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4節
陰陽道山門那可是那東西的污染前哨區,師姐大人去了萬一受到影響怎麼辦?
我不放心,就勸她別去,等我勝利歸來的好消息就可以了,但馮甜卻態度堅決,一定要去,我只好直說,擔心她受到影響不好收拾,結果她卻說:「你不是天下無敵了嗎?還保護不了我不受影響?就算我受到影響,你也應該能救我不是?退一萬步講,你要是沒信心,救不了我的話,就殺了我吧,一勞永逸,不用再為我的事情煩惱了。但不管怎麼說,我一定要去陰陽道山門。我想知道那裡生了什麼事情,想親眼看一看那個地方。這事兒我已經想了很久了。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又不是多隱秘的地方,我不信打聽不到。」
這態度也太堅決了,不過我家師姐大人決定了的事情,我也攔不住,更不可能一天二四十小時地看著她不是?與其她自己偷偷跑去,還不如跟我一起去呢。
我只好同意,摟著她的腰正準備投射,俞悅不幹了,急忙問:「那我怎麼辦?我幹什麼?」
「你愛幹什麼幹什麼,以前沒我管不也一樣該幹啥幹啥了?」我想了想,又說,「我回來之前別睡覺就行,剩下隨意,對了鏡面空間那邊召喚過來的巴伐洛克獵手,整訓適應好了,就趕緊派出去,人手你分派就行。」
吩咐完俞悅,把照鏡往兜裡一揣,又叮囑棉花老實兒在家裡呆著不准亂跑,然後摟著馮甜投射到清源宮奉道人的房間。
一落地,就看到奉道人坐在床上打坐呢,還沒等出聲打招呼,他就一下子睜開眼睛,看了看我,說了一個「你」字,就哇哇往外吐血。
我說:「哎,怎麼又吐血,要不要每次見到我都這麼激動?」
馮甜擔心地說:「什麼激動的,你看他二氣紊亂,眼神散亂,分明是走火入魔了,你過來之前應該提前打個招呼,這是嚇著他了。」說著走過去,伸巴掌往奉道人腦門上一拍,喝道:「今請八方顯聖定形穩魄,吁,魂兮歸來!」
奉道人正一口一口吐血呢,連躲都沒機會躲,就被馮甜拍了個正著,這一拍,登時渾身一震,仰頭就摔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我嚇了一跳,還指望他給帶路呢,可別死了,趕緊湊過去,想檢查什麼情況,看還能不能搶救一下,哪知道奉道人撲楞一下又坐起來。
這一驚一炸的,跟炸屍似的,就算咱橫推天下無敵手,也嚇得一跳一跳的。
坐起來的奉道人不吐血了,臉色蠟蠟黃的,眼神直勾勾,看著馮甜,凝聲道:「馮甜!」
馮甜點了點頭,「是我!我見過你!」
我大感意外,「你們見過,啥時候的事兒,我咋不知道呢?」
馮甜淡淡地道:「那時候你還不認識我呢。我和我爸到明城之後,曾有陰陽門下弟子找過來。這來的人之一,就是他,奉道人,號稱陰陽門下三百年裡領悟本道先天法訣第一人。他當時看我那咱戒懼厭惡的眼神兒,一輩子我都忘不掉。」
「哎,老奉,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師姐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臉蛋漂亮身材好,你憑什麼看不上我師姐?」我就不爽了,「還有啊,上回來的時候,這麼重要的事兒,你怎麼也沒跟我說?這藏著掖著的,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奉道人苦著臉看著我說:「你怎麼又來了?」
我說:「別轉移話題,先回答問題,你之前去找我師傅想幹啥?」
馮甜說:「他想要回陰陽銅鑒,我爸不願意,他就說可以用我爸未來的命數來換,說我爸大劫將至,如果我爸肯交換,可以指點我爸避過這一劫。我爸不肯換,他就走了。我爸自己測了一卦,算出死中有生方向,這才逃出明城,然後才遇上的你。奉道人,對同門師兄見死不救,你難道就不於心有愧嗎?」
奉道人正色道:「自打馮楚帆叛出師門,他就已經不是我師兄了,要不是為了陰陽銅鑒,我永遠也不會再去找他!」
我看馮甜氣有些大,想著奉道人之前說的話,就說:「不對吧,你這明顯是忽悠我師傅呢,你不是說過命軌即定就不能改變嗎?還什麼指點避過這一劫,那不等於是改變命軌?這根本就不通不是?」
奉道人歎氣道:「你說得不錯,我雖然能預測命軌,但卻無力改變,我確實是在騙馮楚帆,只是怕他死掉之後,這陰陽銅鑒就沒了下落。我總不能找這個妖,咳,找你師姐去要吧。」
第1855章 舊時光
馮甜沉聲道:「我爸拒絕了你,所以你就坐視他走上死路!陰陽門下三百年裡領悟本道先天法訣第一人,我原本以為只是吹牛,直到剛剛才意識到,原來你真的已經到了識命納軌的境界!你和我爸師兄弟一場,這麼做,難道就不覺得心裡有愧?」
奉道人大笑,鮮血順著嘴角往外淌,讓我很擔心他會笑死當場,就勸他:「別笑了,我進來的時候施了手段,你就算在這裡笑破喉嚨,外面守著的那個道士也不可能聽到。」
