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事態一下子發生了轉變,杜鵑把矛頭指向了葫蘆爺。
我們所有人都驚駭了,誰能想到是他,難怪東家說是熟人作案呢,或許他早就懷疑葫蘆爺了。
可葫蘆爺瞪起了眼睛,說你他娘的看我幹嘛,我都不知道度空頭陀是什麼。
說完,還環顧我們,很委屈的說:「你們也信不過我?」
沒人言語,因為我們心裡也一團漿糊似的。
後來東家說道:「山魈說過,度空頭陀是被它的主人拿走了,所以即便是你,我也不感到驚訝,更不會憤怒。」
葫蘆爺急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後來連跺腳在筆劃,說我費勁千辛萬苦找過來,發動了我的最大殺招,幹掉了七巧神駝,不敢說救你們於水火之中,但起碼出了一份力吧,怎麼到頭來,我成了懷疑的對象,我葫蘆爺頂天立地,從來不做偷雞摸狗的勾當,這個屎盆子別往我腦袋上扣!
東家的眼神有些躲閃,而我們的心裡也起了嘀咕。
誰知杜鵑戲謔的笑道:「你們能不能叫我把話說完,我根本沒說葫蘆爺偷了度空頭陀,你們吵什麼?」
我們都傻了,合著他說話大喘氣,沒葫蘆爺的事兒,你看他干鳥。
葫蘆爺差點兒蹦起來,說你到底幾個意思,再這麼含含糊糊的,我真抽你。
東家也蹙起了眉頭,平靜的眼神中生出了疑惑。
杜鵑擺擺手,說這不能怪我,是你們太敏感了,不過這個偷度空頭陀的人跟葫蘆爺有一定的關係,所以我才看他的。
葫蘆爺愣住了,好半天才指著自己的鼻尖說:「跟我有關係?你可別信口開河。」
杜鵑點頭,說我是奔著交易來的,肯定不會騙人,我這個人最講信用了,並且提起這個人,你肯定認識,因為他跟你有八拜之交,算得上過命的交情。
葫蘆爺眼睛都直了,暗地裡開始尋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試探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有八拜之交的異性兄弟?」
杜鵑說這不是咱們談論的話題,就事論事,你可別藏著掖著。
葫蘆爺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的確有兩個摯友,一個是龍虎山天師道的道兄,另一個是九華山彩雲寺的大和尚,說起來得有十多年沒見面了,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們是生是死。
銅錘跟我嘀咕,說和尚老道也時興拜把子?
我說你消停會兒,人家脾氣相投,又都是玄門中人,沒準兒就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杜鵑緊了緊懷中的青銅鼎,雪白的西裝上已經蹭滿了泥水和血污,聽完葫蘆爺的話,他點點頭,說拿走度空頭陀的就是彩雲寺的大和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佛號大自在!
葫蘆爺有些氣憤,說你有什麼證據是他拿的,大和尚心胸寬闊,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就算那個東西是他的,他也會上門討要。
杜鵑說你們多年未見,很多事情都不瞭解,雖然我提供不了任何證據,但哪天你碰見大自在和尚,可以當面對質。
他的語氣和堅定,不給人質疑的餘地,所以葫蘆爺沒話說了,氣呼呼的低著頭,臉上挺不光彩的樣子。
東家對葫蘆爺歉意的說,是我唐突了,以後遇到大自在和尚,請轉達我的歉意。
葫蘆爺很煩惱的說,你就別添亂了,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了,他的東西怎麼會跑到你手裡?
東家苦笑:「還不是為了遏制陰陽虛塚嘛,我那朋友不知用什麼辦法,從大自在和尚的手裡拿到了度空頭陀,這事兒是我不對。」
葫蘆爺吃軟不吃硬,說行了行了,我要是真碰見他,會幫你們調解的。你說這個大和尚,不在寺廟裡唸經參禪,怎麼下山來了?
而我心裡挺震驚的,山魈為了一個承諾,竟然去了一趟九華山。大自在和尚跟葫蘆爺結拜兄弟,說明他的手段也非常厲害,從這種高手的手裡獲取寶物,肯定沒那麼簡單。
並且我有件事想不通,因為烏鴉也好,度空頭陀也罷,都是幾年前被山魈拿了過來,怎麼寶物的主人現在才動手呢?難道說現在才發現東西丟了?
我偷眼看了東家一眼,發現他的臉色很古怪,好像有一些話想說,但又說不出口。
杜鵑呵呵的笑了:「現在三個謎團都解開了,我的誠意也足夠明顯,如果你想知道十年前那場浩劫的經過,就把天地銀行的寶物拿出來。」
說完他頓了一下,看向了銅錘:「對了,索性我好人做到底,只要東家給我寶物,我就告訴你,你父母跟魔古道的瓜葛,當然,我不知道殺害他們的真兇是誰。」
銅錘就跟被雷劈了一傢伙似的,渾身都顫抖起來。還沒等說話呢,就見杜鵑手裡的殘魂尖叫起來:「這是我魔古道的秘密,你不能說,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過去了這麼久,七巧神駝的魂魄非常微弱了,可杜鵑的掌心還死死攥著,好像要把它活活困死。
但是聽到這句話,杜鵑冷哼一聲:「要不是留著你還有用,你早就灰飛煙滅了,現在閉嘴吧。」
說完把殘魂往青銅鼎裡一丟,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塊白布,猛地扣在了鼎口上,只見白布上繡著一輪血月。
他嘴巴裡甕聲甕氣的念誦咒語,血月似乎活了一般,冒出了一些淡紅色的煙霧。
青銅鼎立馬嗡嗡作響,好像驚動了裡面的神煞,後來動靜平息,杜鵑揭開了白布,上面的血月已經消失不見。
這一系列的動作,只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但把我弄的非常迷糊,心說這又是什麼手段,怎麼跟變戲法似的。
而東家卻瞇起了眼睛,說閣下真是好手段,這是海底撈月的神通吧?!
杜鵑說很自謙的說:「彫蟲小技而已,實在是獻醜。這次沒人打擾我們了。」
我說什麼叫海底撈月?
東家告訴我,那血月的圖案,是用女人經血畫的,是一個咒。並且這個女人必須是七月初七生人,命裡屬陰。加上經。血更是陰上加陰,這等力量會把殘魂鎮壓在青銅鼎裡,百日內無法翻身。
我心裡咯登一下,看來杜鵑的手段也夠邪乎的。
銅錘不管這一套,他心裡只有爹媽的事兒,此刻上前一步,說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杜鵑反而看向了東家。
東家的腮邊鼓起了一條肌肉,最後歎息一聲:「罷了,你為銅錘解惑,我便沒有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