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銅錘來了精神,興高采烈的拉著她走到了床頭,說九成還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你看看她是誰。
說完,還傻傻的笑,就跟叫我猜謎語一樣。
我擦,又在搞什麼,可是我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心裡就泛起了波濤。
這個小護士有著麥芽一樣的健康膚色,瓜子臉,大眼睛,不施粉黛,顯得很乾淨,很真,眉宇間也是一片平和,規規矩矩的,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就像一個靦腆的大姐姐。
我端詳了她很久,越發感覺眼熟,後來我冷不丁想起一個人,她是我兒時的玩伴,名叫李曉雪,乳名薔薇。
薔薇的爸爸是包工頭,條件很不錯,不過她比較沉靜,只喜歡看書畫畫,很少跟我和銅錘去瘋鬧。雖然我們幼兒班,小學,初中都在一起。
有件事我記憶猶新,那是初二,嗯,就是初二。夏天的氣候善變,放了學下了大暴雨,我,銅錘,薔薇,三個人騎著車子奔著村子狂飆(初中屬於鎮中,在縣城郊區附近,距離村子十里地左右)。
但是雨水太大了,路上坑坑窪窪避免不了,薔薇一個不穩,連人帶車子都滑到了,最要命的是,我就在她旁邊,連帶著我,一起滾進了泥水中。
最後也不知怎麼回事,我無意中摸到了她的,額,(自行腦補吧)。
反正因為這件事,她很久沒理我,銅錘還在學校裡瘋傳,說我倆搞對象呢,她爸爸聽說了,拿著笤帚疙瘩追著我滿村跑。
後來長大了,銅錘去當兵,我上了高中,薔薇就上了衛校,一晃得有十多年沒見了,沒想到她出落的這麼漂亮,還當上了醫院的護士。
「李九成,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我以為,你…」薔薇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有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我也挺詫異的,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銅錘說這事兒挺巧的,你住院後,薔薇就是這個病房的值班護士,俺剛開始是都沒敢認,跟小時候相比,變化太大了,那什麼,你昏迷的這十天沒少麻煩人家,等你好了,咱哥倆得出出血,安排安排。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趕緊點頭,擠出一絲笑容,說沒問題,這是叫你費心了薔薇。
薔薇靦腆的笑,說你跟我還客氣什麼,不過你真夠懸的,醫生說你腦死亡,沒想到竟然醒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薔薇
面對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只能編排一個謊言,可沒等說呢,銅錘趕緊接話茬,說俺不是跟你說了麼,是車禍,讓車撞了。
薔薇靈動的眨眨眼,然後就不問了。
其實這個借口很蹩腳,我要是被車撞了,怎麼身上一點事沒有,就腦袋受傷?
人家是學醫的,自然懂這個道理,表面上不拆穿,是給我們台階下,看得出來,薔薇挺懂事的,不該問的不多問。
我為了岔開這個話題,就問她的近況,多年不見的發小,聊幾句就熱乎了。
薔薇是個陳靜的姑娘,可是跟我們不見外,連珠炮一樣講述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眼睛裡神采飛揚的。
她衛校畢業後,又去省會上了醫科大學,畢業後找關係進了縣醫院,入了體制內的編制。
這東西就是鐵飯碗,其他的護士都是合同工,三年之後不定怎麼樣呢。我心裡尋思,別看縣城不大,但想進編製,簡直難如登天,看來她爸爸沒少砸錢。
可薔薇沒有隱瞞,說我的工作都是小舅幫忙辦的,我爸呀,提著豬頭都找不到廟門。
說完還苦笑了一下。
銅錘傻乎乎的說,你還有小舅吶?
薔薇白了他一眼,說你又跟我鬧著玩是不是,小心叫我小舅抓你。
銅錘把嘴咧成了瓢:「還抓我?你小舅警察啊?」
薔薇挑著眉毛,露出了酒窩,說你猜對了,不但是警察,還是刑警隊的隊長。
刑警隊長?
我眼珠一轉,直接從床上坐起來了,說你小舅不會是黃隊長吧?
薔薇很驚訝,說你認識他?
沒等我言語,銅錘先賣弄起來:「唉呀媽呀,你說黃隊長啊,俺們老熟了,之前在一起辦過不少大案子。」
薔薇微張著嘴巴,說真的假的,你也是公安系統的人?
我怕這犢子說漏了嘴,趕緊擺手,說薔薇你別聽他瞎忽悠,我們跟黃隊長只是見過幾面,互相並不太熟,銅錘吧,雖然當了幾年大頭兵,但只進了保安系統,跟公安沒啥關係。
銅錘感覺沒面子了,跟我吹鬍子瞪眼睛的。
薔薇笑了起來,眼睛更亮了,這點隨她小舅。
「好了,我一會兒還得去隔壁打點滴,就不耽誤時間了,我先給你扎上。」
說完掛好了液體,拿著針管奔著我的臂窩就來了。我尋思也不是抽血,怎麼認準這個位置了。
後來一看,發現臂窩上插著一根軟針。(針頭不是金屬的,插進大動脈可以四天不拔,多用於長期臥床的患者,因為兩個手背的血管有限,十天半個月就沒地方下針了。)
懟上了液體,我問薔薇,這還是葡萄糖?
薔薇拿出本子一邊記錄,一邊點頭,說只有一袋葡萄糖,還有生理鹽水,你這情況挺特殊的,劉主任他們已經知道你甦醒了吧,估計下午會安排檢查的。
我苦笑,說不準備查了,要是你不來,我吃了中午飯就想出院。
薔薇詫異的看著我,終於繃不住了,說李九成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咋回事?
我抓了抓頭髮,說一句半句說不清,即便說了你也不見得信,反正你放心,我身體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