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2節

看到結果之後,就見齊主任下意識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拿著結果去跟大領導為的幾位常委匯報,結果他這麼一匯報,大領導也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緊跟著其他幾位常委也扭頭看過來,還輕聲嘀咕著什麼。
我一看,心裡就覺不妙。魯方巖就回頭跟我說:「沉住氣,看你的了!」
前面似乎也有些不同意見,低聲討論了幾句之後,看起來大領導的意見不佔多數但態度非常堅決,其他幾位常委又討論了幾句之後,終於做出決定,齊主任走到場上揚了揚單子,「意見已經統計出來了,結果比例我先不宣佈,讓我們在場的幾位惡魔方面的專業人士上來講一講自己的看法和理由,大家也都聽一下,有什麼疑問可以現場提出。田副會長,你先來吧。」
田定一有些意外,但也敢提出異議,當即起身上前,站到場中開始講他的意見和理由。
「我的意見是惡魔就是惡魔,絕對不可以信任。老話說得好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尤其是妖魔鬼怪,不管是從生理基礎還是從生存空間所需資源來說,都與人類有著根本的衝突……」
田定一明顯有些緊張,幾次結巴,講話的過程中,一直在不安地左右挪動著腳步。
按理說他是一方高人,也是修法煉氣的,但就因為太過重視人間的權勢財富,所以對面前這些一言就可以決定他們整派命運的大人物,自然會顧慮重重,擔心行差踏錯說不對。
所謂名韁利鎖,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雖然緊張,但總算是順順利利地把觀點表達清楚。
惡魔絕不可信!
理由也很充分,從典籍記載到現實關係,從生物本能說到利害關係,拉拉雜雜講了大概十五分鐘的樣子,聽得前排幾位領導都是連連點頭。
講完下台,田定一直到坐下才長長出了口氣,如釋重負。
緊接著又請了幾位上去,觀點是出奇的一致,都認為惡魔不可信,不僅理由與田定一多數相同,而且講得也是結結巴巴,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有一位甚至緊張到上台之後張口結舌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就見著豆大的汗珠辟哩啪啦地往下掉了。
我身邊的高橋從有人開始上場就變得坐立不安,那汗出得嘩嘩的,連衣服都濕透了,著實讓我搞不明白,至於這麼緊張嗎?就悄悄對他說:「不用緊張,就算讓你上台,你怎麼想就怎麼說不就得了,何況也不一定選到你。」
高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蘇主任,其實我對惡魔一點也不瞭解,我出身的山陵派主攻風水命相,對妖魔鬼怪都不太在行,捉鬼都勉強,更何況是惡魔,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實體的惡魔,我,我上去,真不知道說什麼。」
我好奇地問:「你填的什麼意見?」
高橋說:「惡魔不可信任。我不瞭解惡魔,哪敢說可信,萬一採信我的意見,給國家造成什麼損失,我怎麼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完全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想法。
惡魔是反派生物,邪惡代表,這是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按著這種常識做出判斷不會有任何風險,反之要是認定惡魔可以信任,大大違背普通常識不說,還要拿出足夠的可靠依據,更重要的是,國家要是因此採信這個意見,做出什麼影響國運的決定,結果最後證明這做是錯了,那就要擔上天大的干係了。
不知道做出同樣選擇的人裡,有多少是出於這種心思,又有多少是真的認為惡魔絕對不可信。
連續上了七個人,都認定惡魔不可信任,這已經達到在場有資格進行評估的法師半數了。
齊主任就說:「剛才大家已經聽了惡魔不可信的評估及理由,還有幾位也是這麼選的,不過理由寫得過於簡單乾癟,就不請他們上來講話了。接下來我們聽聽另一方的意見,認為這個惡魔可以信任。蘇嶺同志,請你來講一講吧。」
讓別人上台的時候,要麼叫官稱,要麼叫先生,唯獨叫我的時候稱同志,這區別大抵是太明顯,引了一陣交頭接耳。
