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馮甜背著手,小臉緊緊繃著,「我沒門派,你要是想過來找回場子的話,我奉陪就是了!」
我心裡就有些犯嘀咕,沒弄錯的話,馮楚帆明明是什麼陰陽道的,馮甜怎麼說她自己沒門派呢?
魯先贏眉頭微皺,豎著的手掌指頭變幻,大拇指抵在四指末端,食指、無名繞到中指後側,小指勾住大拇指,對著馮甜遙遙一指,咄地喝了一聲。
馮甜斜斜踏向右前方踏出一步,掏出一張黃紙符來,在眼前輕輕一抖,紙符無風自燃。
以我從漫畫電影裡看到的常識,紙符燒起來一般就得立刻扔出去,可是馮甜卻用兩根指頭捏著燃燒的紙符,舉在兩眼之間,絲文不動,連紙符上的火焰燎到她的手指似乎都沒有任何感覺,只是似笑非笑看著魯先贏。
魯先贏猶豫了一下,眼珠錯動,看了看,似乎又看了看短裙美女,緩緩收回左手,淡淡道:「俞小姐,既然你已經另請高明,那我就不在這裡惹人生厭了。」說完一拂袖子,轉身就走。
「魯先生,請待一下。」短裙美女大急,緊跑幾步就去追。可是魯先贏走得極快,幾步就走到電梯門前。
說來也巧,他剛走到電梯門口,電梯門便在同時打開,他毫不停留地走進電梯。
短裙美女追到電梯前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關上了。她不由有些懊惱地跺了跺腳,掏出電話播了個號,低聲吩咐幾句,這才轉回來,冷冷地看著我,「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她幹嘛瞪我,趕走姓魯的那個是馮甜好不好?我在這兒一直保持沉默呢,這槍躺得未免太冤了。
可是人家問我,我也不能不回答,還想從她這兒掙錢呢。
我只好說:「庸醫誤人性命……」
旁邊站著的幾個醫生臉色就都不太好看,本來當著他們的面說什麼法術中邪這些不科學的事情就夠打臉了,我又提什麼庸醫誤人性命,簡直就是扯人臉皮了。
我趕緊接著往下說:「同樣道理,庸法師施法不當也會誤人性命,我是看不慣他治壞了老先生才出手幫忙的,完全是學雷鋒做好事兒,沒什麼目的!」
「魯先生是我們明城最頂尖的法師!」短裙美女依舊語氣冰冷,「你們兩個有什麼本事說他是庸法師?」
馮甜又開口了,「就憑我們能治好你爸爸!他說我們打斷了他的法術,使得你爸爸就算成功驅邪,也會氣虛體弱多病,我們卻可以保證不給你父親留下任何後患,完全治好!」
我趕緊給馮甜使眼色。
還治好呢,到現在老頭還沒喘氣兒呢,我摸著身上似乎都有些涼了,也不知道死透沒有。
不過倒也是,直接治死了,自然就沒有氣虛體弱的問題,也不會得病了。
誰見過死人得病啊!
短裙美女一揮手,那幫子西裝黑墨鏡就把我們兩個分別圍上了。
「要是你們能治好我父親,報酬我不會少你們二位,可要是治不好的話,後果你自負!我們俞家在省裡也是有頭有臉的,別以為我們那麼好騙!」
馮甜沒理短裙美女,對我說:「師弟,拿針在他喉結處刺個小眼,刺破皮就行,然後捏一下他的後頸,用最大力氣!」
我心裡是一萬個沒底,可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當下向護士要了個針頭,在老頭喉結上輕輕一刺,破皮見血後,立刻在老頭的後頸上重重捏了一把。
就聽噗嗤一聲,好像汽球露汽一般,一道墨黑墨黑的血紅從喉頭那個小針眼裡噴了出來!
第16章 吹牛不打草稿
這道血線又急又細,噴出足有四五米遠,短裙美女正站在對面,當場被噴了一頭一臉,那叫一個狼狽啊!
那血帶著股子濃濃的騷臭味,瞬間在整個走廊裡瀰散開來,中人欲嘔。
這一股血噴出去,我就覺得老頭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長長地呼出一口同樣滿是騷臭味道的氣,然後睜開了眼睛!
我突然有種虛脫的感覺。
那是極度緊張之後突然放鬆的必然反應。
有這麼簡單的辦法能讓他活過來,剛才馮甜怎麼沒教?她不是在耍我吧!
我不禁有些埋怨地瞪了馮甜一眼。
馮甜衝我眨眨眼,又挑挑眉,一副眉目傳情的樣子,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意思。
拜託,我們昨天才認識,還沒熟到光靠眼睛眉毛就能傳消息的地步好不好?
老頭略有些茫然四下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到短裙美女身上,啞聲問:「小悅,我在什麼地方?」
短裙美女出一聲低呼,跑上兩步,把老頭從我手裡搶過去,結果老頭一離了我的扶架,立刻雙腿一軟就往地上栽。
幸虧我反應快,連忙一伸手又把他給架住了。
短裙美女驚呼:「爸,你怎麼樣了?」
老頭按著頭說:「迷糊的厲害,腿還不聽使喚!我是病了嗎?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短裙美女柔聲道:「爸,你生病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沒事兒了,腿軟可能是在床上躺時間太久的原因,我讓人先扶你回床上休息一下吧。」說完向著後面使了個眼色,立刻一群西裝墨鏡男擁上來,把老頭從我手裡搶走,一窩蜂地簇擁在往走廊另一側的病房走。
那些醫生護士也小跑著跟在後面,擺出一副眾星捧月的架勢。
這是區本來就是高級病區,而走廊另一側的盡頭還有一扇門,門後則是最頂級的病區,據我三舅說那裡面的佈置可以媲美四星酒店,是專門為全省最頂層的權貴服務的,別說普通病人了,就是普通的醫護人員都沒有機會進入!
老頭想來就是住在那一區,只不過犯迷糊跑到我們這邊來的。
不過我和馮甜之前都沒有看到他是從那邊過來的,馮甜怎麼就知道老頭是有錢人呢?難道這有錢人也能一眼看出來,比如說有我這種普通人看不到的貴氣神馬的?
我正思忖著呢,卻看短裙美女目送著老頭走出這一病區之後,立刻轉過頭來,冷冷地注視著我,「這就是你說的能完全治好?還是你覺得這就是完全治好了!魯大師可是說過按他的法子治療之後,我父親可以完全恢復正常!」
靠,這話是馮甜說的好不好,你這樣目露凶光地瞪著我質問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還有兩個西裝黑墨鏡沒走,就站在短裙美女身後,聽她這麼一說,立刻齊刷刷地摘下墨鏡,用同樣凶光畢露的目光瞪。
喂,喂,你們就算要表忠心也用不著這麼同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