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晦清笑道:「兩便之事,說不上誰幫誰,馮施主不用太客氣。兩位且坐,我為馮施主搭把脈。」
我們重新坐下,馮甜依舊不肯坐到晦清對面,又躲到我身後,卻把手伸出來搭在我的腿上。
晦清也不介意,伸右手食指搭在馮甜腕上,又問我:「她這噩夢持續多久了?都是什麼內容?」
「打小就有,這夢裡啊,都是有個門……」
我這話還沒說完呢,晦清突然臉色大變,搭在馮甜腕上的食指倏地抬起,瞪著眼睛看著我,一張嘴,話沒說,先噴出一口血來!
第105章 驚變
好傢伙,這一口血噴得那叫一個多啊,簡直跟噴泉一樣,還一點沒浪費,全都噴我臉上了。
我嚇了一跳,噌一下就跳了起來。
這一口血噴完,晦清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白了,眼神迷離,哆嗦著手指著我和馮甜,喉間出咯咯聲響,眼看著坐都坐不穩了。
我靠,他這是要掛啊。
我連忙大喊:「晦明大師,快進來,晦清大師不行了!」
房門忽通一聲就被撞開了。
晦明旋風一般闖進來,撲到晦清旁邊,一把扶住他,從懷裡掏出個小瓶來,拔出塞子就往晦清嘴裡灌。
晦清痛苦地搖了搖頭,喉間依舊咯咯作響,眼睛緊盯著我和馮甜不放。
晦明顫聲道:「師兄,你想說什麼?」
晦清使全身力氣,以至於身體都顫抖起來,才終於出一聲大喊:「來了,終於來了!」隨著這一句喊出來的,是更多的鮮血。
這一回噴出來的血簡直沒有盡頭,順著嘴鼻往外流淌,眨眼工夫就將前襟濕透。
晦清軟軟地倒在晦明懷裡,臉色由白轉黑,只見出氣兒不見進氣兒,胸口劇烈起伏,眼看是不行了。
「師兄!」晦明淚流滿面,沉聲痛叫著,把晦清平放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提醒,「要不要叫救護車?是不是再搶救一下?」
就這麼放棄治療不太好吧。
馮甜拉了我一把,用眼神示意我不要亂說話。
晦清平躺下來,呼吸倒是平穩了些,又掙扎著斷斷結續說:「經書,給蘇嶺!停屍一日,若無變則公告,有變則直接焚屍,此屋不得留,務必一併焚燒,屋內佛像,不得移動!蘇,蘇嶺,你過來!」
哎?這臨死前還沒忘記我啊!交待遺言還有我的份?
趕緊湊過去,蹲到晦清旁邊,「大師,我在呢!」心裡打定主意,他要是搞臨終心願想讓我出家神馬的,那是氣死他我也不會答應的。
晦清喘息著說:「馮,噩夢事,你可往峨嵋,尋普慈大師,盡快。此前,每日睡前,頌經文,可定心神,以備不測。」
這點事兒還得跑趟峨嵋山啊,這道也太遠點了。
我心裡就有些犯嘀咕,這晦清也太負責了吧,臨死了還惦記著馮甜作噩夢的事兒沒解決,難道是擔心我不給他身後執禮?就對他說:「大師你放心吧,我說話算話,你身後一定幫你執禮!」
晦清無神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間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清晰銳利,一把抓住我的手,快地說:「關鍵時刻不能心慈手軟啊!」說完頭往後一仰,躺地上眼睛一閉,沒動靜了。
靠,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沒頭沒腦的,難道也是遺囑的一部分?
我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了晦明一眼,希望他能給指點一下迷津,可晦明卻低著頭,雙掌合什,開始唸經了。
低沉繁快的經文念誦聲,很快就充滿了整個房間,竟然震得嗡嗡作響,回聲不斷,恍然間好像不知多少人在齊聲念誦一般。
四壁千百佛像竟隨著這誦經聲微微顫動,搖頭晃腦袋,彷彿也在跟著一起念頌。
那進屋時就清楚感覺到的強大威壓變得越清楚森嚴起來。
突然間就有種錯覺,似乎那些佛像隨時都會站起來一樣。
我心中微感不安,忽聽馮甜招呼我說:「師弟,我們出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扭頭一看,卻見馮甜臉色青,眉頭緊皺,神情痛苦。
我大吃一驚,也顧不上理晦清晦明了,趕緊站起來跑過去扶住馮甜,「師姐,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
「我心裡有些堵,喘不上來氣兒。」馮甜捂著胸口,聲音虛顫,呼吸也明顯急促起來。
「我扶你出去透透氣!」我扶著馮甜就想往外走,誰知道剛走了兩步,就聽身後傳來咯一聲響,清晰可聞,下意識扭頭瞧了一眼,卻見晦清竟然又睜開了眼睛!
靠,這是詐屍啊,還是沒死透又緩過來了?能不能不要玩這麼嚇人的戲碼啊。
「師兄!」晦明停止唸經,伸出手似乎想去摸晦清的臉。
幾乎就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間,晦清慘白如紙的臉變得成了黑色,喉間出一聲壓抑低沉的咆哮,彷彿野獸一般,猛得張開嘴,一口咬嚮晦明。
他那麼大年紀了,居然牙口齊全,還很白,白森森的在燈光下閃著異樣的寒光。
這要一口咬實了,非得給晦明咬下一塊肉來不可。
幸好晦明身後敏捷,把手一抬一縮,躲過這一咬,旋即站起來,掉頭就往門口跑。
我這兒沒反應過來呢,就見著地上的晦清突然間直挺挺站起來了,縱身一躍,猛得撲向馮甜甜!
尼瑪,屍變啊!
這大德高僧居然也會屍變?傳出去只怕感業寺要名聲掃地了。
不過,現在關鍵的問題不是這點,而是馮甜除了說幾句怪話外,全程打醬油,怎麼晦清屍變之後,第一個找的就是她呢?
《我的老婆是陰陽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