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馮甜突然就怒了,從床上跳起來,蹲到我身旁,捉著我的胳膊大力推搖,「你怎麼回事兒啊!你不經同意就親我,我脾氣有錯嗎?我脾氣不肯跟你一起睡,你難道不會好好哄哄我嗎?難道不會說小話嗎?就讓我自己睡,明知道我會作噩夢的!你根本就一點也不關心,是不是巴不得我被噩夢嚇死啊!你……」
我的心臟剛剛才恢復工作,重新供應的血液大概是還沒完全到位,身體感覺不是很正常,胸口悶,頭暈還有些痛,被她這麼大力一搖,就覺得胸口突然一暢,好像堵路的大石頭被搬開了一樣,猛得順暢起來,這順暢得大概太快太猛,一股熱流血直接從胸口衝到嗓子眼,帶著強大的牙齒擋不住的力量噴了出來。
鮮血!
尼瑪,居然吐血了!
噴了馮甜一頭一臉!
我身體有些硬,頭暈得更嚴重,坐都坐不住了,直挺挺往後摔過去。
馮甜出一聲驚叫,連忙伸手抱住我的頭,大叫:「師弟,你怎麼了?」
吐完血之後,我覺得好多了,暈暈的腦袋也清醒了,不過嘛,馮甜這麼抱著我,我的腦袋正好靠她的胸口上,軟軟的香香的,這待遇一般情況下享受不到,我多躺一會兒吧,反正吐血了,多躺一會兒也就是應該的嘛。
我老老實實地保持不動,由她抱著,回應她的呼喚,「我沒事兒!」。
當然了,聲音要低一些弱一些,裝死嘛,我還是有幾分心得體會的。
馮甜急得眼淚都在眼圈裡打轉了,「你別嚇我啊,我就是搖了你兩下,不至於要死掉的樣子吧!」
我壓著聲音,做奄奄一息狀,「師姐,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沒有我你怎麼能好好睡覺啊,那六爻雞你還沒養成呢,就這麼死了,我實在是不甘心,老天爺哪怕讓我再多活一個月,讓你把六爻雞養成,從此能安安靜靜的睡覺,我也就算死也放心了……」
馮甜眼淚當時就掉下來了,「你說什麼死啊死的,我不許你死!我從小就沒有媽,爸爸也死了,現在就你一個親人了,你死了我怎麼辦?不許死!」
我繼續裝,「帳戶裡的錢都歸你了,密碼我告訴你,以後沒我管你,你可以隨便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了,那些錢都算是我掙的,跟你沒有關係,不用散財了!」
馮甜哭著說:「你別說了,我不聽什麼密碼,你好好活著,以後我要什麼你給我買什麼,你給我買的東西我都會喜歡。其實我也不是非得買那麼貴的東西,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對我好,是錢重要還是我重要。以後我都不亂花錢了。我不是真生氣啊,你親我,我心裡其實很高興,可是人家是女孩子嘛,還虛弱著呢,你招呼也不打一聲,上來就親,親完了還擺出一副不是故意的表情,人家心裡沒底嘛……」
靠,這死裝的,好像裝出了個大問題啊。
她這算臨死表白嗎?
呃,我現在該怎麼辦?是繼續裝死,還是接受她的表白,再親她一下?別說啊,她那嘴唇軟軟香香的,還帶著點甜味,味道那是相當不錯,這還只是碰碰嘴唇呢,現在是不是可以趁機再深入一點,來個濕吻神馬的?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來過濕吻呢,干吻剛才也是頭一回,聽說濕吻那是無比,看電影電視上男男女女的來了興致抱在一些就啃,啃得那叫一個香啊,現在有機會了,當然要親自嘗試一下,驗證驗證那些親得意亂精迷的鏡頭是不是騙人的。
可能是我這出神出得時間長了點,也忘記裝死了,馮甜察覺到了不對勁,低頭仔細看了看我的臉色,突然就不哭了,臉蛋上還掛著眼淚,伸手在我頸側按了按,突然就鬆開了手。
我沒防備,一傢伙就摔到地上,後腦勺磕得好痛,還沒等叫呢,馮甜已經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死色狼,混蛋,讓你裝死騙我,我跟你拼了!」
「我不是故意裝死的,我是真覺得自己要死了!」我當然不會立刻就承認裝死的事情,一面拚命抵抗,一面辯解,可剛掙扎了兩下,胸口一窒,竟然又噴出一口血來。
這下馮甜不敢跟我亂鬧了,慌忙停下來,扶著我起來坐到床邊,給我細細診了診脈,這才疑惑地說:「你是受驚過度傷了心竅,倒是不嚴重,不過你看到什麼了,居然嚇到吐血,真是太丟臉了!哎?什麼情況?我睡一覺的工夫,你居然就點洪爐建丹室了?」
我聽她說這吐血不嚴重,鬆了口氣,就問:「什麼是點洪爐建丹室啊?」
