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你哪點事情我很清楚。」劉主任斜了我一眼：「你們兩個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別的就別管了！我們這裡有全上海最好的牙科醫生，保證潘朵那口牙和原裝的沒任何區別！」
接下來的一上午和一下午，我和潘朵基本暈了。劉主任拿出一大疊圖紙丟給我們，全是伊型潛艇的外形尺寸和內部結構圖紙。伊型潛艇原物被美國人弄走了，圖紙估計也被日本人毀掉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來的。看到一堆錯綜複雜的圖紙我和潘朵頭大不已，不過還好劉玲用電腦展示了一個用3D軟件模擬出來的潛艇內部構造，給我們省了不少用於空間想像的時間。
劉主任給我和潘朵的任務就是：背下所有這圖紙上的尺寸，完全瞭解伊型潛艇的構造。
以前聽說潛艇兵服役期間有兩件事情貫穿始終：背不完的潛艇構造和除不完的水箱水銹。現在我和潘朵就在干第一件事情。
被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數據和潛艇上的一些專有名字折磨的快瘋的我們，晚上總算盼來了我們的全部人員，劉主任宣佈：開會！
還是在那間大房間裡的一個小會議室中。劉主任坐在最中間，邊上是龔毅銘，然後是我和潘朵，我們幾個的面前的座牌上寫的是「潛艇研究中心」。我的身邊是小猴子劉玲，她身邊是一個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但頭髮已經成了地中海式樣的中年男人，他們的面前寫的是「海軍醫學研究所」。我們的對面也是坐的一老一小，老的大概50多，帶著副眼鏡看起來度數和老席半斤八兩，瘦的程度也差不多，只是看起來比老席年紀小些，年輕的那個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梳著一個三七開的小分頭，膚色可能因為是海軍出身所以看起來比較黑，體型也比較瘦，但整個來說看起來還算帥。這小子一會眼睛飄向潘朵，一會眼睛飄向劉玲，目光中帶著一點害羞，這倒也是正常男人看到這兩位的反應，我估計也是位研究學問很癡迷，看到異性有賊心沒賊膽的兄弟，他們兩位面前的牌子上寫的是「海軍建設部」。劉玲他們對面坐著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人和一個女人，這個中年人說中年倒也不大，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塊頭很大大概一米八幾，從體型看起來是個超級肌肉棒子，但似乎因為運動的有點過度，他滿臉橫肉跟個屠夫似地，要是臉上再加兩道疤什麼的那就整個一殺牛的；身邊那個女的一眼看不出多大年紀，但肯定不會是潘朵這種少女，但她個子很小大概也就比劉玲高點，一頭長髮用馬尾紮起來顯得很幹練，一張小臉說不出好看還是難看，只能說看起來讓人不覺得反感。但這女的看著很另類的就是她也和劉玲似地幾乎沒一刻安寧，老是坐在椅子上左右來回晃，還不停的看自己刷著紫色指甲油的手指頭，並且這個會議上我們四個潛艇研究中心的是一水的白大褂，醫學研究所和海軍建設部都是軍服，她身邊那位屠夫兄也是軍服，只有她穿著一身黑色職業套裝：大V領無袖上衣，帶點旗袍樣式的一步裙，目測8厘米左右的黑色高跟鞋。看著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她們兩個面前的牌子也很詭異：「海軍陸戰隊」。
24、地質空洞
坐在最後面的是來的最多的一個部門，足足五個人。除了一個帶隊的比較老一點，大概四十多點，其餘的全是一水的四個年輕小伙子，他們的面前牌子上寫的是：「國家安全局」。
看到帶隊的郭凱，我對他點了個頭他卻根本沒理我。正在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潘朵在下面踩了我一腳我才明白：他是裝不認識我。我現在可是潛艇研究中心的流體力學副研究員呢！郭凱的身後一位老兄倒是對我使了個眼色:李煜輝這傢伙居然也坐在他邊上，再邊上的居然是黃飛和何青松，另外一個不認識。
一共15個人，小會議室坐的滿滿的，看到劉主任站了起來，我估計人來齊了。
看到劉主任站了起來，大家立刻齊刷刷的全部站了起來對著劉主任一個敬禮，這裡除了我和潘朵別的應該都是軍人（潘朵也算半個軍人），劉主任的軍服我在換衣服的時候看到過她的肩章：一對橄欖葉，一顆星：少將軍銜，別的穿軍服的卻都沒帶軍訓，但我估計劉主任應該是這裡軍銜最高的了。
劉主任還了大家一禮後請大家坐下了。