「我問心無愧!」奉道人收了笑聲,毫不示弱地看著兩眼噴火的馮甜,神情鄭重而嚴肅,「從當年馮楚帆為了救你母親和你而坐視整個陰陽道覆滅起,我陰陽道倖存弟子,人人都恨不得生噬他的血肉!我沒有直接出手取他性命,已經是念在當年的舊情份上,想給他最後一個機會,可是他卻冥頑不靈,絲毫悔改之意都沒有。是他自尋死路,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我爸不是那樣的人!」馮甜怒道,「當年是你們陰陽道想要殺我母親和我,我爸不迫不及待帶著我逃出山門,你不要在這裡顛倒黑白了。」
唔,看起來我那便宜師傅沒有告訴過馮甜當年事情的真相啊。
我趕緊拉住怒氣沖沖的馮甜,勸道:「師姐,這些過去的事兒先別追究了,大家立場不同,他說他有理,你說你有理,誰都說服不了誰,不如省點工夫做正事兒就是了。至於師傅他是不是陰陽道叛徒這事兒,也用不著在這裡跟他辯。我說我師傅不是叛徒,那就不是叛徒,誰要有意見,可以跟我當面談。我這人最講道理了,從來都是以理服人的,你說是不是啊,奉道人?」
奉道人臉色就是一黑,「你怎麼又過來了?就算你有能力打破命軌束縛,也用不著這樣隨隨便便就隨便打破吧。打破命軌必然會受到命軌力量的反噬,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值得嗎?」
「什麼值不值的,我沒反噬,好著呢。」我一擺手說,「哎,你啊就別套我的命軌了,想知道我來不來,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問一聲不就得了,趕緊從那命軌裡出來,要不然你說我多來幾次,再把你給撞死了,你這死得多不值?」
奉道人道:「我已經出來了。剛才你師姐那一招法門,硬把我從你的命軌中拖了出來。看起來,你是得到了你父親的真傳了。當年整個陰陽道修行這命軌法門有三百弟子,但最終真正能有所成的,只有我們兩個,如今可以加上你了。」
我不由吃了一驚,下意識看了馮甜一眼,「師姐,你也能套命軌?」
「我不能。」馮甜看著奉道人說,「我爸當年就沒有學會這招,只學了脫軌而出的法門。整個陰陽道從建派起到現在,除了當年的建派祖師,就只有奉道人一個能夠納命入軌一窺天機。」
我歪頭看了看奉道人,真心看不出他居然這麼牛逼,想起之前未來說的那些話,就問:「你這招套命軌是陰陽道祖傳的法門嗎?誰傳下來的?你們創派祖師自己明的,還是跟人學的?」
「是我們祖師!」奉道人強調道,「你也是陰陽門下弟子。我派祖師天縱之才,陰陽道法門大多創自他手,不過這命軌的法門,卻是夢中神授!」
「夢中神授?」我下意識看了馮甜一眼,馮甜顯然也想到了我想到的問題,搖頭說,「這事兒我不清楚,未見所記錄典籍。」
奉道人冷笑道:「這是祖師行述上記載的,不涉及任何修行法門,只是祖師當年一些言行的記錄。你父親當年叛出師門的時候,典籍也只撿著有強大法門的拿,自是不會拿這種無用的閒書。」
我擺手說:「就是說這個法門是他做夢的時候學會的了?那沒說是哪個神那麼有想法,非要在做夢的時候教他?」
「這命軌窺測之法是天機之法,本不應出現在人間,所謂天機不可洩露,只有在夢中傳授,才能不會被窺見。」奉道人道,「祖師當年曾說過,此神為神上神,掌天機命軌,神通無邊,他得到這法門實在是天大的機緣。只是天機不輕傳,他今日得到這法門,日後整個陰陽道必然會為此付出代價。不想祖師這一言,卻在千載之後應驗了。」
「沒準兒是蒙的呢,還預測千年之後呢,你連我這隔天行蹤都預測不准,也不用太相信這麼個莫名其妙的法門。」
聽到夢中神授,我心裡就有些犯嘀咕。
陰陽道的祖師爺顯然跟那個東西有過交集,不然的不可能拿到陰陽銅鑒,現在看來這交集怕是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深入,也不知道陰陽道在那個東西入侵維網這件事情上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你不一樣,你不一樣。」奉道人連連搖頭,「我自打修成此法,預測千事無一不中,只有你這麼一個例外,不能用你的特例來否認整體效果。」
這貨拎得倒還清楚。
我就又問:「既然這個法門是神授的,那陰陽銅鑒是哪來的?別再跟我說是神授了啊,除非那神跟你祖師爺是實在親戚,不然的話沒道理有好事兒都往你們身上扔。」
「銅鑒也是神授,但卻不是夢中所得了。」奉道人坦然道,「而是祖師爺在夢中得了神祇指點,泛舟出海,在大洋深處找到了神祇降臨的遺跡,並從攜回來這面陰陽銅鑒。據說這銅鑒與那神祇真身相聯,得銅鑒便可得那神祇的指點,別說修成正果,就算是全派都升維當神仙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