馮甜解釋說:「你一步跨過了最基顧的三個階段,煉氣鍛脈,擴田建室,點燃洪爐,打個比方說,我們陰陽道是內丹派,以修煉內丹為主原,雖然道理不一樣,但過程很相似,就跟外丹一樣,都需要選地方建丹室升火開爐才能煉丹,我們內丹派選的地方就是丹田,需要引外氣來改造丹田,建起丹室,點起丹火,打下基礎,才能正式開始修煉,一般人這個過程需要一到三年,我當初還用了一年呢,可你花了一個小時沒有?快把你修煉的過程給我說一說,我聽聽有沒有什麼問題?」
第228章 叛徒
馮甜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嚴肅。
我就趕緊把自己修煉的過程都說了一遍。
既然說起來,那就順便把其他的事情也都講了,比如棉花這個二哈居然能看到我出竅的魂魄,那些黑霧中隱藏的古怪東西,她身體散的濃郁陰氣,陰氣凝結成的古怪黑影,最後那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尤其是那句話一字不落地重複了一遍。
「吾降臨之日,即是汝等罪孽之源償恕之時!」
馮甜眉頭緊皺,喃喃重複兩遍這句話,有些茫然地說:「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宗教裡的反派或是大後台有這種台詞的。」
我就問:「你作噩夢這事兒,你爸也就是我師傅他老人家就從來沒有跟你說起過是怎麼導致的?」
馮甜苦惱地說:「我也問過幾次,不過他總是說我現在還太小,等我長大了再告訴我,現在倒好,還沒等我長大呢,他先死了,真是不負責任!」
我想了想問:「你覺得陰陽道的其他門人會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馮甜歎氣說:「我就沒跟陰陽道其他門人接觸過,甚至連陰陽道的總山門在哪裡了知道。我爸似乎不喜歡我接觸陰陽道的人,平時除了法術之外,也不跟我講陰陽道的其他事情。聽你剛才說的,難道我的身體裡藏著什麼很危險的東西嗎?可是沒道理啊,我陰氣過敏的,如果那東西陰氣很重的話,怎麼可能在我身體裡不引過敏反應?」
她都想不通,我這個半吊子初哥就更想不通了,只好安慰她說:「算了,先別想了,都這麼多年了,也不急在一時,等回頭我們找找陰陽道的其他同門問問這事兒,你要是不想接觸他們,我出面了好了,我是師傅的徒弟嘛,怎麼也算是陰陽道門下,接觸一下同門很正常的。」
馮甜卻說:「你最好也小心點,我老爸整天帶著我到處流竄,我感覺他躲的好像不是別的什麼敵人,就是陰陽道的同門。你說,我老爸會不會是陰陽道的叛徒啊?」
我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
馮楚帆的法術水平怎麼樣,我是不清楚的,但從他教出來的馮甜卻可以推斷出來,至少碾壓我現在見過的所有法師都不成問題。
那麼從馮楚帆的法術水平同樣可以推斷出這個陰陽道的強大來。
就算這個門派人丁稀少,但只要馮楚帆這樣的來上三五個,那就可以稱為強大了,至少掙個千八百萬甚至上億都是簡單的事情。
這年頭,只要有錢,什麼辦不成?只要有錢,再弱雞的門派也可以稱為強大啊!
這樣一個法術水平高強靠山強硬的傢伙,想來捉鬼掙錢都不在話下,可是臨終之前卻困窘到藏在山間窩棚裡,欠了三十萬被人追帳不說,還被人尋扮仇上門,差點臨死前連女兒都保不住!可就是這樣,他居然至死都沒有向師門求助,就算不是叛徒,跟師門的關係只怕也算不上融洽。
不過我可沒敢直接肯定馮甜的猜測,只含糊說:「誰知道呢,師傅之前也沒有交待清楚,靠猜也猜不出來什麼,不過既然有這個可能,那我們以後真要見著陰陽道的人,那可千萬里多加小心才行。」
我們兩個又嘮了一陣,得也討論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只能暫時把這件事情放到一邊,以後有機會再研究,又把棉花叫過來,直接按倒,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了一遍。
用馮甜的話說,既然棉花這麼特別,可以以防萬一,別再是個裝成狗的狗妖什麼的,至少得檢看一下有沒有妖怪的特殊,比如身體上有什麼多出來的部件或是少掉的部分,外部器官有沒有擬人化傾向。
棉花被我們兩個的舉動給嚇壞了,被我按著的時候,夾著尾巴躺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我,那眼神裡的哀求意味真是再明顯不過了。
我就安慰他說:「放心吧,不是要宰你,就是檢查一下。」
棉花嗚嗚低叫,看看我,又看看馮甜,突然間毛就有點炸,眼神裡全是恐懼。
我扭頭一看,好傢伙,馮甜居然摸出把尖刀來,正安著棉花的肚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