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保安頭也不回的向前走,看樣子像去巡邏。
銅錘是我兄弟,家裡也沒什麼親人了,我不能叫他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得追上去問問。
等追到近前,保安停住了,冷冷的說:「你真想知道的話,就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感覺這人挺古怪的,就有些警惕,說你直接告訴我不完了,整什麼彎彎繞。
保安冷冷的說:「那隨你吧,反正那個地方就在小區裡面。」
說完他走了。
我嘬著牙花子,一跺腳,跟你去一趟又能怎樣。
海天別苑佔地上百畝,分作a區,b.區,有獨立的社區醫院,社區幼兒園,非常高檔,如果徒步穿行,沒有一個小時根本不行。
大約走了三十分鐘,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腳掌生疼,估計都磨出了水泡。可前面的保安還在走,如果再耽誤一會兒就看不見他了。
我咬著牙堅持,最後來到了小區的大後方,一片茂密的竹林當中。
這處竹林很優雅,正是翠綠的時候,保安隻身鑽進去,不見了蹤跡。
我心說銅錘的死,跟這片林子有毛線關係?難道他的墳墓葬在這裡了?
等我走進竹林,前面頓時開闊起來,一面碧湖映入眼簾。
這面湖有足球場大小,四周被竹林拱衛,湖面上大片的荷葉沉浮,成群的金魚游弋,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這就是發生命案的人工湖了,沒想到位置這麼偏僻,難怪找不到線索呢,這裡連個人都沒有。
想到命案,唐偉慘死的模樣便映入我的腦海,我心說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趕緊找到保安,問清楚銅錘的死因。
找來找去,就看到那個保安正扶著欄杆,遠眺湖水呢。
我心說這也是浪催的,你把我弄過來,不把話講清楚,看湖水干求。
我趕緊跑了過去,發現保安一臉愁容,似有煩心之事。
我也繃不住了,說老哥咱們橫穿了整個小區,這關子賣的也不小了,您行行好,趕緊告訴我吧,我挺著急的。
誰知保安一指湖面,說道:「兩個月前,銅錘下水救了一個落水老人,不慎被水草纏住了雙腿,活活溺死了。「說完他歎息了一聲。
我如遭電擊,銅錘也是溺死的?這湖是刀山火海不成,怎麼總是要人命?
我說老哥你跟我詳細講講,這事兒太古怪了。
保安扭頭看我,說更古怪的還在後頭呢,銅錘淹死之後,竟然沒找到屍體。
我面色大變:「怎麼可能,這面湖才多大,難不成屍體被魚吃了?」
保安搖搖頭,表示不清楚,說公司打撈了一個星期,甚至抽走了一半的湖水,都沒有找到屍體,好像就這麼憑空蒸發啦。
我怔怔的盯著湖水,心裡講話,要不要這麼邪性,屍體怎麼會憑空消失?莫非銅錘冤魂不散,故意折騰人的?
我問保安,他救的老人是誰。
保安說是個老太太,滿頭白髮,年紀不小了,平常拄著枴杖。被救上來之後,人就不知所蹤了,所以銅錘死的真不值。
我腦袋『嗡』了一聲,感覺周圍的溫度急速下降,難道保安口中的老太太,就是十字路口燒紙的那個?
要這麼說的話,銅錘的死應該沒那麼簡單,搞不好是被老太太迫害的,但他倆之間會有什麼仇怨呢?
我的思路一瞬間打開了,按照這個邏輯推理下去,老太太在兩個月前害死銅錘,兩個月後又進攻我,不過我有天地銀行的庇護,她的毒計一直沒有成功,所以她便幻化成銅錘的模樣,三番五次的告誡我,天地銀行不乾淨,你趕緊離開那裡。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心都哆嗦了。就算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至於如此吧?
我心說幸虧相信了東家,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我又想到了唐偉,她也是被老太太害死的,我僅有的兩個朋友都這麼去了,我這心裡好像插上了一根釘子,疼的厲害。
但疼痛過後,一股無邊無際的仇恨沁透了骨髓,我真想殺了那個老東西為他們報仇。
這時候來了一陣風,吹皺了湖面,我聞著滿腔的鹹腥氣息,一股酸楚湧現出來。
我眼圈兒紅了,對著湖面喃喃自語:銅錘啊,如果你不出現,我也不會這麼難受,但你是存在的,哪怕你已經死了。你知道嗎,我還想跟你喝酒……
話音剛落,旁邊的保安指著湖面說,你看那是什麼?
湖面上漂浮著很多荷花,有的盛開,有的枯萎。可就在這時,在那片枯萎的籐蔓中,忽然抽出了很多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成長,最後繁衍出了花苞,片片花瓣好像迎接某個東西似的,快速綻放。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枯木怎麼會開花?!
同一時間,原本平靜的湖面嘩啦嘩啦泛起漣漪,成群結隊的金魚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不斷跳出水面,偌大一面湖,好像煮開的沸水,看著格外壯觀。
我嚇了一跳,這又出什麼蛾子了?
正想著呢,那些躁動不安的金魚,頓時平靜下來,成排成行的擁擠在一起,在水面巡迴游動,好像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
等細打量,發現成千上萬條金魚,竟然組成了幾個字。
有『一』,有『十』,還有『人』。
我是真蒙了,光知道大雁南飛會組成字跡,怎麼金魚也這樣?它們這是成精了嗎?
保安駭然的講道:「老輩子出現天大的冤屈時,就會六月飄雪,天降白綾。但凡事出古怪,必有妖邪,這湖中恐怕有東西。」
我瞇起了眼睛,難道銅錘的冤魂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