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老孫是個勤懇老實的人,一直任勞任怨地幫我們照看黑蜘蛛。因為是單身一人,所以偶爾會把他九歲的兒子也帶到別墅來。
我一見這情景,只怕是黑蜘蛛發難,給他兒子注了蜘蛛毒。
「快起來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麻煩大師親自看一下吧。」老孫哭得老淚縱橫,他老婆拋棄了他,他一個奔四的老實人帶著兒子,含辛茹苦,也挺不容易的。這要是兒子再出了什麼事,估計他活著都沒希望了。
我拉起老孫邊走邊:「你先別急,孫是不是被蜘蛛紮了?」
「應該不是,他早上沒去怪物培養基地。不過老中醫他不像害病,倒更像中邪。所以我才來找您。」
老孫急不可耐,我知道這事也不是憑空想像得了,當下還是加急步子,四人一起往老孫的臨時住處走去。
一進屋,就看見躺在床上的孫兩眼發白,渾身抽風,抖得厲害。而更誇張的是,他的身體就像一口噴泉一樣,手上、臉上、身上到處嘩嘩地往外噴著水。場面很有些詭異。
我掀開**的被子。整個床上都在滴水,虧得老孫還給他蓋被子,真是腦袋抽的。
將孩翻轉過來,衣服掀起,露出脊背。
背上和前面一樣,也在嘩啦啦地淌著清水。水很乾淨,倒不像是被什麼污穢之物附體。
我看了看情況,拿來一個水盆將他身上流出來的水裝起來,點陽火往水裡沖,火居然不滅。
「道長,怎麼樣,我兒子是不是中邪了?」老孫心急如焚。
當然是中邪了,普通人肚子裡哪有那麼多的水。我又用雙拇指掐住孫的陽關穴,孫的身體一下子不抽搐,也不冒水了。只是四肢卻迅速地臃腫起來,身體像氣球一樣越脹越大,皮都撐得薄如紙,一戳就要爆。
我連忙鬆開陽關,他身體裡的水就飆射而出,全身肌肉劇烈地抽動。只不過臃腫的身體倒是慢慢消瘦下來。
「大師……」老孫臉色難堪的都不敢問了。
我皺了下眉頭,感覺很是棘手。
「他中了風水咒,體內形成一個風水源泉,會不停地鼓風、冒水。雖然這咒術本身不致命,但會使肌體失去所有功能。三天之內不除去咒源,希望就很渺茫了。」
老孫身體往後一仰,差點跌倒。這時肥頭也趕來了,不斷替老孫情,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幫他一幫。
我歎了口氣。別是老孫的兒子,這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就是一個陌生人,我也會努一把力的。
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
「老孫,想想看,最近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沒有啊。我天天都在別墅裡伺候老闆、喂黑蜘蛛,怎麼可能得罪其他人。」
「再好好想想,風水咒可不是一般的人能下的。對方起碼也得道宗級別,這樣的人如果想要你的兒子死,他就絕對活不了。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下咒人。」
不是我狠心打擊他,這是事實。一個道宗級別的高手要殺個把人,真的跟殺雞沒什麼區別。我雖然在今天突破道長,晉陞成了道宗,但真要和人家鬥起來,還未必是他的對手。
老孫只好愁眉苦臉、搜腸刮肚地回憶起自己有可能得罪的人。
「前天買菜的時候販多找給我五塊錢,我裝作不知道收下了……」
「這個不至於吧,再想想。」
「對了,前天晚上我去超市的時候看到有人打劫,就悄悄跑開去報了警。」
「那些劫匪呢……」
「都被警察抓起來了。」
我暈,都被抓起來,而且連你的面都沒見,還知道報復你孩?不靠譜,我們齊刷刷地搖頭。
「繼續。」
老孫抓破頭使勁地想啊想,終於又想起一條,眼前一亮道:「半個月前,我內急在人家屋後拉了一泡屎,會不會……」
我們在場四人盡皆汗顏。
老孫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出些雞毛蒜皮的事,實在構不成對方加害他兒子性命的動機。看著他痛苦思索的樣子,我突然有點後悔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懺悔自己的罪行了。
可悲,如果換做是我,想殺我的人可就多了。結果老孫一個普通人,連個招惹的對象都沒有,讓我們毫無頭緒。
我正打算出去透透氣,給他點空間好好想。一邁步,腳下踢出一隻皮鞋來。我不自覺地盯著鞋看了看,頓時有點惱怒:「老孫,這不是我的皮鞋嗎,怎麼在你這?」
我心裡不由得生出絲絲戒備來。我一直以為老孫是個老實人,可這鞋總不會是自己飛到他房間裡來的吧。看樣子,他還有不少事瞞著我們。
「道長,我也不知道。」老孫抵賴道。
這下肥頭也惱火了,「老東西,這個時候你還要隱瞞啥?你兒子都快要死了!,除了偷東西以外,你還做過什麼壞事,招惹了別人。」
老孫的臉比苦瓜還黃,眼淚嘩啦嘩啦就滾了下來,苦苦爭辯道:「老闆、道長,你們都知道我老孫是個老實人,正兒八經都掙不到多少錢,哪還敢去偷啊。」
「我現在巴不得把自己做過的醜事全扒出來,好找出我得罪的那個人,哪還會瞞著你們什麼。」
我看老孫老實巴交、委屈辛酸的樣子,真不像在謊。當下看向他的腳。老孫穿著一雙發舊的布鞋,而且看他的腳,應該是8的碼,根本穿不了我的鞋。
「我們冤枉他了。」我把視線轉移到孩身上。看樣子,這鞋可能是孫拿過來的。他是去我房間把鞋拿出來以後,才中邪的嗎?「老孫,我房間裡那位老人家呢?」
我指的是半仙。昨晚我沒回來,我讓老孫給他做好飯菜送過去的。
「我中午送飯的時候,那位老人家就不在了。道長,求求您,看還能想點別的方法嗎?老孫給您做牛做馬,一輩子服侍您都行。」
老孫又要跪地,我連忙扶住他。靠,我又不是菩薩,左一個跪我,右一個跪我,我還真吃不消。
「孫發病是什麼時候?」