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深夜11點,一輛卡宴正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著,卡宴雖然速度極快但是非常安靜且穩定。
潘朵在駕駛座上安靜的開著車,我則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靜靜的看著寧靜的黑夜和遠處的一些星光。這個地段很荒涼,高速公路四周除了路燈就只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光亮,月連照耀著公路邊的一些山的輪廓,山上有時候又一些一閃而逝的房子,估計是公路附近的民房。
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學校裡一片混亂。我、薛浪和潘朵在最後時刻逃出了法學系大樓,身後的法學系大樓也在炸彈的爆炸中灰飛煙滅,5層以上全塌了。
後續的善後工作我沒有參加,準確的說是根本沒辦法參加,我最想做的是回趟家和爺爺好好聊聊,但是沒能成行。
原因在於潘朵。
潘朵體質很好,當時雖然被茶叔的人折磨了幾個小時但是也沒受太大內傷,佟曉菲給她全面檢查了一下說基本沒什麼問題,但是佟醫生錯了。但真正的問題到了3天後才被我發現。
第四天我睡到半夜,聽見客廳裡有人走動的聲音,還以為是進了賊不過也有點奇怪,那個賊不長眼的敢去偷潘朵的東西?
摸到客廳裡我卻發現潘朵居然站在客廳裡面來來回回的轉圈,就好像一隻沒有目的的蒼蠅在到處亂走,她的眼神很飄忽,就好像根本沒有焦點似地,更奇怪的是我站在那裡看了她五分鐘,我確定她的目光經過我不下20次,可她卻一直就低著頭在那裡轉圈根本不理我,想想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只好輕輕叫了她一聲。
「潘朵?你……」
可就我這一叫,她居然一下子蹦了起來,差點沒用腦袋撞天花板,還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然後倒在了地上,我趕緊抱起她,她一把把我死死拉住,透過她的睡衣我發現她全身都是汗水。
第二天,我直接把潘朵帶到佟曉菲那裡去做了個鑒定,佟曉菲折騰了半天也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乾脆打了電話找了辜葉青。
辜葉青是心理醫生,一聽我說的情況就坐下來對潘朵進行了一個精神鑒定,結論是潘朵在精神上屬於中度抑鬱。
看到這個結論格格立刻要求辜葉青對潘朵進行心裡干預,但是辜葉青試了半天發現潘朵十分抗拒,根本不配合,甚至還差點和辜葉青打起來,最後我和格格談了談,我認為潘朵的問題其實並不複雜,我可以負責搞好這件事情,畢竟我比辜葉青熟悉潘朵的多。
格格經過思考之後表示同意讓我先試試,但是如果不行還是要專業醫生來。
「潘朵這孩子太脆弱了。但發生了那種事……好吧,小黃你自己看著辦,總之潘朵對你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格格對我說到。
潘朵的問題我覺得其實不複雜,還是我自己來比較好一些。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年輕男女之間是否有直接跨越了肉體關係而直接上升到了相互依賴的關係上去?
當天晚上,潘朵靜靜的坐在床邊,然後二話沒說,直接鑽進了我的被子裡。
潘朵猶如八爪魚一樣摟著我,用腦袋靠著我下巴,緊緊的拉著我肩膀半邊身子都壓在我身上,兩條長腿還會死死纏著我的腿,而我則用一條胳膊摟住她肩膀,讓她枕著我的胳膊。
「你說我這算不算乘人之危?」我有點無奈的摟在潘朵說到。
「反正你都干了,還有什麼乘人不乘人的?」潘朵在我懷裡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
從那以後,我們每天都睡在了一起。(有這樣治療的嗎?)
我們雖然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佔有她的身體讓她變成我的人,甚至於這個念頭都沒有。潘朵也是一樣,每天都死死摟住我也讓我死死摟住她,但是她似乎根本就不擔心我會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毫無顧忌的在我眼前展現著她自己。
也許因為,我們的腦子裡,都還有著那個揮之不去的身影。
就那麼過了幾天後,潘朵雖然瘦了一圈但是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忙於善後的格格和老席卻交給了我們一個任務,我倒是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先讓我們遠離是非之地。
幾天後,我們開著車去了上海。
去上海其實是有兩個目的的。
第一是給潘朵補牙。上海有家醫院專門為牙齒掉了大半的中年人老年人補牙,方法是把你以前的牙全部拔光再給你安上滿口新牙,看起來就和你自己的完全一樣,我覺得這個比較適合潘朵。
第二,則是老席交給我的一個文件口袋,這是我們去要去辦的事情的所有資料,我拿出來大致讀了一下內容。