身邊的高橋明顯鬆了口氣,整個人因為從極度緊張鬆弛下來而差點沒癱在椅子上。
做為一個連星星都隨便造著玩,世界也拯救過好幾次的男人,這種小場面要是還緊張,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我衝著向我點頭以示鼓勵的魯方巖笑了笑,大踏步走到場中,先鞠了一躬,「各位領導好,我是蘇嶺……」
剛開了個場,大領導就站了起來,衝我擺了擺手,然後轉過身,對場下的眾人說:「小蘇同志比較年輕,大家可能聽說過,也可能沒聽說過,這樣,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小蘇同志是黨員,退伍軍人,立過功受過獎,目前任山南省特別治安事件處置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兼特聘專家,主持全面工作……」

第1722章 白馬非馬
大領導親自出面給撐場子了。
他這一出顯然沒有跟任何事先商量過,以至於旁邊的齊主任臉上明顯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
他並不是就這麼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我的身份就算完事兒,而是跟著歷數了我在山南的各項工作,滿滿都是讚揚肯定,直到最後說起了海城金融狙擊戰。
「我們小蘇同志,不僅在法師相關領域業務精通,在更廣泛的領域也同樣出色。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法師界有個叫蜀山會的組織,很是威風啊,資產以千億計,威鎮西南,影響力輻射全國,堪稱巨無霸,可是在我們小蘇同志主持的金融打擊之下,正面作戰一敗塗地,整個組織土崩瓦解,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老大,你這讚得有點過了,金融的事情我一竅不通好不好,這事兒是你女兒一手操辦的,我充其量就是露個臉站個場子撐撐腰把盤外招給打了回去。
但我也沒辦法當場反駁他,只好扯著嘴角露出笑容,在旁邊老實聽著。
不過下面的眾人可就不能像我這樣安靜了。
海城金融之戰影響深遠,可以說是震動半壁江山,但主持者是誰知道的卻是不多,包括在場的法師估計也得有一多半不清楚我在這裡面起的作用,聽到大領導這麼一說,看著我的表情登時就是不一樣了,而其他在座的官員們也都忍不住小聲議論,甚至對著我指指點點。
最前排的常委們神情都有些凝重。
要說別人不知道這事兒是我起的有可能,但這幾位事後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這個表情顯然是對大領導突然站出來說話這個事情來的。
瞎子都能看出來,大領導這是在挺我。
在我言之前就站出來挺我,意在加重我言的份量,讓在場眾人都好好思量,不要因為我年輕或者說出某些不太合常理的內容而輕視。
往更深一層思考的話,那就又是另一重意思了。我與魯方巖現在是密不可分的一體,在這種場合下挺我,那就等於是在挺一手提拔我和堅定支持我的魯方巖。
聯想起之前魯方巖短時間內做出成績的要求,可以想見對於全國法師治理工作權限的爭奪有多麼激烈。
大領導又就海城金融戰和蜀山會的事情講了足有十分鐘才停下,轉過來對我笑著說:「我這喧賓奪主了,小蘇同志,你講吧,好好給大家講講你的意見和理由,時間還很充裕,盡可以放心大膽的講。」
剛才上去的幾位都是限了時間的,最長的就是田定一,講了十五分鐘,而剩下的幾位,最多就五分鐘就被強行停止了,可現在到我了,大領導金口一開,時間管夠!
人家支持都到這地步了,咱必須得把這事兒幹得漂漂亮亮才行,做為一個縱橫維等作死無敵的男人,這點小場面都搞不定,那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我向大領導致過謝,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各位領導,各位同事,我給出的評估標是,這只惡魔可能信任!而理由就是,這只惡魔不是惡魔!」
現場登時出一片低低的喧嘩聲響。
這就是楊微元給出的解決辦法,要證明一隻惡魔可以信任太難,那麼就從根本上推翻這個問題,證明這其實不是惡魔而是另一種有著良好名聲的值得信賴的生物!
《我的老婆是陰陽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