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銅錘繼續道:「這還用說嗎?老太太他們不敢在天地銀行害你,肯定知道這裡有寶貝護著你,既然知道,那今天機會難得,為什麼不去二樓,把寶貝拿走?「我面色微變,感覺他的說有幾分道理,可話說回來了,這寶貝是專門克制老太太他們的,他們自然不敢過來拿。
  銅錘給我了一拳頭,說你個二筆,這次下手的是一幫小混混,是大活人!
  我眉毛一挑,是啊,這是一幫小混混,難道活人,也不能去動二樓的寶貝嗎?
  你說進都進來了,卻對一件重寶無可奈何,真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就問銅錘,你是怎麼尋思的。
  銅錘故作深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俺要是知道,還跟你合計?「我擦……
  我說算求吧,咱倆這腦子加一起,上稱不夠二兩,還是省省吧。反正東家說了,櫃子裡的東西遲早會叫咱們知道。並且明天就要去找林平之的晦氣了,到時候黑的白的都會水落石出。
  銅錘歎了一口氣,說這半個月過的,就跟過了半輩子一樣,酸甜苦辣俺都嘗了一遍,九成啊,你不出現,俺過得好著呢,你一出現,俺就了遭殃,你是掃把星吧。
  我知道他在開玩笑,可是我往心裡去了,因為我想起了唐偉和小劉,他倆都是無辜的,就因為我的勾當,才死的那麼慘。
  所以現在已經不是倒霉不倒霉的事兒了,人死就得償命,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一來二去,我的困勁兒也沒了,說咱倆索性就再嘮會兒。
  銅錘一臉茫然,還嘮啥啊。
  我指了指他的後腰,龍涎水。
  銅錘的眼睛立馬看向了別處,不敢跟我對視了,我一瞧就有問題,心說這犢子還不想說嗎?
  我調侃的說,銅錘啊,我對你就跟對親哥哥一樣,恨不得把命都給了你,你就忍心瞞著我?
  銅錘咬了咬牙,說俺不是不說,而是這裡面的事兒太複雜,一句半句講不清,你要真想知道,俺就跟你嘮扯嘮扯。
  說完,他的神色非常落寞,聲音壓的很低:「這事兒得從我爹媽出車禍說起。「我頓時張大了嘴巴,龍涎水跟車禍有什麼關係?
  銅錘清了清嗓子,說我爹媽走的太突然,那時候咱們都小,我記得肇事者是個女人,他在交通隊給了我一大筆錢,然後咱們村的村長出面,幫我把這事兒了了,稀里糊塗辦了喪事。
  他說的都對,發喪的時候,我印象挺深的,我倆跪在靈前,哭的好像淚人,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忽然覺得,這世界上,就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所有的所有,尤其是那些美好的,都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褪色,然後蒼白無力,甚至撕的粉碎。
  我記得出殯之後,我和銅錘一人喝了一瓶二鍋頭,那時候我們才十六歲,喝完之後就傻逼了,難受的在地上打滾兒。
  第二天醒過來,銅錘就做了一個決定,準備去當兵了。臨走的時候還留給我幾千塊錢,是我下半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
  這一走就是十來年,而我上完了初中,又在村大隊的資助下,上完了高中,之後都在賺錢,其實我就一個想法,多賺點錢好榮歸故里。
  我並不是虛榮什麼,而是我欠著債呢,我欠全村相親的恩情,我得回報人家。
  可是自從超市倒閉後,我就走了下坡路,成天提心吊膽,別說賺錢了,能保住命就算不錯。
  銅錘眼圈兒微紅,點了兩根煙,遞給我一根,他沉默的吸了兩口,低聲說,其實俺說去當兵,只是一個幌子,俺是去調查我爹媽的死因了,他們根本不是出車禍死的。
  這話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煙都掉地上了,我怕引起火災,趕緊撿起來,還燙了一下手指。
  我雞頭白臉的說你可別唬我,不是出車禍死的,還能是咋死的?
  銅錘說這樣的事情,俺能唬你嗎,出車禍只是一個借口,因為我自始至終也沒去過現場,具體發什麼了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我說你都把我說糊塗了,既然你不知道,那你怎麼確定,他們不是出車禍死的?
  銅錘吸了一大口煙,說有一次李老嘎(村長的小名)喝多了,才走漏出一些消息。原來那天他碰巧,路過了車禍現場。
  那地方是一個很偏僻的小路,挨著縣城不遠,周圍沒什麼行人,也沒攝像頭,反正到那兒人就死了,肇事者也沒有跑,順理成章的報警,急救,解決事兒。我出面的時候,我的父母已經放到太平間了,表面看也沒有太多的傷勢。
  我心裡著了火一樣,因為說來說去,挺正常的啊。
  誰知銅錘似有怨恨的來了一句:「事情就出在車禍現場,因為俺爹媽都撞死了,可那輛肇事車卻沒有任何損傷,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所以李老嘎一開始就懷疑這事兒,不過肇事者給的錢不少,這點錢足夠我過下半輩子了,這樣一來,李老嘎就沒沒有追究,畢竟死的人已經去了,活著的還得繼續活著,他也是為我考慮。「我噌一下站起來了,怒火沖天的,說人死了,就不追究了?兩條人命啊,多少錢也彌補不了!
  銅錘把煙屁丟在地上,碾碎了,說俺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藉著當兵的理由退學了,可俺暗中沒閒著,一直在調查兇手。然而無意間,我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我下意識的說,什麼秘密啊?
  銅錘一字一頓道:「我的父母,其實是玄門中人!!」
  
  第四十九章 往事(二)
  
  銅錘的話,叫我目瞪口呆,怎麼好端端的就成了玄門中人,這也太邪乎了。
  銅錘低頭不語,眼中顯現出了沉思,我也沒多嘴,因為我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銅錘道:「挺那啥的是吧,一開始俺發現了這事兒後,也接受不了。」
  我心裡挺費解的,說你到底發現什麼秘密了,那時候咱們才十幾歲,知道啥是玄門啊。
  銅錘又點了一根煙,說玄門這東西,俺的確不懂,就是擺在跟前兒,也是睜眼瞎,可是俺好歹認字兒,能通過內容瞭解一些東西。那天辦完了喪事,咱倆都喝多了,晚上我醒過來,心疼的喘不過氣,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奔了我爹媽的房間,看著那些遺物,眼淚嘩嘩的。
  我心裡也不是滋味兒,因為他的爹媽對我沒說的,拿我當親兒子養,現在舊事重提,他們的身影就閃現在眼前了。
  只聽銅錘繼續道:「俺是一邊哭,一遍整理那些遺物,最後嗓子都啞了,可無意中就發現了一封信,封面上寫著四個字,銅錘親啟。「我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說,叔和嬸兒給你留了一封信?
  銅錘點頭,說這封信不是臨死的時候寫的,而是在老家就寫了,你也知道俺老家是長白山的,七歲舉家搬遷來到村子。這是俺爹媽離開老家的前一天,親自寫的。
  這事兒新鮮了,細細一算,離開老家到去世,差不多有十年。一封跨越了十年歲月的信,到底隱藏著什麼?
  銅錘吸了一口煙,說俺當時也挺驚訝的,趕緊拆開信封,打開信紙,發現上面的內容很簡短,只有幾百個字。可是這幾百個字就像一把鐮刀,狠狠的插進了俺心口,並且俺更加確定,俺爹媽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我心裡有些著急了,這說來說去,也沒提信中的內容。可是為了照顧他的情緒,我不好催促,只有安靜的等著。
《巫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