上海原美國租界,美國報紙《米勒評論報》印刷廠原址有一座三層樓房,解放後作為上海出版社庫房使用了接近60年,最近準備將其推平重造的時候,在一樓樓梯拐角處發現一個被大量雜物遮擋的小門,根據記錄判斷恐怕有幾十年沒有開啟過了,出版社用工具開啟後發現內部大概有兩個平方米大,安放有兩個木製小盒子,每個小盒子大約30X30公分大小,盒子外面寫有「大日本帝國支那派遣軍」字樣的封條,時間是1945年。出版社不敢擅自打開怕有化學武器,就通知公安人員前來處理。
公安人員將盒子取走後用X光進行投射,排除了有爆炸物或者化學彈的可能後開啟了木箱。
將木箱分為A箱和B箱。A箱內部裝有大量文件,絕大多數是關於在1945年日本即將失敗前,日本方面制定了在上海的「上海決戰計劃」。這個計劃是日本的「玉碎戰」的一部分,其主要內容就是用日本士兵結合上海的內部情況用巷戰和自殺性攻擊對盟軍造成巨大的損失,減輕本土作戰防守壓力,其中也就是個巨大的神風敢死隊。其計劃從盟軍預計的登陸地點到士兵玉碎前最後吃的飯應該是什麼,詳細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充分體現了日本人的那仔細認真的工作態度,也體現了日本人在那個時候絕望的最後瘋狂,基本上就是要拉著全中國和它一起完蛋的感覺。
(那個時候日本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勝利,太平洋上已經聚集了三千艘盟軍戰艦準備實行所謂的準備本土作戰:日本軍部的宣傳內容是如果日本戰敗,男人將全部閹割,女人全部成為妓女,大和民族將會被亡國滅種。為此日本人想了種種匪夷所思的作戰方法:例如用熬製辣椒根和纖維製作的熱氣球,上面綁上燃燒彈在日本放飛,隨著太平洋信風帶飄到美國,把美國燒成灰燼。更誇張的是對日本婦女宣傳如果美國人要求和你發生性關係,你就同意,等美國兵脫完衣服以後你就偷襲他的睪丸,使勁把睪丸捏碎,這樣美國兵就會死去……別覺得筆者是在開玩笑,以上都是史實。)
而B箱的資料就比較奇怪了。
其內部是一份由日軍第13集團軍第161師團師團長高橋壽慶中將出具的計劃書,這個人是「上海決戰計劃」的主要制定者後來死因不明,這份報告是對盒內報告資料的一些補充,但最後還增加了一個內容:
如果決戰計劃最後失敗,13集團軍的最後辦法。翻譯過來內容就是:「剩餘人員乘坐伊-404潛艇,至龍吞口處,繼續執行作戰計劃。」
那麼這個龍吞口處是什麼地方?
上海方面的接口部門沒有指出這個具體地點,但是接下來的一份報告卻報告了這麼一件事情。
1943年6月18日,日本第六艦隊第二潛艇編隊中的一艘「甲標的」袖珍潛艇在上海崇明島附近海域失蹤,日軍遍尋不獲只得作罷。1983年4月14日,鄱陽湖內有漁民發現水中有異常大的魚。幾艘機動漁船合力從水中打撈起一個龐然大物,這東西大概有20多米長,2米寬,全部是鋼鐵做的,漁民們立即通知了當地公安部門,最後把這東西拉回去檢測後在內部發現兩具日軍潛艇成員屍體,然後確認這是一艘日本「甲標的」袖珍潛艇,根據各種資料判斷應該就是當初失蹤的那艘。
可問題在於這艘潛艇如何到達洞庭湖的?
「甲標的」袖珍潛艇排水量44噸,水下使用蓄電池,水上使用柴油機,續航能力極差,如果沒有補充根本不能開多遠(二戰時期用了5搜這樣的潛艇去珍珠港,全部被美國擊沉。)上海到洞庭湖上千公里水路它是怎麼進來的?而且全是逆流,中國戰區也根本沒有日軍動用過潛艇部隊的記錄,當時中國海軍根本就約等於零,無數軍艦都自沉在了水裡讓日本人無法順江而上,更不可能還有搜潛艇能開過來。就算甲標的潛艇個頭很小能鑽,也不可能在水文狀況如此複雜的地形裡出入。
2、荒村葬禮
一路上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想想也沒個很好的解釋,上海方面肯定有了自己的見解所以我乾脆不想了,抬起腕子看了看表已經快半夜11點半了。
「潘朵,找個地方休息吧,太晚了,晚上開車不安全。」我建議到。
「嗯……」潘朵隨意的哼了一聲,打起轉彎燈找下道口了。
潘朵雖然心裡有些抑鬱,但是平時還是完全的正常人,並且似乎比正常人更加敏感,開車這東西對他們這些特警來說那就是回鍋肉—樣的家常便飯。潘朵的車技雖然不能像耍雜技那種單邊輪翹起來開,但日常科目那是絕對沒問題的:例如特警的日常訓練駕車科目有一項是在三車道的擁擠車流裡全速倒車500米不撞任何東西。不過我可不敢讓潘朵展示這個「技巧」,把別的車嚇的撞了誰負責啊?
好容易走了幾公里找到了一個下道口,收費站的收費員都睡著了還是我們把他吵醒的,本來想問問路結果那傢伙收了費就把窗簾一拉繼續呼呼去了,看樣子這個收費站平常也是門可羅雀。
不過本來我和潘朵出來打的主意就是信馬由韁,大致方向沒錯我們就沒管細節走到哪裡算哪裡了,乾脆也懶得問往外開就是了。
下了高速就是一段類似省道的道路,並且看起來維護的不怎麼樣到處坑坑窪窪的,路邊全是樹林沒一點燈光,就這麼向前開了十幾公里都是如此,就在我考慮是不是在車上將就一晚的時候,車子轉過一個彎,前面的遠處半山腰上出現了一些燈光,雖然看起來並不多,不過考慮到現在的世界也可以看得出來總算是有個城鎮了,並且看起來規模似乎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