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銅錘也不是聾子,偷偷跟我嘀咕,說葫蘆爺看出了水伯的來歷,等弄清了這事兒,必須要合計合計,這老小子的秘密可不少。
  我悶頭不說話,因為浴桶裡的味道很難聞,黑色的水面就跟墨汁一樣,我都怕中了毒。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李井新的身體不再淌黑血了,身體幾乎回歸了本來膚色,不過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兒,皮肉很鬆弛,尤其是臉上,五官都扭曲起來,看著很恐怖。
  李井新喉嚨裡發出一聲呵呵的聲音,聲帶摩擦著,很刺耳。不過給人一種脫離苦海的意思。
  水伯猛的抬起巴掌,對著他的後頸,後腦,分別拍了一下,力道很沉。
  李井新悶哼一聲,嘴裡,鼻子裡,都噴出了黑血,舌頭吐出來,半黑半紅,似乎還潰爛著。
  「不用搓了,把家裡的孝布拿出一匹,等他離開浴桶就給裹上,一定要裹的嚴實,不能見光。然後我再開藥調理,臥床半月就差不多了。
  說完,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猛地抽出了李井新太陽穴,身後的銀針,飛快的插進布包裡。
  最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包中草藥,像切成片的檸檬,拿出一把塞進了李井新的嘴裡。李井新的眼睛已經有神了,轉動了兩下,這才看清屋子裡的人,隨後開始嗚嗚叫著。
  水伯說你病了,昏迷了很久,我們大夥兒在救你,嘴裡的東西千萬不能吐,吐出來,你的魂就沒了。
  這話把我嚇了一哆嗦,有些太誇張了吧,吐了中藥,就魂飛魄散?
  葫蘆爺陳靜的說:「聽他的,沒錯!」
  李井新都蒙圈了,看看眼前的親人,又看看身處的環境,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是薔薇反應快,說爸,你現在別害怕,一定吧嘴裡的東西含住了,不能吐。我們都陪著你。
  李井新看見了女兒,似乎心中踏實了,微微點頭。
  薔薇的母親撲到跟前,死死的攥住了老伴兒的手,一時間,喜極而泣。
  水伯說半個小時之後,把人從裡面撈出來,我現在回去配藥,你們忙活著。
  說完就往外走,葫蘆爺一轉身也跟了出去,我和銅錘對視一眼,感覺有事兒,就跟薔薇告退了。
  出了院子,看到葫蘆爺跟水伯正說話呢。
  葫蘆爺拱拱手:「先前多有得罪了,沒想到是鬼谷門的兄弟。」
  水伯說了一句好眼力,但隨後又搖頭,說鬼谷門跟我沒有關係了,我也不是玄門中人,小眼睛裡有些悵惘,然後急匆匆的奔家走去。
  我來到跟前,望著水伯的背影,感覺很滄桑,似乎藏著數之不盡的故事。
  銅錘問葫蘆爺,鬼谷門是啥?
  葫蘆爺半天沒言語,暗自沉吟著。
  我急了,說你跟我倆還賣什麼關子,這個水伯挺神秘的。
  葫蘆爺歎息了一聲,說水伯恐怕是有難言之隱,至於鬼谷門,嗯,怎麼說呢,這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宗派,是武當派分支出來的,也沒出過驚天動地的人才,挺低調的,主要以醫術行走天下。他們不光能治人,還能治鬼啊!
  我打了一個哆嗦,說你跟我們玩兒呢?人吃五穀雜糧能生病,鬼就是一縷煙,一股怨念,也有發燒感冒的時候?
  葫蘆爺衝我笑了,說你小子可以啊,幾天不見,對鬼怪還有了一些見解。不過你這都是皮毛。鬼的確不會感冒,但他們有心病。厲鬼怎麼來的?就是你所說的怨念,怨氣,這東西不調節好了,就會越來越多,找了替身才能消散,有的厲鬼以殺人來積攢怨氣,久而久之,就變成鬼王啦。鬼王一出,赤地千里。剛才水伯的鬼門十三針,那手絕活就是專門扎鬼的,不論你是中邪了,還是鬼上身,一扎一個準兒。論起狠來,鬼谷門比茅山還狠。
  我都傻了,鬧了半天,水伯是給鬼看病的大夫,難怪他一直自稱赤腳醫生呢。原來是個鬼醫。
  銅錘抓了抓頭髮,說這個村子哪兒有鬼啊,水伯一待就是七年,我看他是退隱江湖,過來養老了。
  也不知怎麼的,我張嘴就來了一句:「不是還有個北山溝子嗎?!!!」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鬼
  
  葫蘆爺說什麼北山溝子,這哪兒有山啊?
  村裡都富裕了,很多人家都蓋起了二層小樓,北山溝子也很低矮,所以在村路上根本看不見。
  拉著他走到一片開闊地,指著東南方向,說你看那兒,那兒就是北山溝子,抗日的時候,被鬼子殺了不少相親,裡面挺邪乎的。林平之你知道不,他十年前帶著七個人員工進去過,想要開發我們村,後來七個人都死了,他也中了詛咒。
  後來說的興起,我就一股腦把畫地為牢大陣,凶靈,都說了。
  葫蘆爺目瞪口呆,說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銅錘說你現在知道的也不晚,詛咒的勾當叫林平之要死要活的,如今挨著北山溝子的大坑又出了血屍,水伯又成了鬼醫,所以這些事情都攪合到一起了。
  葫蘆爺沉默不語,似乎在消化什麼,後來他猛地說道:「弄化龍咒的傢伙,會不會也奔著北山溝子來的?」
  我的確這樣想過,但現在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再說了,北山溝子只有凶靈,那個人去裡面幹啥,對付凶靈替天行道?他要是真這麼好,還至於害人嗎?
  銅錘說化龍咒也是巫門十大絕咒之一,俺懷疑,這個人跟魔古道有扯不清的關係。
  葫蘆爺笑了笑,說你小子太敏感了,巫門十大絕咒,只涵蓋整個巫門弟子的,只要學了巫術都能用,並非一個魔古道。
  我說咱們就在這兒等水伯嗎?
  葫蘆爺望著東南的北山溝子,眼睛瞇的很緊,似乎對裡面的情況很感興趣。
  後來我一拍腦袋,說不如趁著這個功夫,找李老嘎問問我的身世吧,我回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我剛要轉身,銅錘就拉住了我,說裡面忙成了一鍋粥,你問個鳥啊,咱們既然來了,就不差這一天兩天。
  弄得我還挺不好意思,說行吧,你是我哥,我聽你的。
  大約半個小時,水伯挎著一個藥箱,行色匆匆的過來了,看了我們一眼,說等會兒吧,我交代完了,咱們就奔土地廟。
《巫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