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春野戰歌呢,我要見他!」這是血櫻回來時的第一句話。
「他在五年前送你離開那天就死了。」雨嵐的目光又落在血櫻的陰陽刀上,「他真偏心,總是把最好的留給你。」
血櫻眉頭挑動,她懷著恨意回來,心中早已擬定千萬種殺死春野戰歌的方法,可雨嵐一句「他已經死了」,讓血櫻數年的積怨一下子落了空。
難道,父親是因為早已預料到危險,才不得已將她送走的?
「怎麼死的?」
「被人連刺十三刀,活活流血而死。」雨嵐不忍地回答。
「我要看他的靈位。」血櫻著往裡走,卻被雨嵐伸手攔住,「等等,父親總是偏心你,我明明是姐姐,他卻把陰陽刀這種傳家之寶給了你。」
「寶物?哼!」血櫻冷笑一聲,用指腹刮了一下刀口,「這把刀倒是的確比其他次品要鋒利一些,要不然我早扔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血櫻,今天我就要讓父親知道,他把寶貝交給你是錯的。」
時雨嵐雙手一揮,一幕黑色的霧氣攔在了兩人之間。
緊接著,一隻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怪物猛地從黑霧中撲騰而出,猝不及防地撕了血櫻一爪。
血櫻吃痛與屍獸劈砍,發現這屍獸皮糙肉厚,鋒利的陰陽刀竟然殺不死它。
明白過來的血櫻一個影閃穿過黑霧,一刀勒在了雨嵐脖子上。
「你要是喜歡這把破刀,送給你便是。」血櫻正要下手,一枚飛鏢破空而出,震開了血櫻的手。
屋裡出來了一個胖胖的光頭老漢。
「爺爺。」兩人都喚了聲。
光頭肅穆地走了出來,「你們姐妹倆一個忍者,一個陰陽師,只有聯合起來,才能為你爹媽報仇。」
……
往事歷歷在目,如今春野戰歌已去世十年,血櫻也幾乎忘了那個不切實際的守護者傳,可就在與我陰差陽錯地交手間,那把沉睡了十年的陰陽刀突然覺醒,鑽進了我的體內,重新滾動了命運的轉盤。
「你什麼都不要問,聽我。」我剛想問是怎麼回事,血櫻就堵住了我的口。然後很幸福地眺望著緩緩升起的日出,神往地道:「先生,你相信前世今生命運篤定嗎?」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當時了然問我「你相信世上有神仙嗎」一樣的荒謬可笑。
可我卻笑不出來。
你要是我估計也笑不出來的。
想一想,那把刀子在我體內攪和了大半天,我現在非常擔心我有沒有內出血。
「先生,你怎麼不回答我?」血櫻含情脈脈又略帶羞澀地站在我跟前,我對女人這種軟綿綿的聲音很沒有免疫力。
恰在此時,雪辭蘭和劉艷匆匆忙忙地追過來。看到我和血櫻『親密』地站在一起,加上血櫻現在那種誰看誰流鼻血的表情。她們兩尷尬地定在遠處觀望,完全不能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本在車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車猛地停住,差點沒把她倆摔翻。緊接著,前排的我開始與血櫻火拚,她們還來不及幫忙,就聽得我一聲絕望地大喊,「快跑」。然後就見血櫻莫名其妙地踢開了車門,拉住我狂跑出視野。
結果她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卻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我和血櫻竟像情侶一般站在晨光之下,目光旖旎。
我、雪辭蘭還有劉艷都被蒙在了鼓裡,我們三人像傻瓜一樣不明就裡。
我也顧不上血櫻什麼前世今生命運篤定,匆匆忙忙跑到劉艷身邊,著急地求救,「劉艷,快幫叔叔看一下肚子裡的心肝脾肺腎壞了沒有。」
我也懶得管雪辭蘭愕然的目光了。
還好劉艷是個好孩子,讓她看,她就看了。她用手捏住我的手心,閉著眼睛飛快地念起了巫咒,過了一會兒,她終於睜開眼來,「叔叔,你的心肝脾肺腎都好著呢。」
「那腸子呢?斷了幾根?」
「這個我沒看,你等等。」劉艷又閉眼唸咒,少頃,「叔叔,我給你做了個全身檢查,其他地方都好著,就是……」
聽到劉艷來了一個轉折詞,我心裡馬上「咯登」了。完了,估計是哪根筋或者關鍵部位挑斷了,血櫻那個女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怎樣?」但我還是要勇敢面對事實的。
「叔叔,你時候腦袋是不是被門板夾過?」
「你才被門板夾過呢!」這麼危急的時刻,傢伙居然還有心消遣我,真是可惡啊。
「那為什麼你的腦袋裡有個洞,洞裡還住著一張人臉啊?」劉艷好奇地問。
我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劉艷的那個洞是我腦袋裡的冥池,至於人臉當然是冰魄老鬼了。這事我本來就知道,算不得什麼壞事。我著急地問道:「劉艷,除了腦袋,我別的沒什麼問題?」
「沒有啊。但是叔叔,你腦袋的問題很嚴重。」
「我知道。」
「不是啊,你要是不把腦袋裡那張臉挖出來,它就會像蛀蟲一樣吃光你的腦子裡的精氣,你就活不了幾天了。」
「我知道。」
「叔叔,你的腦袋真的得立即治療的。」劉艷著急了。
我無語到了極點,只得再強調一遍,「我知道了朋友,我這次去華盛頓,就是為了治腦疾的。」
我完以後,轉頭看到雪辭蘭不敢置信的表情,感到很奇怪,「你那麼看著我幹嘛?」
雪辭蘭愣了大半天,才支支吾吾遲疑地:「你神經病啊?」
「嘿!」我頓時有種抽人的衝動,反瞪著雪辭蘭罵道:「你怎麼罵人,你才神經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