「大家遠道而來辛苦了。相信大家也知道我們來這裡是執行一個特殊任務，都是扛槍的我也不客套了！首先，我們的目標是：這個！」劉主任再也沒有昨天的上海老大媽似地絮絮叨叨，而是帶著一種軍人的英姿颯爽對大家說到，同時看了一眼龔銘毅。
龔毅銘立刻把一張大圖鋪在了會議桌上：伊型潛艇伊404號。
「這艘潛艇的情況事先給大家的資料都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我的目標就是是要找到這艘潛艇的下落並且最好能把它弄回來！線索第一個問題：這艘潛艇究竟在那裡。小龔，你給大家介紹一下吧。」
「是！首先是資料裡提到的『龍吞口處』。目前綜合各種情況來看，從《米勒評論報》印刷廠裡找到的上海決戰計劃中的龍吞口處已經確定：這個地方就是上海的吳淞口。也就是長江的出海口。」龔毅銘拿著一張上海地圖說道。
這個時候，那個海軍建設部的中年人開口了，他的座牌上寫著他的名字，叫做王義波。
「大家好，我是海軍建設部的王義波，這個是我的學生秦曉雷。」他指著身邊的那個小分頭：「吳淞口就是龍吞口這個結論是我們兩個做出的，第一個原因是日本在對華戰爭中曾經用許多中國地名音譯作為自己的標注，例如中國的「吳君寺」被譯為「五軍寺」，「烏加河」被譯為「五加河」等等，而吳淞口被譯為龍吞口也是很正常的。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於這個。」
說完他弄出一張花花藍藍的圖，看起來應該是張水下水文地質圖。
「長江一直有個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它的流量為31,149立方米/秒。是世界第四大河，第一大河南美的亞馬遜河流量為秒219,000立方米/秒，兩者相差7倍多。但是亞馬遜河出海口外160公里外都是淡水，而長江出海口外大概不到10公里外就已經成為了海水，長江流量為亞馬遜河的七分之一，可影響程度只有亞馬遜河的二十分之一，這一點一直讓我們這些水文工作者不解。」
「但那個時代沒有條件也沒有財力進行探測，但是從近年來我們取得的一部分資料和我們對吳淞口下的水文地質進行探測之後，我的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說道這裡，他示意身邊的秦曉雷繼續介紹。
「我們用飛機加裝探地雷達對吳淞口海底進行掃瞄。發現在吳淞口的水面，崇明島東南南大約30公里的地方，水下約300米深處有一個半徑超過三百米的地質大空洞，就在這裡。」秦曉雷指著地圖中一塊顏色極深的地方說道。
「這個地質大空洞在這裡不斷的吞噬長江的水。我們測算了一下，大概長江超過三分之二的水量都被這個地質大空洞給吸收進去了，這才是長江巨大水流無法造成亞馬遜那樣衝擊效果的直接原因。」秦曉雷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總算明白了，見我說話大家都抬頭看著我：「根據那個上海決戰計劃，日本人乘坐伊404潛艇前往了這個地質大空洞，然後就進去了？」
「沒錯，我們認為就是這個樣子。這位黃同學應該是劉教授的高徒吧？既然是學流體力學的那麼你肯定知道這麼大的地質空洞要吸收到那麼巨大的水量，原理肯定不只是用重力沉降那麼簡單，似乎還有一種類似虹吸效應的方式在往裡吸水，根據其大小我們可以用公式計算吸力約為……」
看的出來這個叫秦曉雷的年輕人有點老學究似地本能，一到了自己熟悉的領域立刻進入了思考的行雲流水狀態，一邊他的老師王義波微微額首，一副炫耀似地看著自己滔滔不絕的學生，還用一副類似挑戰似地目光看著劉主任，好像在說：我的學生不比你的差吧？也不知道這兩位過節
可惜劉主任是什麼人？只讓秦曉雷進入了行雲流水狀態十秒鐘就冷冷的打斷了他，用的還是她老人家百試不爽的瞪眼神功：一眼就讓秦曉雷沒了聲音趕緊坐下。額頭還在冒汗。不過這倒是為我解了圍：我哪裡懂什麼流體力學啊！雖然被迫坐下但是明顯意猶未盡的秦曉雷一副期待的目光看著我，就好像我是他初戀情人似地，我估計現在要是跳起來說他的理論不對，他能高興的跳起來然後再和我大戰個三百回合什麼的。我只好一臉無辜的對他笑笑：對不住了哥們，其實俺是文科生。
「這些問題以後再討論吧！我們還要宣佈一些更重要的事情。郭先生，請你說吧。」劉主任看著對面的郭凱說道。
學校的事情以後我還是第一次和郭凱見面。儘管其實時間也不長，但是再在這個地方看到他還是給我一種有些熟悉又有些感動的感覺，但老郭這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比較踏實穩妥。劉主任提到他了，他點點頭回答道。
「劉主任和王教授剛才說的內容我再補充一點：關於吳淞口外的地質大空洞來源於我們收到的一份資料，這份資料上詳細記錄了吳淞口外地質大空洞的情況：包括深度、構造、大小等等詳細資料，而我們是在收到這份資料以後才對吳淞口外的水文情況進行的勘察，從而驗證了這份資料的正確性。」
