於她的記載,也沒有關於通天會的記載。」
萬婷剛說到這兒,突然聽到病房外面傳來哭天搶地的聲音。
我與萬婷不由走出病房,只見門外走廊上站著幾個人。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正在不斷地扇著自己的臉。
她一邊扇著自己的臉,一邊哭著說自己不應該,不應該去貪那一點點便宜。
旁邊還有一個年輕女人,也是哭的眼都腫了,在這年輕女人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男人正在低頭不語,默默地吸著煙。
萬婷來到老太太面前,抓住老太太的手問:「大娘,你這是怎麼了,幹嘛跟自己過不去?」
老太太哭著說:「你攔我幹嘛?我這把老骨頭太賤,不打不行。」
萬婷說:「有事說事,打自己就能解決了嗎?」
然後又對那年輕男人與女人說:「你們是這位大娘什麼人?也不管管?」
年輕男人依然默默不語,年輕女人開口抽泣道:「管,怎麼管?她把我兒子害死了,你說我怎麼管?她打自己,知道自責也好,我沒打她就是對她的大恩大德。」
聽完這句話,我覺得很彆扭,便走到年輕女人面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兒子死了管這位大娘什麼事?」
年輕女人說:「她是孩子的奶奶,沒領好孩子。」
我不由火大:「誰說孩子要歸奶奶領?你這當媽的怎麼不領?敢情你生了孩子,你就能牛逼的統治全世界了是吧?你不領,出了事就怪奶奶?」
這時老太太對我說:「這位大兄弟,你別幫我說話了,都是我貪圖便宜,那小衣服樣式又好,所以我就買了一件給小孫子穿,結果買回來就變成了這樣,醫院也看不好,我也找人看過,說是得了邪病,這小衣服裡,還有個小人,現在孩子已經去了,我認打認罵。」
萬婷這時把我拉到一邊:「你這是勸架的嗎?你這是讓他們家更過不下去。」
「孩子死了,大家都很傷心,那老太太怎麼會想到這衣服背後竟然有這種妖蛾子?老太太想給孫子買個小衣服穿穿,這也正常,也就明疼孫子——要怪就怪那無良的錢塘夫人。」我說:「夏怡如此,這老太太的媳婦也是如此,有本事就去幹通天會,在這裡說再多頂個屁用。」
萬婷也沒在說什麼,走到他們面前說:「孩子去了,大家都很不高興,我們警方現在已得到一些線索,正在查找販賣這批童裝的嫌疑犯,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家聽消息,而不是在這裡自己打自己,又哭又鬧的,影響其他病人不說,也影響夭折的孩子。」
說到這兒,萬婷又回過身來對我說:「看來其他病重的已經夭折。對了,那天你是怎麼發現這衣服出問題呢?」
《僵山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