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我一邊走一邊想,我去你娘的老不死的,我不賣你就偷,小心晚上得心臟病。
不行,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我得把傘要回來,要不然他真的掛了,就憑這不賣就偷的惡行,必定要訛到我頭上來,我哪能賠得起?
我看到那些下棋的人,便打聽剛才那老頭是誰。
其中一個下棋老頭說:「那個人是附近一個考古教授,現在退體了,白天的時候就在這裡下棋。」
「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你要幹什麼?」
「他拿走了我一把傘啊。」
「你這話的說,你年輕力壯,怎麼就能讓拿了去?」
我不樂意了:「大爺,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想心事嗎,他見我不注意,順手就拿走了,我不說他是賊已夠給他面子了,你是他的老夥計,說話更應該注意一點吧。」
老頭給我一個地址,說:「我不信他會偷,你要去就去吧,弄清也好。」
我拿著地址,依照這上面的,坐了出租車,又轉了幾道彎,總之路程不短,終於來到了一個家屬院。
上面寫的是浙江大學家屬院。
我看了看,這應該是最老的一批家屬院,所以家屬院不但低矮,而且有些舊,但是這裡面的綠化很好,而且很乾淨,走到這裡面便有一種心平氣靜的感覺,不愧是有文化的地方。
這時,一隻雞「咯咯」地跑了出來。
沒錯,是一隻母雞,接著一個鬍子拉渣的中年男人拿著菜刀追了過來:「我讓你跑,今天拿你拜祭神,你下輩子就不用做雞了,你還跑!」
這個人以及這隻雞的出現,瞬間打破了這裡的平靜,小黑開始嗚嗚發出警惕的聲音,我再一看,這裡哪是家屬院,這裡分明就是一塊荒涼的墳地!

第一百章 減肥(8)
稍稍看了一圈,墳頭一個接一個,荒草淒淒。
墳頭上還有似化非化的白雪,彷彿戴了一頂白色的破帽子。
而那個中年男與只母雞也停在一個墳前不動了,不動的原因是,它們本身就沒有生命,只不過是一個墳前的紙紮祭品而已。
雖然這裡有人最近上墳的痕跡,但此時四野無人。
頭頂上雖然有太陽,卻像是無氣無力的老人一般,根本沒什麼火力。
風一吹,墳前的未燃盡的紙前殘片就飛了起來,猶如花花綠綠的蝴蝶一般。
小黑從我肩膀上跳了下來,警惕地看著四周。
我並沒有掏出木尚智,原因就是雖然這天氣比較陰冷,但怎麼說也是晴天,這青天白日的,陽氣較重,我就不信這片墳大白天能有什麼妖蛾子。
想到這裡,倒也不是那麼害怕,不過還是握了一張玄天符,以備不時之需。
那偷傘老頭是人是鬼?若是鬼,我剛才怎麼沒發覺,那告訴我偷傘老頭地址的下棋老頭是人是鬼,若是鬼,我怎麼沒有發覺?
我掏出那張紙條,紙條依然是手寫的紙條,並沒有任何問題。
目測這片墳地,應該不是公墓,或者也可能是公墓,不過確實又荒又老的感覺,不過墓碑還是有的。
我隨便看了幾個,發現這些墓中人,大多都是生於民國時期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上面的人我都不認識。
我又怎麼可能認識呢?這是一個在杭州的墓地,而且又是一個偏遠的墓地,恐怕我把小五,與萬婷拉來,他們也未必認得,更何況我這個外省人?
不過當我又走了幾個墓碑之後,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遠惜。
墓碑是一個普通的墓碑,上面寫著:1916——1940遠氏愛女遠惜之墓。
我去!
我當時心裡一緊張,不禁後退兩步,一下子絆到荒草上,差點栽了一個跟頭。
就在我站起時,卻突然發現面前的一切,猶如變魔術一般,又變了,從墳地變成了家屬院。
家屬院中,有一個很長長的亭子長廊,上面纏滿了綠籐植物,看上去很美。
與此同時,天空也變了,變成了春夏之交的模樣,天空下著細雨。
一個圍著長長的白圍脖,戴著禮帽,穿著灰色長袍的男人,一手提著一個行李箱,一手撐著一把油紙傘,慢慢向我這個方向走來,同時念道: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憂愁,
《僵山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