「這份資料那裡來的?」問的是小猴子劉玲，大家也是一臉好奇。
「這份資料是一個私人組織寄給我們的。他們是一個文物走私集團，目前也是中國最大的文物走私集團，名字叫做蜘蛛！」郭凱回答。
聽到這個名字我和潘朵心裡都是一緊。
又是蜘蛛！
為什麼我們好像從來就擺脫不了他們似地？
「這個走私集團為什麼把資料寄給你們國安局？」劉玲更不明白了，其餘的人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郭凱。
「這點我也不瞭解。不過大家可能不太瞭解這個組織。雖然我們和他們有過很多次較量，並且前段時間才擊斃了他們的重要人物並且挫敗了他們的重要行動，但這這個組織的龐大可能是出乎大家意料的。不過這種行事方式對於蜘蛛來說確實是第一次見。」
接下來老郭花了點時間告訴大家蜘蛛的大概情況，到了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我和潘朵會捲進這次事件裡：既然是蜘蛛涉及到了這件事情裡那就肯定有我們考古系的事了，如果只是個純研究項目確實用不著我們古代異常事件調查局出面。
「根據我們的分析，蜘蛛組織寄來這個東西很可能是出於一種挑戰一類的目的，並且也在於他們對這個地質空洞也很好奇，所以故意把資料給我們，調動我們的力量幫助他們進行勘探，並且從中漁利。最近幾年這個組織的動作已經越發的具有侵略性，這樣的可能性非常大。這個組織最近幾年的行事方式和原來不太一樣了，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有別的目的。」
「可是我們是去找潛艇的，他們難道也想找潛艇？潛艇也算文物嗎？」劉玲還是不懂，繼續問道，別的人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郭凱，看樣子這幫人確實都是些書獃子類似的人物，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沒什麼概念。
郭凱笑了一下，卻對著那個滿臉橫肉屠夫邊上的女人笑道：「這點我想張少校更明白一些吧？請您給大家說一下吧。」
25、又見老郭
大家全部轉向那個黑衣服女人，其實一開始這女的在這裡看著就很不協調了，但是畢竟劉主任都沒意見大家也就沒說什麼，潘朵和劉玲都很好奇的看著那個女人，潘朵暗暗告訴我這女的肯定是功夫高手，而且不是普通的高手，至少和潘朵本人不相上下。
「我叫張麗莎，海軍陸戰隊。少校。這位是黃玉奇，海軍陸戰隊資深教官。我們對伊404的情況進行過研究。」那個女人站起來，聲音聽起來還是聽不出來多大年齡，但不是劉玲那種宛轉悠揚的少女之聲，而是那種有點沙啞但很磁性的聲音，聽起來也很好聽。說到身邊那位屠夫兄的時候，那位叫黃玉奇的屠夫兄只是很生硬的點了一下頭就沒別的表示了，看起來是那種不善言辭，比較沉默的人。這兩位一個一米八幾另一個不到一米六，一個鐵塔一般的大漢和一個小的和金絲猴一樣的女人，看起來超級不協調，甚至產生了一種很強的喜劇效果。
「日本從上海實行玉碎戰撤退計劃的時候，將上海洋行金庫裡超過300噸黃金轉運進了伊404號。不僅如此，還將在中國盜取的一批重量級國寶全部轉運進了伊404。另外還有些我們都沒調查出來的神秘貨物。因為這艘潛艇的負載量極大，超過兩千噸，所以上面究竟還有多少東西幾乎沒人說的清楚，但是其價值，我們認為絕不低於傳說中的希特勒「大德意志寶藏」。張麗莎說到。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年輕人除了我和潘朵以外都是深吸一口氣，包括老郭背後的李煜輝他們都是這個表情，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年輕人都對探寶、傳奇一類的經歷擁有著巨大的興趣，幾個中年人也是滿眼金花，他們到不是對財富有什麼渴望，而是對潛艇裡面有什麼秘密而感興趣而已，並且這裡不少人都是圖書館實驗室裡鑽書堆的，對這種事情沒啥經驗。
不過唯一沒反應的就是那位叫黃玉奇的屠夫兄了，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根據水文探測和深海探測，這個洞的深度超過了2000米，並且吸力極大。我們的計劃是通過我們國家的潛艇從那個地質大洞口降下去，先摸清下面的情況再進行處理。」劉主任把大家的心都拉了回來。
「可是那麼個大空洞降下去，那艘潛艇會不會已經給砸的粉碎了？」這次提出問題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