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雖然沒說,但我懂,那就是:沒預約,滾蛋。
在這個大寺中,有這麼多的香火錢,還如此勢力,我不由對他說道:「小師傅,我想既然這是大寺,高人眾多,也應該普渡眾生吧,如今下城區上塘河,有惡靈為亂,如果大師能前去收妖,豈不是一件大公德?
那小沙彌卻冷笑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存在即合理,性空大師每天各種忙,隨便被人一叫就去,那性空大師還有休息時間嗎?要想預約,先去大雄寶殿買根香,8888塊,然後把姓名留下,抽中了你,自然會聯繫你,抽不中,說明你與佛無緣。」
我瞬間火起,暗暗罵道:我去你媽的,一個小禿驢,老子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一心想除魔衛道,如今求到這裡,卻遭到這番奚落!
本想揍走,但細細想了想,算了,如果佛祖有靈,這種人必遭雷劈,再說我打他幹什麼?人家願幫就幫,不幫我也沒辦法。
隨後走出寺門,坐在門口,看著雪,感覺這世界如此冰涼。
剛坐沒多久,突然之間又有一個和尚被從靈隱寺推了出來,一邊推這個和尚,那裡面的人還罵道:「哪來的臭和尚,也想冒充我們靈隱寺僧眾?」
被推出的和尚指了指寺內的和尚,卻也無話可說,只是說了一句:「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我一看這和尚,不由大喜:見到親人了,這不是空同大師嗎?
我急忙上前:「空同大師,你好!」
誰知空同大師卻用手遮臉:「我不認識你。」
「沒事,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是早就看空一切了嗎?怎麼還在乎是還是被趕出來呢?況且咱們同病相憐,我也算是被趕出來的。你怎了?」
空同大師這才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想當年李修緣在靈隱寺,方丈大師對他很不錯,但是寺監妙亮和尚卻一直想趕李修緣——和尚也容不下和尚,我雖不是李修緣,但也只想借廟拜佛而已,與李修緣一樣的遭遇。」
我當下說道:「空同大師,聽你這樣說,我真不能忍了,這個寺廟的和尚欺人太甚,既然這樣,我把他們打一頓替你報仇,也解我心中之氣!」

第七十二章 鱉戲(8)
空同大師擺擺手說道:「算了,我們走吧,靈隱寺高僧眾多,不說你與他們鬥法,但說十二銅人陣你能闖過去嗎?就算你是金皮銀骨估計也要被扁。再說,害群之馬也不過有幾隻而已,不能把靈隱寺全盤否定。」
既然空同大師這麼說,我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問道:「你這幾天出遠門,就是要來這兒嗎?」
空同大師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你幹啥去了,弄的這麼神秘——你不是一聽上塘河出事,怕我找你,故意躲著我吧?」
空同笑了笑說:「我沒有躲你的意思,其實我確實觀星象而知上塘河有患,雖然我口頭說不幫你,但你我終歸是同道中人,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呢?但是以我之力,確實幫不了你,所以便來靈隱寺找高僧,弄個金剛羅漢陣去試試上塘河中的惡靈深淺,然而不曾想到,我最終竟然被趕了出來。」
「你不是會定身術嗎?」我說:「何必受這種侮辱?畢竟你與靈隱寺的和尚都屬佛門。」
「算了,我不喜打鬥,得過且過吧。」空同說道。
「那你還替這個寺說好話?若不是先前有濟公在這裡出家,我真的要罵死這個鳥寺眾僧,真他媽的鑽到錢眼去了。」我說:「我徒弟小五現在還在上塘河中,我需要高僧去救,然而卻也被奚落了出來。」
空同聽我說到徒弟,用手捻了兩下佛珠說:「其實你那個徒弟,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小事?他現在困在上塘河中出不來,還算小事?」
「他困在上塘河中不假,但不是被那些白髮婆婆,河綿抓去,而是另有其人把他困在裡面,而這人之所以困他,不過是對你徒弟略施懲戒而已,相信不久,你徒弟就會從上塘河中走出來。」
聽到這兒,我急忙問:「另有其人?這個人是誰?好人還是壞人?」
空同卻說:「先不說這人是誰,我先問你,你那徒弟是怎麼認識你的?」
「我去半山公園藏道家法寶時,在丹心台前認識的。」
「然後呢?」
「然後他說文天祥石雕內有一顆三斤重的金子心。」
「再然後呢?」
「我們一起去娘娘廟,結果他挖出來一具鐵甲殭屍。」
「這就對了,你那徒弟,一直圖謀不軌,先侮辱文丞相,說文丞相石雕內有金心;接著又去侮辱長悅公主,想挖娘娘廟,結果挖出一個鐵甲殭屍,這也算是對你與你徒弟的懲罰,本來這就算了,但是,你知道嗎?在你與他從一個女施主家捉鬼回來後,他竟然又一個人去鑿開文天祥的雕像,想取那三斤重的金心,但事實上,哪有那樣的心?」空同歎了口氣說:「不知你最近沒看新聞嗎?報紙上都登了,說是文天祥的雕像胸部被人砸出一個洞,到現在還沒抓到兇手,其實這個兇手,就是你的徒弟小五。」
聽到這兒,我也怒了,這個王八蛋,從毛毛家捉鬼回來,我一直擔心他被鬼纏,結果,鬼沒有纏到他,他卻去鑿文天祥石雕的心,還騙我說什麼一回家,結果第二天就在上塘河中,怎麼也走出來。
我越想越氣:「這個傢伙我一再勸他積德,他怎麼這樣?那個懲戒他的人是誰?真是做了件好事。」
空同說道:「那個懲戒他的人,就是文丞相。」
「你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
「貧僧觀天象,在半山公園中,常年有一紅一紫兩氣直衝天空,紅氣為長悅公主,也就是人們常拜的娘娘廟,紫氣為文天祥石雕。」
「你的意思是,文天祥石雕已有靈氣?」
「沒錯,這文天祥石雕有靈氣不說,他與上塘河中的水族也相交甚歡,那些鱉啊,蝦啊,魚啊,常找他喝酒,一來二去,都成了熟人,這次你那徒弟,被困在上塘河中看戲,其實是文天祥讓他接愛國教育,至少讓他知道,文天祥是忠貞愛國志士,一生清廉,哪有金子供他挖?」
我差點吐血,原來小五被困上塘河竟然是這個原因,我猛然想起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怪人,還有他那首詩,以及他說的水族,莫非他就是……
還好,我當時在丹心台前說了他不少好話,否則的話,我豈不是也要被送進上塘河接受愛國教育?
想到這兒,我又問:「可是除了水族生靈,上塘河中那個惡靈究竟是什麼?」
「貧僧也參悟了許久,但終究也沒有參悟透徹。」空同說道。
「對了,昨晚我在原址挖出一塊石頭,上面是泰山石敢當,目測應該鎮住那裡的地氣,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個東西已經跑了,幹嗎還要用塊石頭再鎮住呢?」
空同說:「應該也是一些懂行的人吧,雖然那東西跑到了上塘河中,但是放塊石頭在原址還會有所牽制吧!」
「那個惡靈真的毫無痕跡可查嗎?」我問。
「那個東西陰氣越來越重,現在只能出現在夜晚,如果有一天它能出現在白天,上塘河周圍必將引起災難,而且那些水族之物也似乎受到它的影響,如果真的不治理,我怕,不久之後,不論是水中的東西,還是岸上的東西都會被它殘害!」
《僵山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