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節
說著,他用手指戳著自己的腦袋:「這裡,有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惜,我還沒想起來。」
我感覺這都不是人話了,不過仔細一琢磨,我心思微動,林平之是借屍還魂的,應該也失憶了,所以他的腦子裡有一些秘密,是司徒君華想要知道的,不過這些記憶還沒恢復。
他這也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玄門高手的身份。不是高手,也參加不了佛巫之戰。
東家沒想到他會說這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饒有興趣的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是玄門中人的?」
林平之蹙著眉,說十年前,也就是碰到妙空禪師之後,可緊接著,我就被詛咒了。
他歎息到,其實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覺得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可我就是想不起來了。
他喝了一口酒,開始揉捏太陽穴,說你知道,那種滿腦子都是記憶碎片,卻無法鏈接到一起的感覺嗎?
東家很認真的說:「我知道!」
林平之猛地坐直了腰板,詫異的看著他。
東家說,其實咱們是一路人,我也失憶了,不過這具身體是我的,我一直都在尋覓自己的身世,不過我可以實話告訴你,你我之所以失憶,都是因為……
話說到一半兒,林平之突然接過了話頭,說因為佛巫之戰?!
東家說,看來你知道的東西已經很多了。
林平之搖頭,說我並不知自己是在哪兒失憶的,但司徒君華總提到佛巫之戰,總提到長白山,並且還跟我講解了這場戰鬥的起因,經過和結果。如果沒有她,我到現在也抓不到一絲關於身世的線索。
此刻,整體氣氛緩和了不少,包括銅錘在內,我們所有人都打消了心頭的怒火,被林平之的敘述帶入了進去。
東家很疑惑的說,司徒君華是從祭壇的棺材裡出來的,他跟佛巫之戰又有什麼關係?
說道這裡,林平之的眼睛裡出現了一些特別複雜的情緒,低沉道:「那個祭壇是白蓮妖母建設的,距現在得百八十年了,我懷疑司徒君華並不是那時候被關進了石棺,而是後來進去的。」
說完這話,他有些意猶未盡。東家說你不用控制,繼續說。
林平之舔了舔嘴唇,說我甚至認為,我進北山溝子尋找身世的時候,司徒君華剛剛被關入石棺,因為我聽到她的呼喊很急切,見我沒伸出援手,才對我下了詛咒。
東家一愣,扭頭看向了我,說你們當時靠近祭壇的時候,聽到了呼喚聲音嗎?
我和銅錘對視一眼,果斷搖頭,心說呼喚個毛啊,祭壇在山洞裡,離這麼老遠怎麼聽的見?
林平之說,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具體怎麼回事,只有司徒君華自己知道。她從北山溝子回來,受了很重的傷,我不知道誰這麼厲害,能把她打成那樣,並且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人是鬼。
東家面色變了變,說你就打算任她擺佈了?
林平之苦笑:「我能有什麼辦法?她不殺我,已經算是燒高香了。不過今天晚上的事兒,她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她會轉移施法的地點。」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如果找不到她了,那我們跟誰報仇去?
銅錘急了,說你知道司徒君華住在哪兒不,俺今天晚上就送她上西天。
林平之搖頭,說我真的不知道,不過她身受重傷,肯定藏的很隱秘,並且還為明天的施法做準備。對了,剛才是誰攻擊的你們,難道他還有幫手?
東家說是鬼王,也是從北山溝子裡出來的,那個鬼王攻擊了我兩次,他想佔據我的身體。這次跟司徒君華聯合,也算是合情合理。
林平之倒吸了一口涼氣,久久不曾平復。
東家話鋒一轉,說你本身具備神通嗎?
林平之詫異了,說怎麼想起問這個?
東家說純屬好奇,因為我跟你一樣,也是來自佛巫之戰,也失憶了,但我的神通並沒有丟。
林平之說你我的情況不太一樣,我只掌握了一些強身健體的粗俗拳腳,所以才打出了這一片天地,至於別的,就不太懂了。
東家點點頭,說希望有朝一日,你我全都找尋了記憶,發現彼此並非仇敵。
林平之說即便仇敵,也能化解了,不是嗎?
東家心情好了許多,竟哈哈大笑起來,說了聲告辭,轉身就走。
銅錘說就這麼走了?什麼都沒問呢。
東家沒理他,逕自走到了院子裡,此刻夜色如水,星斗璀璨,東家的背影,好像一座大山。
他都走了,我們幾個也沒留下的必要,銅錘狠狠瞪了林平之一眼,氣呼呼的追了出去。
等走出門去,我也繃不住了,說林平之又拿幾句話把咱們打發了?
東家說:「他說的都是實話。人到了最沒轍的時候,就真實了。不過司徒君華的事情,咱們得換個思路思考了,她應該跟白蓮妖母沒什麼關係,相反的,跟佛巫之戰卻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悶頭思考了許久,說司徒君華如果真是十年前才困入石棺,那剛好是佛巫之戰結束,她會不會是受了傷,想找到祭壇拿寶物療傷啊?
東家說極有可能,但是祭壇機關很多,她被困了十年。可這一點令人想不通,棺材裡不吃不喝,也沒什麼空氣,她竟然沒死。還有那個白髮老人,貌似一直在等她出來。
我點點頭,說白髮老人最可疑了,他應該早就知道祭壇在什麼方位,但就是等著,別人放出司徒君華,然後再往死了揍她。真夠變態的。
東家說像這種高手都有信仰和堅持,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好了,咱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去一趟,如果司徒君華換地方了,那咱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天由命,盡力就好。
一看表,現在都半夜一點多了,白子畫說我是得走了,不然又得挨揍。
東家攔住他,說你還年輕,明天就不要來了,如果出了意外,你父母那邊根本交代不了。
白子畫說沒事,沒事,明天我還會找你們的。說完,撒著歡兒跑了。
我心說這孩子真是心大,貌似就喜歡刺激啊,真是年少輕狂,沒吃過虧。
我們幾人走了好久才碰見了黑車,本來想找旅館的,可東家說血榜的人不得不防,還是住在一起吧。你們倆樓上,我樓下,湊合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